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却暗暗沉了几分。
嫂嫂突然失魂落魄, 定然不会是为了自己, 只怕是想起了上一世,真正与她相亲相近的女子。
在国师给夏千灯的太初镜中, 她亲眼瞧见, 那名叫戚敛的女子是如何修为过人, 风姿出众, 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博得嫂嫂欢心, 她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她……不过是一个承载着旁人灵魂的躯壳而已。
怀中身躯是温热的, 夏千灯心口处却开始发寒, 如同坠入冰窟, 四面皆是冷硬光滑的冰壁, 由不得她向上攀。
明知自己配不上,夏千灯却也只能饮鸩止渴般揽紧身前之人, 挨着她的脸颊慢慢磨蹭着。
像是一只试图把气息沾到主人身上的猫, 用来宣誓主权。
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夏千灯喉间蓦地发紧, 想起了昨夜的一些画面。
那时候她尚未从惶恐不安中清醒过来, 只本能地缠着少女,想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可眼下, 夏千灯更想清醒地与她沉沦。
似乎唯有这般, 方能证明二人亲密无间的事实。
夏千灯从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这个念头甫一生出, 她便侧过头,唇瓣轻轻摩挲少女地脸颊, 极为卑鄙地趁虚而入:“嫂嫂不必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又张开薄唇,轻吮她眼睫上的泪水。
闻楹身子不由一颤。
这亲密来得太突然,她下意识发慌想要往后躲,夏千灯却早有预料般按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握紧她的手腕。
她就像一只漂亮而又脆弱,薄翼上还沾着露水的蝶,不幸落入一个顽童手中。
尽管对方没有伤害她的打算,无助的蝴蝶却也忍不住轻轻颤抖着,担心着自己将会承受怎样失控的把玩。
夏千灯对此却浑然不觉,她被勾起一些艳靡不堪的回忆,恍恍惚仍不敢相信是真的:“嫂嫂,昨天夜里,我们真的……”
“你别再说了。”闻楹叫她问得面色羞赧,耳垂烫得不像话。
昨天夜里,自己哪一处没叫她吻过,她竟然还好意思问这样的话……闻楹有些羞恼,也顾不上伤心了。
她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抬起来,作势要推开她:“你先放开……”
余光之中,有什么东西从她袖中落了出来。
夏千灯自然也瞧见了,她动作比闻楹更快一步,拾起那物后,双眼不由发亮:“嫂嫂,这枚玉扳指,是你要送我的?”
闻楹这才想起,这是魔尊临走前扔给自己,说能够让夏千灯对她言听计从的法器。
正要矢口否认,夏千灯却已十分欢喜地开口:“嫂嫂,你帮我把它戴上好不好?”
此话一出,就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闻楹一般,叫她果真探出手,乖乖握着夏千灯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白玉扳指套在她左手的大拇指上。
夏千灯满心沉浸在嫂嫂送自己礼物的欢喜之中,并未察觉异样。
闻楹却暗道一声不妙。
原来这法器,她对夏千灯用得,夏千灯却也对她用得,往后自己岂不是更受制于人。
她脑海飞速转动着:“这扳指成色不大好,你先还给我,我再换个更好的礼物给……”
“不要——”夏千灯近乎无赖地打断她的话,伸出手环抱住她,“嫂嫂送我的东西,岂有不好的?况且就算只是一根杂草,我也欢喜得很……”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嫂嫂,我想亲一亲你,可以吗?”
闻楹能拒绝吗?
当然做不到。
她甚至只能乖巧地点了下头:“可以。”
夏千灯心中的欢喜,膨得像是要炸开,她身躯微微向前逼近着,却在离她的粉唇只有半寸时停了下来。
比起想要亲吻她,夏千灯却又生出另一种冲动——
她想要清楚地看着,少女那柔软,且能够给予她无限温暖的唇瓣,仔细看时是怎样的。
夏千灯抬起了手,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