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种植成功吗?”苏曜心里一着急干脆丢下手里的藤蔓蹲在地里用手去扒拉泥土。

  藤蔓带出来的土质比较疏松, 扒拉了两下就从里头看见了好几个大土豆,加起来足足有六七斤重,可见土豆有多大。

  “不错不错, 我还以为失败了。”苏曜拍掉手上的泥土对这个收获十分满意:“土豆的皮还有点嫩, 估计再长个三四天就能收了, 咱们回去后告诉大伙儿,让他们准备箩筐。”

  土豆占的重量大,用背篓往外面运起来麻烦, 不如装在开口大的箩筐里用扁担往地头上挑, 然后放在木架车里统一拉回往部落里。

  “好,晚上回去吃搅团。”钟离又挖了几株土豆准备一起带回去吃。

  苏曜挑了挑眉:“你会做?”

  钟离点了点头,他特意让苏曜从空间里用玉简复刻了一本做菜方面的书, 他偶尔闲下来就琢磨着学学里头做菜的菜谱,时间长了自己也能创新出几道菜来。

  搅团苏曜在现代的时候曾吃过几次,在那个飞天舞乐文化盛行的省,土豆搅团是民间很受欢迎的美食。

  那时他刚上大学,去舍友家乡旅游的时候尝过一次搅团之后就彻底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只是自己在家做搅团对土豆的要求很高, 做的好吃也需要技巧。

  苏曜之前在家的时候试着做过一次,结果做出来的搅团稀稀的没黏劲儿, 口感吃着就像浆糊, 反正挺难吃的。

  自那以后苏曜就很少再吃搅团了,现在听说钟离要做这个,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有点期待。

  大土豆不方便的地方就是煮起来太费时间,八九个土豆就煮了多半锅, 加上两个嫩玉米和茄子煮了满满一锅。

  苏曜当起了勤快的烧火工, 搬个小板凳坐在灶台边给钟离剥葱蒜, 打下手。

  粗壮的树木掏空了中间的树心变成一个凹槽,木槌的大小刚好合适木槽。

  钟离把木锤和木槽清洗了几遍,然后在一个小陶罐里煮上了调料水。

  搅团好不好吃调料水也很关键。然后是酸菜土豆丝的汤,酸菜是苏亚送来的,山野菜切碎后在开水里烫一遍然后窝到陶罐里,发酵几天自然就酸了。

  做好了这些锅里的土豆也差不多煮熟了,揭开锅盖,玉米的香甜味混合着土豆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厨房里,两个人都不怕烫,抓起土豆就开始剥皮。

  蛮荒土质好种出来的土豆圆润,表皮光滑,基本没有坑洼。

  剥好皮的土豆捏成几块放在木槽里,等热度散去土豆摸着不那么烫手的时候就开始用木锤使劲的砸。

  土豆在撞击中变成了土豆泥,然后一点点上劲儿变成了有些韧劲儿的口感。

  砸搅团是个力气活,钟离砸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他索性脱了外面穿的衣服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

  随着他的动作,里衣底下的皮肤若隐若现,那隐约出现的腹肌线条让苏曜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不敢看。

  “你砸着吧,我啃个玉米。”苏曜站起身去锅里挑晾凉的嫩玉米吃。

  钟离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的酒窝一闪而过。

  晚饭吃上了期待了一下午的搅团,平原上的土质肥沃,长出来的土豆品质很好,做出来的搅团又香又滑,吃在嘴里不用嚼就能咽下去。

  今年春天食物充足,部落里的竹笋存活下来的比往年多了很多,现在长成了大竹子,整个竹林的地域都增宽了很多。

  收到苏曜准备收土豆的指令,部落里的众人都兴冲冲的砍竹子编箩筐。

  铁匠们和木匠们也忙碌起来,他们又有新的活儿干了。

  铁匠们按照钟离拿过来的图样开始定做起挖土豆专用的锄头,还有尖尖的四个叉子的铁耙子。

  铁耙子专门用来从地里刨土豆,大个的土豆被铁耙子刨出来,小一些的土疙瘩被铁耙子打碎。

  木匠们也忙着做扁担和锄头的木把手,好的木把手握在手里粗细合适,用起来不吃力。

  挖土豆用的锄头要比寻常的锄头要长一些,这样才能挖得更深,不伤到土豆的表皮。

  在大家的忙碌中部落里夏初的收获开始了。

  力气小一些的妇人和少年们在前面拔土豆藤蔓,男人们就拿着锄头把生埋在地下的土豆全部挖出来捡在一旁。

  孩童和老人们把完好的土豆放到箩筐里,捡满两箩筐后用扁担担着由专门挑扁担的人挑在木架车上运回去。

  众人干的热火朝天,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地里有钟离和其他几个小队长看着,苏曜就和祭司一起负责把挑回来的土豆过秤计数,然后统一储藏到地窖里。

  在修建新房子的时候部落里就根据储藏不同食物需要的温度建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地窖。

  储存土豆和地根等根茎类的地窖挖的很深,四周都是用坚硬的青砖砌成的厚厚的砖墙。

  砖墙防水隔热还结实,打开地窖的钥匙只有苏耀手中有,就算是祭司要去取东西也要先经过苏曜的同意才行。

  “神使,这一担一百五十斤。”祭司在外面看着人过秤,几个人把秤好的土豆搬到地窖深处。

  地窖里的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防潮,新鲜的土豆还带着泥巴就被一个个小心的放在干草上。

  放满一层后,又在土豆上面盖上一层干草,这样一直重复下来土豆已经堆得有半人多高。

  干草堆之间留出一米的宽度,方便行走和搬动。挑拣土豆的人小心的把有破皮和伤口的土豆捡出来放在提前备好的背篓里。

  这个地窖里的温度常年保持在五度左右,这是储藏土豆最佳的温度。

  利用干草保持土豆的水分并且隔绝光线,在没有光线的环境里,这样的温度土豆能保持一年不腐烂。

  不过需要注意的就是每隔三四个月就需要把土豆翻捡一次,挑出有发芽和变质迹象的土豆,不让它们污染其它完整的土豆。

  收获的时候总是很热闹,尽管劳作了一天身体已经十分疲累,可大人小孩们整天都笑着,甚至在傍晚的时候还有兴致跑到广场上纳凉说话。

  男人们坐在一起就讨论战士们最近训练的招式,说到激动的地方自己还站起来比划。

  蛮荒的孩童没那么多的约束,打小就在山里泥里摔打出来的,一到傍晚就两两一组比赛识字和摔跤。

  不论识字还是摔跤都是五回三胜制,输了的人要自己围着大场罚跑十圈。

  妇人们看着自家伴侣和孩子眼里满是满足的笑意,偶尔也话几句家常。

  “大山队长,你家今天分了多少土豆啊?”一个婶子笑着问大山。

  自从开始劳作后,苏曜改变了每家每户按照平均分配的方法,按照劳动强度开始分配食物。

  尽管挖土豆的人再如何小心也免不了有土豆被挖坏,这些挖坏的土豆通通有专门负责的人捡在一起,每天下午收工的时候由钟离负责平分给众人。

  “也没多少。”大山笑眯眯的纳着鞋底:“我家弟妹就快生了,弟弟忙着照看呢,干活的只有我们两口子和我爹娘两个。”

  荒坪部落没有出嫁和娘家的概念,结为伴侣后小两口就是单独的一个家,两边的父母不论亲疏都要照顾。

  所以兄弟的伴侣统一以姐妹相称,哥哥的伴侣叫兄姐,弟弟的伴侣叫弟妹。姐姐和妹妹的伴侣就以姐兄和妹弟相称。

  “就快生了?到底是壮实,看着也不显怀,生到啥时候了呀?”生孩子是部落里的头等大事,周围的人一听大山弟媳要生了连忙都凑到跟前来听着。

  大山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说起这些来也并不避讳:“没到寒冬季的时候估计就怀上了,应该快八个月了,祭司说肚子里的孩子胖的很,要小心些伺候着。”

  “真好,孩子胖了才壮实呢。”当下就有几个已经结了伴侣,但还没怀上孩子的妇人羡慕的感叹。

  蛮荒条件艰苦,孩子往往不容易怀上,有时候怀上了也生不下来。

  也有生过孩子的妇人说些过来话:“你是个有经验的,也要让秋红多走动走动,孩子大了可不好生哩,到时候大人吃亏的很,身子承受不住。”

  秋红就是大山的弟妹,大山和她关系一向很好,这会儿不免也有些担心:

  “这个寒冬季咱们都没受过什么罪,吃的好穿的暖,这孩子就养的太胖了些。这几天大河天天在家扶着秋红走动呢,就怕生产的时候遭罪。”

  一群妇人们说来说去又把话题绕到生产方面,部落里怀孕的大小媳妇儿多了,祭司每天都要挑几家去转悠一圈,就怕孩子出现什么问题。

  “生孩子就是闯难关,一定要小心一些才行。”

  “我也想怀个孩子,不知道去求求神使大人能不能行呢?”

  “你赶紧把这话憋回去,你也不害怕钟离大人用那双阴沉沉的眼睛瞪你。”

  “说的也是,钟离大人看着就让人害怕,我还是再等等吧!”

  月亮悄悄落上枝头,纳凉的人们也回了家,等待着第二天的忙碌。

  苏曜和钟离此时正悄悄看着面前的小竹篓,竹篓里垫着暖和的棉花,棉花里头两颗小小的蛋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晃动了几下。

  “快破壳了吗?”苏曜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钟离。

  “估计要到明天中午。”钟离轻声回答,蛮鸟们孵化的情况他见的多了,所以没苏曜那么紧张。

  “好吧。”苏曜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明天又要忙着收土豆和红薯,就歇了守一晚上的心思,回房间里休息了。

  反正有两只小信鸟照看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明天中午他再赶回来。

  土豆的藤蔓不能食用,所以像往常一样堆在地头上,等晒的半干了就背回去扎草人和草把靶子。

  红薯和地根的藤蔓都能食用,不过大家院子里种的小菜和林子里的野菜都吃不完,对这些口感不好的老藤蔓就都不愿意吃了。

  但这些藤蔓也没有浪费,通通被众人收拾在一起扎成半人合抱的大草垛子,带回去喂部落里的蛮牛和角马。

  如今部落里的人对蛮牛和角马珍惜的很,怕老了的藤蔓嚼起来费牙口,他们还专门用铡刀把藤蔓切得细细的伴着青草喂给了牛群和马群。

  一连忙碌了十多天,田里的大部分红薯和土豆都已经被收了回来。

  挖伤了的土豆和红薯还有地根都按照苏曜以前教的办法给切片晒了起来,有的还磨得细细的沉淀出里头的淀粉做成了比粉条稍微厚些的粉皮。

  只是粉皮太浪费土豆,所以家家户户都只做一点点尝鲜。

  而就在大家准备继续挖剩下不多的土豆时,苏曜敏锐的发现,吹来的风里湿度似乎有些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嘿嘿,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