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怎么会不知道，越是知道越是心疼。
看到宋川野难受，他的心都碎成好几瓣儿。
但他没有立场留宿，看着宋川野喝完醒酒茶就走了。
隔天，他依旧早起去上课。
尽管前一晚怎么睡，江饶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要仔细看就能看得出他眼皮下的乌青。
他授课的状态依旧很好，但看得出情绪很淡。
作为宋川野的“眼线”，陈尘格外的注意他的状态，并且及时给宋川野汇报。
-野哥，有情况。
-嗯？
陈尘快速的拍了张正好转身背对他们的江饶的背影照，发了过去。
-你觉得江教授状态怎么样？
-说重点。
陈尘早已习惯他野哥的性格，又酷又拽的。
但他不想便宜隔壁体院那帮大老粗。
如此貌美的江教授，当然是要配他野哥最适合！
况且，他明显的感觉得出来宋川野确实对江饶有兴趣。
他低着头，快速打字：我感觉他在强撑，他昨晚绝对没睡好！
-你昨晚藏他床底下？
虽然没看到，但陈尘几乎能感觉到他野哥说这句话的时候扯了个冷笑。
陈尘叭叭叭说了一堆，但宋川野只get到一条信息：江饶昨晚没睡好。
江饶睡不好是不是因为他？
对话框还在不停地更新消息，提示音硬生生的把宋川野的思绪拉回来。
他嫌陈尘太呱噪，摁着语音发了句“知道了”后，再没有看消息。
刚退出微信，电话就炸起来了。
店里的前台小姑娘提醒：“野哥，今天下午一点的预约，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
那头愣了下，野哥说不记得就是不想干活的意思。
这事有些为难，这活毕竟是半个月前定下的。
宋川野这两年才入行，但在业内名气还不错，不少老人都夸他有天分。
可能是不缺钱，他开工作室像玩票，给新人刺青师提供平台，他本人却很懒。
他接活儿不多，但想让他做图的人还是必须提前半个月预约。
可就算预约了，他偶尔还会放客人鸽子，比如现在。
他风格太突出，加上年轻，想法多又野，还是有很多人买账的，但不代表他的行为就是被认同的。
店员立即提醒：“野哥，这你是在酒吧给自己约的客户。”
宋川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店员抢先：“野哥你别耍赖。”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理由再放鸽子。
他抓了把头发，搁下一个“烦”后挂断电话。
宋川野看了眼时间，本来打算去趟学校，但已经来不及。
他换了身衣服，半个钟到店。
他进门连招呼都不大，直奔二楼。
店里的人知道他是富二代，但还没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因此，全都在交头接耳的猜测。
“野哥看着情绪不高，这是咋了？”
“比赛输了还是又被人纠缠？”
锅子瞥了眼八卦的店员：“都别瞎猜，忙你们的去。”
人散了，锅子这才抬脚跟着上二楼。
宋川野屁股刚碰到沙发上，就听到锅子问：“野哥，你今天咋了？”
他蹿到宋川野旁边，盯着他，等他开口。
宋川野大爷似的靠着沙发，点了根香烟叼着。
他有时候像个混混，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跟真正的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很拽，很酷，但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清冷。
他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莫名的恐惧，但锅子跟他走得近，并不怕他。
锅子坚持问：“野哥，你到底咋了？”
宋川野懒得解释，随口丢出仨字：“没睡够。”
他抓了个抱着搂在怀里，单手趁着脑袋，看似轻松。
锅子不信，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
只要宋川野不想，谁都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宋川野将抱枕丢到锅子怀里：“别瞎琢磨我，去给我定个午饭。”
“人来了叫我。”他熄了烟，靠沙发上闭上了眼。
昨晚到今天，他顶多就睡了三个小时，实在困。
宋川野没眯到半个钟，要做图的客人到了。
这是宋川野常去那家酒吧老板的朋友，看中宋川野的图，在酒吧里蹲了好几天才约上的。
在手臂内侧，纹一个五厘米大小的图。
客人把手臂撩起来：“我觉着在这个位置贼他妈性感。”
宋川野这两年做的图不算太多，但人体就那么点肉，在什么位置纹身都见过。
他今天的情绪算不上太好，加上工作的时候不爱说话。
几乎只闷头做图，没聊。
图不大，没几个小时就做完了。
憋几个钟的大哥总算是没忍住：“川爷，你做图的时候是不是不爱说话？我都没敢吱声。”
宋川野摘下黑色手套，语气平淡地“嗯”了声。
那人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来一年多的刺青师文匀小声提醒：“我野哥今个儿心情不好，能给你把图做完就不错了。”
听到这话，那人乐呵呵的下楼付钱去了。
临走前还让前台小姑娘给他拍好几张照片，发朋友圈猛地夸。
他是越看越喜欢，还有些舍不得走了。
站门口玩命的夸：“不愧是川爷，这图做得真他妈牛。”
他声儿大，在二楼的宋川野一次不差的全听见了。
但他没有任何情绪，就连做完图的成就感都没有。
——他满脑子都是别的事。
他靠在沙发上，昂起头捏着眉心，长长的舒了口气。
半晌，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又是一堆没事干的富二代约他吃喝玩乐，他全当看不见，往下翻。
找到陈尘的微信，好几条未读。
宋川野耐着性子从第一条往下看：
-野哥，出大事了！
-卧槽卧槽，吓死人了野哥！
-操，江教授被人英雄救美了。
看到“吓死人”跟“英雄救美”时，宋川野腾得坐起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江饶又出事？
他继续往下看。
-江美人儿低血糖差点晕倒。
-不过人没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英俊小伙子及时接住了。
又过五六分钟，陈尘才发新消息过来。
-野哥你别担心，那男的没你帅。
-不信你看。
下面是陈尘发来的照片。
江饶被人扶着，那人挡住江饶的脸，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但就算只有侧脸，宋川野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宋知禹。
宋擎的私生子。
他靠近江饶，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