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阳回来的时候，见殷卿云一直盯着他看。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呢，直到——
殷卿云徘徊在门口，柏阳看见了她，俊眉不由一皱，“卿云，你怎么了？”
殷卿云在柏阳没回来之前想了很多，经过了她几个小时的心理挣扎，她似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我想跟你聊聊。”
柏阳：“？”
—
殷卿云看他眉头不展，她不安地坐着，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审判。
柏阳看起来好像没她想着的那么高兴，难不成是他后悔了？
后悔接纳她，后悔跟她住在一起，还是后悔说过那些话。
殷卿云煎熬的等待着，她不安地下意识去扣自己的手指。
指甲被她用力的殴扣，流了血，她也没意识到，目光死盯着柏阳，好像想把他盯出个窟窿出来。
“所以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柏阳才慢慢地开口：“你决定了吗？”
在听到殷卿云想要上大学的念头，柏阳先是愣住了，甚至没回过神。
没办法，他太过于震惊了，他还以为没望了，想着如果殷卿云真的抗拒上学，那他养着也挺好。
结果她今天就说要考虑去上学？
“你，是认真的？”柏阳再次确认道。
殷卿云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从初中开始学。”说完她观察着柏阳的态度。
发现柏阳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殷卿云脸色有些不安，柏阳果然是厌恶她了，所以不愿帮助自己。
正当殷卿云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时，柏阳却一拍掌，笑着说：“那我去给你找几个初中补习老师。”
殷卿云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下，刚要说什么又听到柏阳说：“一个数学一个英语一个地理一个生物，找四个老师，我去联系助理。”他说完，拿起手机立刻走到阳台去。
殷卿云不知道跟助理说了什么，只听到柏阳偶尔嗯几声。
很快柏阳从阳台出来。
“我已经联系好，你放心吧，周助理说了他找到后立刻给我信息，这几天你好好放松一下，不过也不用太急躁。慢慢来，毕竟这种事急不得。”
殷卿云眼眶微红，肩膀是止不住的颤抖。
柏阳看她不对劲，瞬间慌了起来，“怎，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殷卿云鼻子微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直在等着柏阳对她的审判。
如果柏阳会撕破她虚伪的面容，那可能她会得到一丝安慰，会没那么好受。
可是……
殷卿云再也止不住，目光带泪地看着柏阳。
被殷卿云刺激到的柏阳：“……”
脸色在一刹那白了会，很快他又调整好心态，安慰泪流不止的殷卿云。
“好了好了，哭什么？你应该要高兴，而不是难受。”
“谢，谢谢你。”殷卿云抹掉眼泪。
殷卿云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报答柏阳，该怎么才能感谢眼前这个人。
她不懂柏阳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这么好，她会舍不得的，会变得贪心，会想要更多，这样的她也可以吗？
殷卿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是嗓子想卡了壳似的，她竟半句也问不出口。
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万一是她自作多情怎么办？
而且她又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
柏阳看她还在流泪不止，微微叹气：“哭什么，其实今天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殷卿云抬眸，一边哭一边咬字不清：“似甚莫市？（是什么事？）”
柏阳：“呃，沈晨知道吧？”
殷卿微微一怔，沈晨？
脑海像是闪过某个人的身影，她忽地警惕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难道是沈晨那家伙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难道柏阳讨厌自己了？
柏阳看她反应过大，就赶紧解释：“不是，他有你奶奶的消息。”
“什么？”
殷卿云一瞬有些蒙，柏阳和沈晨一直保持着联系？
难怪沈晨这些日子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找过她的麻烦，她还以为是他忽然想开了，原来是跟柏阳有联系吗？
“沈晨说了，傅庭深没对奶奶做什么，一直把她放在另一所医院，所以你不用担心。”
殷卿云还是有些担忧：“那怎么时候可以接回来。”
把林秀梅放在傅庭深那边她还是很不放心，而且她这么久没去看她，她一定以为自己出事了。
柏阳站了起来，安慰她：“我明天带你去。”
殷卿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沈晨会忽然帮她，他不是恨不得自己去死吗？奶奶不见了，他应该会很高兴借此来打压自己才对。
问题是他会帮柏阳，这是她没想到的。
还是说柏阳他跟沈晨做了什么交易吗？
“你跟沈晨是什么回事？”殷卿云知道这样质问他不对，可是她就是耐不住想去了解关于柏阳的一切。
柏阳沉默了一会，他该不该告诉殷卿云他和沈晨的过程。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殷卿云这么讨厌沈晨，他说的话反而会引起她的不满。
“我把他打服了，他现在暂时会帮我关注一下傅庭深的动态。”
殷卿云微微蹙眉，明显不太信柏阳说的话，沈晨那家伙没事怎么可能去挑衅柏阳，他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
所以柏阳是在跟撒谎吗？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是没必要敷衍我。”
柏阳：“……呃。”
还以为瞒过去了呢。
看来不说不行了，柏阳想到酒吧的事，他就一脸羞耻，万一被殷卿云误会怎么办，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酒吧，怎么看都很奇怪。
而且沈晨那事跟殷卿云说了的话，沈晨大概会杀了他吧。
柏阳没说那么详细，没把沈晨被为难的事说出去，大概就说他去喝酒，遇到了沈晨，然后被几个客人纠缠，被他救了以后，沈晨欠他人情，才不情愿帮他监督傅庭深。
殷卿云试图从柏阳表情上找到破绽，但柏阳表现的很平淡，好像事实就是他说的那样。
殷卿云也不好意思追究下去，只能作罢。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竟然会愿意去当个服务员。”沈晨没什么本事志向却比一般人要大，他瞧不起那些做服务员的那些人，他总是认为自己是该干大事的人。
跟沈晨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找到自己心意的工作，老是待在家里，一瞧不起她的职位，一边又天天跟自己拿钱。
真是恶心得很。
现在他去酒吧工作，还做他一直瞧不上的职业，只能说都是报应。
“他现在也在酒吧工作？”
柏阳没有注意到殷卿云的表情，就直接说：“哦，他在傅庭深公司，是前台工作，应该是苏晚塞进去的。”
看来是真的缺钱了，沈晨之前欠了一屁股的债，估计是没人帮他，他才只能选择去做这些。
想到沈晨的下场，殷卿云心里竟有些扭曲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