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原深深叹息一声，眼中都是绝望。
他和张翼对望一眼，张翼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他告诉了我们河神案子的始末，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为了他的孙子竟然敢干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就是河神案子的主谋，这些事情让我们兄弟害怕了，可是，我们已经上了贼船无法下来了！”
这些话和箫云楚苏浅歌推测的几乎一样，他深深叹息一声，“后来呢，你继续，你们答应他了？”
“不答应能行吗，他说楚王一定会查到他的头上，所以他也没什么活路了，他要我们兄弟两人配合他演这一出谋杀的戏码，只要我们能办到，并保守这个秘密，我大哥这次就能高中，我们张家就能抬起头来做人了！”
听到这话，那箫云楚和苏浅歌对望一样，果然如此，他们所有推测都是对的。
张天亮就是个老狐狸啊。
他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的，也知道他们迟早回查到他的头上，所以提早准备了这一切，怪不得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符合常理，怪不得他提前种下了曼陀罗，原来就是有这个作用。
为自己后来的死做准备。
如此离奇的案子，箫云楚还是从未碰到过。
“既然答应了，那这秀儿又是如何偷听到你们的话，如何被张天亮下令要灭口的？”
那箫云楚咄咄逼人，这让张原只觉得心里更是愧疚，他现在都不敢去看秀儿。
看到她，他就会想到自己亲手杀死了孩子，他就会悔恨的想立刻去死一死。
秀儿……
他点了点头，“是的，后来我们兄弟答应他的条件，也准备按照他说的开始做了，可是这件事情被外面的秀儿听到了，恰巧，秀儿的亲戚就是那次河神案的被害者，因为这件事情她还难过了很久，当听到了张天亮说的话后，她就想着去找官府揭发！”
这些话让苏浅歌瞬间就明白了，果然是这样，秀儿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话，然后被张天亮下令灭口的。
这个张原可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什么都干的不来。
越听她就越生气了。
为这个可怜的姑娘讨一个公道。
“张原你可真是个畜生，她那么的爱你还怀了你的孩子，可是你为了那么兄弟之间的前途你就杀死了她，既然你杀死了她，那这件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可为何你还要站出来说你杀死了张天亮，你把这一切的事情退给狐仙奶奶，不是更好吗？”
这苏浅歌觉得他似乎没有说实话，如果按照他的意思秀儿是这样死的，那他为何还要站出来说张天亮是自己杀死的？
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什么？
果然，听到这话那张原却是讥笑一声，“其实原本我们也是这样计划的，秀儿死了，一切的事情就没人会查，所以可以继续下去，可是张天亮说你们不好忽悠，尤其是楚王！”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这箫云楚，箫云楚微微眯眼，“你继续！”
楚王不好忽悠，所以他们要做两个准备。
“张天亮说楚王破案如神，他不会相信狐仙奶奶杀人的，所以制定了两个计划，第一，让楚王来的时候我在狐狸塔装神弄鬼，如此想吓唬楚王离开，如果楚王离开了，那么，第二个计划我就不用了！”
听到这话那箫云楚倒吸一口凉气，张天亮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多以，你们的第二个计划就是……”
“第二个计划就是吓唬五皇子，我知道，楚王不相信狐狸奶奶的传说，那我只能把事情给拦下来了！”
这些话让箫云楚眉头深锁，他真是没想到一个老头子靠着自己的计划，做了这么多事儿。
好一个张天亮，做事情果然是滴水不漏的，不过，张原的话让这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怪不得第一次他进入狐狸塔的时候看到了诡异的现象，他没有离开还反而调查了此事，所以，这张原没办法，他们实施第二个机会，那就是故意吓唬五皇子，让这五皇子也看到狐仙奶奶，如此的话，张原就会被抓，他再自首供述张天亮是自己杀死的，为的目的是给秀儿报仇，听起来多么完美的计划。
一点毛病都没有。
“所以，如今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张天亮计划的，你们只是按照他计划中来走？”
张原微微闭了闭眼睛，而后点了点头，“是的，张天亮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第一个计划怕是没办法，所以只好让我出来牺牲我，只有我出来顶罪说人是我杀死的，你们才会相信结案，那么，这个案子才能彻底的完结，本来计划的非常好，可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秀儿的尸体被我们发现了，也没想到我们发现了狐狸塔下面的秘密，对吗？”
张原苦涩一笑，笑容很是落寞。
点了点头，“是啊，楚王就是楚王，且是这么好糊弄的，我已经把能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其他的事我是真的不清楚了，我们兄弟配合他也知道想金榜题名，如今这件事情拆穿了，我们也认了！”
“不对，你在撒谎！”
那苏浅歌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忙上前看着他，“张原，你在撒谎！”
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让这男人抬起头冷冷看她一眼，他自嘲一笑，“撒谎，事到如今了我还有什么可撒谎，你们都把秀儿给挖出来了，还告诉了我秀儿已经怀孕了，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认了，我杀了人该死，只是打个，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让你金榜题名，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那张原就哭了起来，他们那么的执着于金榜题名，导致被贪欲给蒙蔽了自己的心，所以，他如今醒悟了。
既然醒悟了，那就要受到惩罚的！
看到这和张原和自己道歉，张翼的心也是五味杂陈。
他只是摇了摇头神色痛苦，“不，二弟，你没有对不起我，也许我们都错了，如果我们不答应他做这个危险的计划，秀儿和孩子就还活着，你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哎，这一切都是贪欲在作祟，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这张翼也突然恍然了，这张天亮承诺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他们一直以为他无法高中是因为自己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后台，他们出生贫寒，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
那些名利和财富，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想的。
自然，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有福气享受的。
也许，他们出生就是底层，那就永远都只能是底层。
无法爬上去，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更别说借用这些不正当的关系来达到目的，如今好了，目的没有把达到还害死了秀儿和孩子。
这让张翼心如刀割，如今他更是悔恨不已。
张翼无法原谅自己，枉费他读圣贤书，可是如今他真的是读糊涂了。
真是丢这读书人的脸。
听到这些话，那外面那些吃瓜群众这才恍然了，没想到啊，张翼兄弟竟然和张天亮有了这样的交易。
读书人不想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去考取功名，竟然走这些歪门邪道，结果如何？
害人终究害己。
一瞬间，大厅内百姓说什么的都有。
很多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这对兄弟只是耷拉着脑袋跪在那里，甚至头都不敢抬起来。
苏浅歌看到这对兄弟在这里认错，她只是觉得很可笑，就为了一个大饼他们竟然杀人。
忏悔有用吗？
“张原，你在撒谎，我不明白，就算这个张天亮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他怎么能算到五皇子会来这里，然后你恰巧去吓唬他，然后你暴露身份，供述是自己杀死了张天亮，嗯，这个事情你和我们解释解释？”
没错，她越听越觉得这事儿有些不符合常理。
因为在和张天亮再怎么厉害，也算不到他死后会发生的事情，大不了他算到他们不会离开，会一查到底，可他怎么可能知道李纯瑞会来这里，还让张原去吓唬他？
从而顺水推舟出来认罪呢？
这不是扯淡吗？
这话其实也是箫云楚的疑惑，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张原还有什么瞒住了他们？
听到这苏浅歌的话，那张原只是苦涩一笑，而后抬眸看了看她，“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释，是的，张老爷无法预料五皇子会来宜城，但是，他预料到了第二个计划会尝试，当然了，那第二计划本来不是吓唬五皇子的！”
“额，不是吓唬五皇子，那本来他是想吓唬谁的？”
苏浅歌很好奇，这个张天亮想吓唬谁？
箫云楚没吓唬到，那么会是黑影？
她抬眸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黑影，黑影有些尴尬，难道是他？
还别说，他也有些神神道道的，尤其是信这些鬼神之说，哪怕他是个侍卫，他这胆子还是有些小的。
尤其是惧怕这鬼神之说，哪怕王爷一直说没有鬼神，可他相信是有的。
要不然天空为何会打雷，会下雪呢？
当然是有鬼神了！
张原看她看了看那旁边的黑影，他只是摇头，“不是楚王身边的侍卫，而是你，苏浅歌！”
“什么，是我？”
苏浅歌很懵，这个张天亮竟然知道她，而且还把她给弄到了他们的第二计划里面？
为什么？
“没错，是你，苏浅歌！”
这些话让箫云楚也吃惊不小，张天亮怎么会知道苏浅歌？
苏浅歌非常的懵，怎么都想不到张天亮的这个计划把她给算计进去了，可是她都没见过张天亮，而且，她在京城破案的时候，张天亮已经退休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和这箫云楚一起来的？
这很明显不符合常理啊。
“为什么？他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