顾若景没留下来，江饶也没有走。
隔天查房时，护士笑着说：“宋先生，您朋友可真够义气的。”
宋川野愣了下，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肖楠那张脸。
又来了？
这小明星可真够轴的。
然而，他却听到护士说：“他跟外头守了您一晚上。”
守了一夜……
是江饶。
宋川野想要出去确认，被护士摁住：“他给你买早饭去了。”
江饶把早饭买回来的时候，宋川野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病房沙发上。
他进来，宋川野盯着他。
宋川野起身，拿过他手上的早饭，抬脚往外走。
“你做什么？”
“出院。”宋川野头也不回地说，“医生准的。”
看着他有些欢脱的背影，江饶嘴角勾了勾。
他的阿野，是有些开心的，对吧？
但他的阿野阴晴不定，刚走到医院门口就顿下了脚步。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豪车，车门站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他看到宋川野，上前鞠了个躬：“少爷，请上车。”
听到这句话，江饶觉得格外的滑稽。
看到车里的人，他躲开了。
宋川野回头，没看到他，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塞到车里。
江饶看得很清楚，车里的人是宋川野的父亲宋擎。
但宋擎没来得及看他，他就躲了。
那个人不想看到宋川野跟他走得太近，为了不给宋川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回避。
看着车子走远，他拿出手机给宋川野发了条消息。
-早饭记得吃。
宋川野果然没回他。
他无奈一笑，打了辆车回学校。
虽然没课，但还有个会要开。
江饶前脚到学校，宋川野后脚就收到消息了。
当然不是江饶本人发给他的，而是他在学校的“眼线”。
在老爷子寿宴上，宋川野抽空给江饶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却没说话。
“阿野？”
“别……算了。”宋川野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地问，“你干嘛不回家。”
江饶勾唇：“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宋川野：“……”我他妈就不能猜？
没听到宋川野回应，但旁边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过来。
宋川野在哪，并不难猜测。
能让宋擎亲自来接，只能是回宋家老宅。
毕竟，宋老爷子相当喜欢宋川野这个孙子。
两人沉默着，直到一声“哥”传来，江饶才回神。
可他刚要问那是谁，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看着手机沉默了会儿，随后拨通顾若景的电话。
“你在不在宋宅？”
话音落，他清楚的听到了跟宋川野电话那头一样的背影音。
于是，他说：“帮我看看宋川野身边的是谁。”
“一个……”
顾若景沉默了会，好像在措辞，江饶耐着性子等。
将近半分钟，传声筒缓缓响起顾若景的声音：“男孩。”
男孩？确实是。
江饶听到那道声音，很干净、单纯。
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急了？”
顾若景隔着电话好奇。
江饶没有替他解答疑惑，而是继续说：“我想知道他是谁。”
这下，顾若景才有意识到不对劲。
他收起笑意，问道：“你怀疑什么？”
“我不确定，你去打听一下。”
顾若景压低声说一句“他看我了”，江饶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朝着宋川野走过来。
宋川野的目光像鹰眼，直接又凶狠的钉在他身上。
他旁边，那个被江饶怀疑的男孩也在。
男孩顺着宋川野的目光看过来，低声问：“哥，他是你朋友？”
“哥？”顾若景似好奇地问，“宋少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话落，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或许，还真是宋川野的弟弟。
宋擎的私生子。
他盯着站在宋川野身旁的男孩，在这两人的脸上来回比对。
结果是——
不像，太不像了。
宋川野盯着他，语气十分不友好地问：“你看什么？”
“看……”
你字走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改成：“风景。”
宋川野不信，但不好奇，他好奇的是顾若景刚才是在跟谁打电话。
是他刚挂断的江饶吗？
顾若景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扯开话题：“这位是？”
他看着那个男孩。
对方很热情，可刚要自我接受就被宋川野打断：“关你事？”
说完，他拽着男孩转身走了。
顾若景无奈，拿出手机给江饶发个条微信。
-警惕性太强，还傲娇。
半分钟后，收到江饶的回复。
-他对你有敌意。
顾若景挑了下眉，又看向宋川野的方向。
果然，对方也在看他。
他拿起手机，摁着语音说了句：“看出来了。”
顾家比不上宋家，但在京市豪门圈子里，这两家时常碰面。
好歹姓顾的，他想打听个人倒是不难。
晚宴在室内举行，顾若景在场子里绕了一圈，从侍应生托盘里拿了杯酒往院子外走。
他坐在后院的椅子，酒杯放在茶几上，回头看了眼。
确定没看到宋川野的身影，他才拿出手机。
不过……宋川野这会确实不可能再有心情盯着他。
电话拨出去，十秒内被接通，对方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怎么样？”
他轻笑着：“倒是很少看到你这么着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开口还是那句话：“打听得怎么样？”
“是私生子。”
闻言，江饶又沉默了。
等了半分钟没等到他开口，顾若景笑着继续：“但不是姓宋的。”
江饶：“？”
“宋老爷子很宠宋川野，宋董不可能把私生子往这个场合里带。”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江饶问：“为什么？”
顾若景沉默两秒，解释：“因为宋川野不好惹。”
顿了话，他继续：“宋董也得罪不起池家。”
池家，宋川野母亲的娘家。
这话有道理，也有根据。
再者，依宋川野的冲动个性，他真能把宋家闹翻。
想到这儿，江饶不由得担心。
“他……今晚没闹事儿吧？”
抿了口酒的顾若景被呛得直咳嗽。
这一下，江饶也不用问了。
他猜得准准儿的。
他微微蹙眉，语气平淡：“他闹什么？”
顾若景有些为难地说：“我不确定我该不该说。”
“他……”顾若景长叹了声，“就还挺离谱的。”
江饶不耐烦了。
“他还能当着他爷爷的面出柜不成？”
话落，顾若景又沉默了。
几秒后，他试探性地问：“你其实在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