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才吃了一半，宋川野就借口上厕所走出包厢。
他就是好奇江饶在做什么，特地绕过来。
他没想打扰，可他没料到有人对江饶动手动脚。
包厢的门没有关严实，他站在门口也能看清屋里的情况。
江饶面前放着一杯白的，他旁边的人说：“江先生，这你得陪一杯吧？”
在人前，江饶向来温文尔雅，也不会让人面子挂不住。
他笑着说：“抱歉，我胃不好，喝不了酒。”
“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想跟江先生喝一杯，这很过分吗？”
不过分吗？
宋川野忍着火气，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逼着江饶喝酒的人打趴在地上。
这时，他听见江饶说：“郑总实在要喝，我只能以水代酒敬您。”
可郑总并不满意。
“你应该知道我不只是要你喝酒。”
郑总突然往江饶靠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隔得太远，宋川野是真的咩没有听到，但看着郑总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他能猜到个大概。
他握紧拳头，却在欲要推开门时听见江饶的声音缓缓传来。
江饶游刃有余地说：“今晚我是替淮安接待各位，但各位似乎不大满意，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飞回来？”
他一口一个“淮安”，透露着他跟林淮安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是朋友，甚至是比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
他是聪明的。
把林淮安推出来，再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更没有人逼着他喝酒。
这一劫总算是躲过去了。
躲过一劫的江饶借口离开包厢，却没想到在厕所碰见宋川野。
他愣了下，下意识的要逃，却被宋川野挡住：“躲我做什么？”
江饶低下了头，很低很低地说：“没躲你。”
“刚才不是挺凶的，怎么在我这儿就是蔫了？”
后者立马抬起头看向他，微微蹙眉：“你、你都看到了？”
宋川野挑了下眉：“怎么，不想让我看到你凶人？”
江饶有些懊恼似的点了点头，无奈叹了口气。
这时，宋川野朝他走近，缓慢的靠近。
他下意识往后推，但退无可退，背后紧紧贴着墙。
墙壁凉得他浑身微颤了下，却很快被宋川野搞热了。
宋川野俯身贴近他，凑到他耳畔，仿佛在他耳边吹着热气。
感受着宋川野的气息，他脑子都有些不清晰了。
他下意识的舔了下唇瓣，抬起像是被吓坏的眸子盯着宋川野。
两人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先说话。
此时，江饶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可是宋川野却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抬手揽住他的后腰，就那样似有若无的搭在那儿。
这动作却让江饶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他觉得宋川野是故意的。
他抬手抵住宋川野的胸膛：“阿野，你别……这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宋川野勾起笑意，越是看到他害羞，越是觉得有趣，还要继续逗他。
江饶似乎耳根更红了。
他低声喊了句：“阿野……”
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江饶慌得不知所措，但宋川野的反应相当快。
他抓着江饶的手臂往里，等江饶反应过来时，他们俩已经站在厕所隔间里了。
江饶愣住了。
他抬眸盯着与他贴在一起的宋川野，欲要张嘴就被宋川野抬手捂住。
宋川野低头凑到他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躲在一个隔间里？”
不想，他当然不想。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江饶觉得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还要故意逗他。
宋川野大掌在他后腰，轻轻的揉着，慢慢游走。
意识到他的身体都在紧绷，宋川野勾着唇低声说：“你在紧张什么，江教授？”
江饶咕咚的咽了口唾沫，双手始终抵在宋川野的胸膛上。
他用着极小的声音说：“你别闹。”
他没有意识到，他就连说话都带着些许的颤音。
宋川野却相当得意，越是嚣张的在他耳边吹气：“我闹什么？”
直到怀中的人快要憋不住，外面的放水声才停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饶这才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些。
“宋川野，你闹什么呢？”
被他推出去的宋川野勾着唇，看他：“我闹了吗？”
现在的宋川野倒是有些两年前的样子，但比两年前更狗了。
江饶欲要推开门出去，却被宋川野拽回来，摁到隔间板上。
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听见宋川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川野问：“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嗯？不喜欢什么？”
宋川野捏住他的下巴：“不知道我问什么？”
顿了话，他又缓缓开口：“还是装作不知道，嗯？”
其实，江饶知道。
宋川野问的是应酬的事。
沉默几秒，直到感觉到宋川野的手劲加重，他才不得不开口。
“帮朋友个忙。”他说，“我没想到那帮人那么无耻，不过我能处理。”
看到宋川野蹙眉，他又继续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不是不能应付这些事。”
他说完这句话，却发现宋川野的脸色更差了。
“我问的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江饶愣住。
好几秒才恍惚回神，宋川野不是关心他能不能处理，而是在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宋川野看得出他不喜欢应酬，在意他为什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可是——
“成年人有资格拒绝不喜欢的工作吗？”
“你不是他公司的员工。”
宋川野用的是肯定就，也就是说……宋川野知道他没在林淮安手底下做事。
但这次，他确实是帮好友一个忙。
江饶抬眸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真的只是帮淮安一个忙，他在法国那边有很重要的会议暂时赶不回来，我只是替他请人吃顿饭。”
似乎担心宋川野不开心，他又补上一句：“没人真的敢对我怎么样，我也不允许……”
“江饶。”
宋川野打断他的话。
捏着他下巴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关心你，而是好奇你会用什么方式打自己的脸。”
江饶再次愣住。
脑子里顿时响起一段话。
“我希望以后的江饶能做到拒绝。”
那是他两年前跟宋川野说过的一句话。
可现在……有些事情在悄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