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春一直定神看着,楹枝眼底的坚决尽数落入她眸中,她也不再劝解,只是如释重负般轻轻一笑,“如果少宗主始终不同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即便是死,也必须回去!”楹枝眸间始终坚毅。

  残春知道,无论她现在说什么,肯定都没法影响楹枝的决定。

  这两人都一样的倔,决定了的事情,怕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残春心里有数,才懒得去费这个劲儿。

  此刻养心殿中,钦天鉴副使周澄正在御前回话,而端坐于龙椅上的北寒盛手中则捧着一份奏折,眸光不时瞥向台下,似乎心思并不在折子上。

  “你的意思是,皇后的生辰与连婕妤腹中龙胎的生辰相冲?”北寒盛微眯着寒眸,终于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眉头紧皱着。

  “是,按时日算,连婕妤腹中胎儿应当是来年三四月诞下,这正正好是与皇后娘娘的生辰是相冲的年月。”周澄约摸估算了下,皱眉应道。

  “加之皇后娘娘作为中宫之主,气场极盛,恐怕连婕妤胎惊一事,是因为皇后娘娘惊着咸福宫中的胎神了。”周澄微微颔首,态度恭谨却不失体统。

  使得北寒盛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那依你看,应当如何化解?”北寒盛微眯着眼眸看着周澄,大有试探和打量的意味在。

  毕竟古往今来钦天鉴作为记录监测天象的重要机构,而天象往往与国事变动紧密相连,钦天鉴一言能引得朝局动荡,故此居于正使的地位十分重要。

  一旦进入钦天鉴为官,那此后便不得改迁他官,非皇上特旨不得升调、致仕,如有因生老病死缺位,便由副使逐级递补。

  所以周澄继李文光之位,任钦天鉴正使之职,新官上任,北寒盛自然是要好好考量他的能力,更要看看,他是否如同那李文光一般,手都伸到后宫里头去了。

  “回皇上,依微臣之见,化解的法子只要连婕妤尽量少与皇后娘娘同处一室便可,待到腹中胎儿满三个月时,自然也就不容易胎惊了。”

  周澄顿了顿声,双手作揖答着话。

  北寒盛稍坐直身子冷眸直视着周澄,只见他生的皮肤黝黑,嘴唇有些略厚,一双小眼睛,笃定的看向地面。

  周澄明明是文官出身,长的却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任谁人见了都会留下忠厚老实的印象。

  “只要她们不同处一室便可化解?无需其他法子,比如做场法事又或者别的?”北寒盛端详着周澄,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回陛下,不必。”周澄沉着声音应道。

  无论北寒盛如何试探,他都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神情间全然无半点掩饰。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北寒盛面上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来,可心里头到底是对周澄存了几分欣赏,认为他不偏不倚,确实堪为钦天鉴正使之职。看書溂

  身后的于旺江不为意的笑了笑,那双比女人还要白皙细嫩几分的手,悄悄掩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