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灯唇瓣动了动,她意识到了,少女是在生气。
“都是我的错,嫂嫂……”夏千灯拉住她的手,求饶般开口,“我知道,嫂嫂心中只有我,你随便怎么罚我都好,只是莫要再说这样的气话……”
“气话?”闻楹冷笑着,“若你方才当真死了,难道我还要为你守寡一辈子不成?就算她不是我的师姐,难道就不许我嫁给旁人……”
她每说出一个字,夏千灯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
即便是于心不忍,可消停不下去的气恼,叫闻楹口不择言:“或是用你给的聘礼银钱,养几房男宠爱妾……唔……”
夏千灯握紧她的手腕,不想再听见少女吐出这些冷冰冰的话,她只好慌不择路地吻了过来。
闻楹仍在气头上,原是要将人推开的,可当她的掌心抵到夏千灯肩上,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闷哼时,动作不由缓了下来。
夏千灯的伤才刚好。
唇齿交接时,她口腔中还满是血腥气。
闻楹这时才一阵后怕,酸楚从心头蔓延开,她抬起手,主动勾住了夏千灯的脖颈。
两人一齐倒在草地间,互相交换着气息。
她们安慰着彼此,又从彼此的气息中汲取力量。
吻是炙热的,闻楹的脸颊却被泪水打湿成一片冰凉,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千灯的唇从她的唇瓣移到脸上。
她的舌尖胡乱□□闻楹脸上的眼泪,像一只忙着讨好主人的小狗。
直到她的眼尾再没有眼泪,夏千灯哑着嗓音开口:“嫂嫂,都是我不好,随你怎么罚我吧。”
明知这话是她故意卖惨,闻楹的心终究软了下来。
“罚你又有何用,难道你就会长记性不成?”闻楹伸出手,“你把扳指还回来。”
这东西,是绝不能放在她手上了。
夏千灯乖乖交出扳指,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闻楹的体息:“嫂嫂,等一切安定下来过后,我们就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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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经历了一场浩劫,但在定波珠的作用下,入魔之人皆已清醒过来。
举国哀伤过后,一切皆有条不紊地恢复了原样。
这年冬月,老皇帝在朝堂上宣称年事已高,决定立公主夏千灯为储君。
再过半年,旧皇退位,新帝登基。
这是夏朝建国百年来,第一位女帝,皇后嘛……倒也还是一名女子。
对于这等有违纲常之事,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并不少,更有大臣直谏,身为女帝,立一名女子为后,简直是有违天理。
对此,夏千灯轻飘飘一句:“可朕既然都已经是天命之女了,天理也是自己家的规矩,违一违倒也不碍事,诸位大人,难道你家的儿女便没有违背过家规吗?”
大臣们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长叹兮以掩涕兮,直言夏国落到这等昏君手上,注定要亡国。
大臣如丧考妣,夏国的百姓却很是高兴——
新婚在即,新帝发布了数道诏令,先是减免税赋,鼓励经商,更广开私塾,允许女子读书识字,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市井之间,俨然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更有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说这位新后实际上是仙女下凡,为了助女皇让夏国变得繁荣兴盛而来。
童谣传到闻楹耳中时,她自己都叫这些溢美之词夸得难为情。
夏千灯却犹嫌不够,每每在床笫缠绵之时,她念着那些出自自己笔下的童谣,鼻尖轻蹭着闻楹的脖颈:
“嫂嫂又岂止是仙女下凡,便是九霄之上的神女,也比不上您一根头发丝。”
她口中说得无比虔诚,最后行的却尽是大不敬之事。
就连仙女动情之际落下的泪珠,也被她这个大逆不道,欺下犯上的信徒,一滴不落地咽入口舌间。
新婚
石榴初红, 金桂绽香,夏千灯日夜盼望着的婚期终于要到了。
就连抚养她自幼长大的嬷嬷,也从未见过她们的陛下有这样紧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