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跟郑燃多久了?”青年斜眯着细长的眼, 轻佻地问。

  夏海州不喜欢他的口吻, 淡淡看着他没有答话。

  “怎么跟哑巴葫芦一样, 问你呢,你叫什么?”

  一个闲着无聊的富二代, 找他打发时间来了,夏海州转心想。过脸去, 不再看他。

  青年继续用他那黏黏糊糊的腔调说道:“听说郑燃前段时间签了一个艺人,对他十分上心, 时常去探班,原来就是你啊。”他古怪地笑了两声,“还以为这家伙禁欲呢,原来是口味清奇,放着白白嫩嫩的美少年不要, 偏喜欢皮糙肉厚的,也不怕咯牙。”

  夏海州不愿再听这些不着调的话, 正要离开此处, 那青年却将一只手搁在了他大腿上, 暧昧地摩挲了一下。

  夏海州一个大老爷们,被人隔着裤子摸一下大腿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换平时他压根不会在意,可是这个青年无论眼神还是动作, 都没法让他往正常的方向想。

  他霍地起身,转身就走。青年拉住他的手腕,手掌心的黏腻感如附骨之蚀传到到夏海州的皮肤上, 这种感觉相当讨厌,他立即挥手甩脱。

  青年嘴角含笑,眼神莫测,只听他说:“别激动,好吧好吧,我不打搅你了,再待下去我的小宝贝就要吃醋了。”

  说完那人轻飘飘地回去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夏海州内心骂了一句有病,便重新坐回去,还得等着郑燃回来呢。

  他把剩下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回味之下舌头有点发苦,他隐约感到奇怪,但没深想,只以为是红酒本身的苦涩。

  再等待了片刻,郑燃依旧没回来,什么电话要打这么久?

  他一个人百无聊赖,慢慢地惊觉下腹部逐渐燃烧起来。

  这种感觉一点不陌生。

  不是吧?这个时候?

  夏海州尽量压下心头的古怪,四下环顾,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这里已经开始群魔乱舞。那徐少的脸色酡红,往怀里女孩的胸口上倾倒着酒瓶里的酒,而那莫名其妙的青年正压住漂亮少年亲吻。

  夏海州只觉得不堪入目,马上撇开视线,他的脖颈和后背出了一层细汗,提着衣领扇了扇,随着扇动他的体味也逐渐飘散在这片空气里,仿佛油星溅到柴火上引发噼里啪啦的反应,那群人的举动更加激烈起来。

  这个地方夏海州是待不下去了,他小心绕开一对对抱在一块啃的人,终于走出了厢房,一旦离开那浑浊的空气,顿时感觉好受了一点,然而下腹的灼热感也越发地清晰。

  他急忙问外面的女服务员:“洗手间在哪?”

  拒绝了带路,自己快速找到洗手间的水盆,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上衣被他的大动作泼湿了一大片,他也顾不得。

  体温是下降了稍许,但是那个隐秘之处丝毫未得到缓解,更糟的是,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努力才能保持清醒。

  这不对劲!

  要赶紧离开!夏海州对自己说。

  水糊住了眼睛,他随手抹了一把,扶着额头朝外走。

  正好有人推门而入,并当着他的面按上了门锁。

  夏海州皱着眉,一时搞不懂这个他深觉有病的青年闹哪出。

  青年松松垮垮套着衬衫,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盯住他的视线就像蛇的信子一样,冰冷又黏腻。

  夏海州缓缓往后退,直到背部抵住洗手台。他的视线有点模糊,半睁着眼睛,戒备地瞪着这个人。

  “你意志力倒是很强,普通人中了这个药早就站不稳了。”

  黏糊糊的令人讨厌的声线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青年靠近的身体,还有一股甜的有些腻的香水味。

  “仔细看,你倒还有点看头,比如,脖子就很性感,来让我尝一尝。”

  青年慢慢地把头颅凑近,伸出舌头,舔向夏海州的颈侧。

  下一刹那他的胃部就遭到了一记重击 ,剧痛袭来,紧接着整个人天旋地转,然后背部狠狠地砸到大理石地面上,顿时全身骨头好像要碎了,疼得他叫不出,也爬不起来。

  缓了好几秒,青年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第一声痛呼,怒视夏海州的目光愤恨中带着一丝隐藏的畏惧。

  夏海州也看着他,宛如看一个傻逼。

  听刚才的话,这个人还给他下药了?

  这种桥段不是一般发生在女明星身吗?夏海州万万没料到居然有一天被他给碰上了,看来这个世上的变态比他想象的还多。

  他刚才活动了那一下,大脑好像更晕了,而下腹依旧火热,眼见那人还想爬起来,他没好气地又踹上一脚,又把他踹回去了,然后长腿一跨,从这个人身上迈了过去。

  拧门把手,没拧动,他眉心皱起,极没耐心地使劲一拽,“哐当”!不仅门锁被他扯断,连带整张门板都被他卸下来。

  厚实的实木门板很沉重,冲着他倒下来,他稍微一个侧身。

  青年就眼睁睁看着那块厚重的门板砸向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眼前一黑,脑门一阵剧痛,就再也没声了。

  夏海州走了几步,只感到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而且双眼发花,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方才那番动静不小,引了服务员向这里来,他扶着墙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看那些人快步经过他跑向那个被门板压底下的家伙。

  他很想走快一点,但是如今只能一步一步放慢节奏,才能勉强保证自己不出异样。

  “阿州!”

  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靠近,胳膊被人搀扶住。

  意识到这个人是谁后,他一下子放松了戒备,那根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人就向前倒去,被郑燃及时接住搂在怀里。

  夏海州火热的脸颊贴在郑燃的颈边动脉,那热度寄快递速度就传导到了他全身。郑燃的身体几乎立刻起了反应,同时也察觉到夏海州了夏海州的异常,立时心头火起。

  他只不过一时不在身边,就有人敢打主意,简直不知死活!

  郑燃克制着怒气将夏海州小心翼翼搀扶着,后者迷迷糊糊,只有凭借着本能,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郑燃身上,被他半抱半拖着走。

  眼下首先是要把夏海州安顿好,郑燃直接在会所里开了一间房,把夏海州扶到里面,让他躺下后,拧了一条湿毛巾替他擦脸。

  经过一番折腾夏海州也总算清醒了一些,揉着额头,把手背覆盖在眼皮上,无奈叹了口气:“被一只王八犊子暗算了。”想以前在老家可没人敢惹他,后来到城里来读大学做艺人,虽说混得不怎么样,但也没栽过这种可笑的跟头,那个人肯定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酒里加了料,他太不小心了。

  “是刘邵阳?”

  “不晓得他叫什么,就脸上擦粉的那个。”

  郑燃眼里凝聚着浓墨,沉声说:“就是他,我知道了。”

  他话中的深意夏海州没打算细问,反正听这语气,那个人大概会倒霉,而当下夏海州有一个急需解决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