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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脱……”昭言鼓起勇气摇头,垂着眼帘道,“我不能脱……”

  “因为你不想做本尊的炉鼎?”萧溯语气加重。

  昭言犹豫半晌,斟酌之后艰难地开口:“不是,我没有要拒绝……只是我们刚见面,有点,太快了……”

  “快?”萧溯讥笑,他挑起昭言的下巴,眼神轻蔑,“你当本尊在跟你玩什么情爱游戏,还需要时间来培养感情?”

  昭言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嗓音坚定而温柔:“可是在我的观念里,这种事情只能和最亲密的人做。”

  “但是在本尊的认知中,炉鼎不需要有想法,只需要趴好供采撷者采撷。”

  萧溯用指腹摩挲着昭言下巴处柔软的肌肤,一改先前的语气,玩味道:“难不成你想跟本尊培养感情?”

  “啊?”昭言被这句话吓到了,他站不住地后退几步,迅速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打算和你……”

  话说一半,对上萧溯不知为何又冷下去的表情,昭言怂了,立刻老实闭上嘴,站在原地不再开口。

  “蠢货。”萧溯松开昭言,挥袖转身离去。

  昭言看出他不高兴,虽然迷惑二人的去向,却只能跟在萧溯身后,不敢多问。

  直到两人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昭言见萧溯面色不再似刚刚那般严肃,才怯怯地开口:“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万一有人找你麻烦,该怎么办?”

  “你在担心本尊的安危?”萧溯唇边终于露出一丝笑。

  “嗯。”昭言点头。

  萧溯:“虽然你的忧虑很多余,但本尊勉强接受。”

  昭言垂下眼帘:“……可我是真的担心……”

  萧溯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将小二端上来的饭菜往昭言面前推了推:“本尊有个十分想见的人,只有他在现场,所有的事情才会变得有趣。”

  “原来你也会有期待见面的人。”惊奇之余,昭言连忙走过去拉出桌子下的凳子,打算在萧溯对面坐下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只胳膊拉住,随即整个人倒向了萧溯的胸膛。

  “啊!”昭言没注意,吓得惊呼出声。

  萧溯顺势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昭言按着他的腿就要站起来,腰却被对方死死锢住。

  “你再动一下,本尊现在就掐断你的腰。”萧溯没有加重语气,但声音里尽是威胁。

  昭言举动僵硬在原处,凝视萧溯英俊却可怕的面庞许久,妥协地转移了视线。

  沉默几秒,他抱着一丝希望问:“你有期待见面的人,是喜欢的人吗?”

  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就可以不把他炉鼎绑在身边……

  “喜欢?”萧溯不屑地嘲讽出声,“烂俗。”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想要见面……”昭言不明白。

  “炉鼎,人的一生是件很没意思的事。”萧溯好心地把筷子递到昭言手中,“不发生些好玩的事情增添乐趣,本尊怎么知道本尊还活着。”

  昭言听闻他的话,微微睁大眼眸,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垂下头道:“我知道,因为有希望发生的事情,所以活着。”

  萧溯挑起眼帘,意味深长地看向怀中瑟缩着身躯的漂亮的小东西,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呵:“说来听听。”

  昭言以为萧溯在嘲讽自己,长长的眼睫难受地垂得更低。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倔强:“我就是知道。想到有一天它们会降临,这里……”

  昭言说着,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心跳一下子会变得很快,身体变得很炽热。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是鲜活的,世界也有颜色的。”

  萧溯的视线顺着昭言的举动落在他的胸前,目光仿佛穿透了对方的衣物落在昭言被藏得很深的伤痕上。

  因为这番话,他又一次开始打量眼前的小东西。

  面庞精致,身形单薄,皮肤细腻,肤色雪白。个子不算高挑,背也不乐意挺直,现在坐在他腿上恨不得把身体缩小到让人看不见。

  一双杏眼极其漂亮,眼帘却总是低低垂着,习惯性把自己的美丽牢牢遮住。

  萧溯想象不出这样一个自卑又内敛的小生物,也会有执着追逐的事情。

  “你期待什么。”萧溯收回视线,问。

  昭言抿了抿唇:“不想告诉你,你只会嘲笑我。”

  “呵。”萧溯果然笑出声,“也是,你能有什么鸿鹄之志,你只是炉鼎。”

  “……”

  “哦,再加一条,不想被人虐'待?”萧溯猜测。

  昭言身躯一滞,饱满的唇瓣逐渐闭合,不答话了。

  萧溯瞥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泛红的眼角,呼吸紧了紧,无奈地转移话题:“算了,吃饭吧。”

  “谢谢。”昭言很感谢对方没追问,他将盛着米饭的碗捧在手心,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

  没一会儿,他坐在萧溯腿上挪了挪屁股,小声开口:“我能不能坐在凳子上?”

  萧溯眸色沉了沉:“本尊的腿没凳子软?”

  “不是。”昭言摇头,“只是很不习惯。”

  “那你就多坐几次,坐习惯了。”萧溯唇边含笑,昭言分不清那是戏谑还是调戏。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做亲密的举动。”昭言将口中的米饭咽进肚子,不解地问,“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明白只有恋人才会这样。”

  许是在思索“谈恋爱”这个陌生词汇的意思,萧溯过了好几秒才答话:“你不一样。”

  昭言停下了吃饭,专注看向萧溯。对方这句话让他很紧张,因而声音不稳地问:“什么不一样……”

  “你是本尊的炉鼎。”萧溯说着,指腹擦过昭言的腺体,激得昭言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躲避。

  “你的鼎香属于本尊,体内的道法也属于本尊。”萧溯咧嘴而笑,漆黑的眼眸在烛光下看起来熠熠生辉,“你有亲近本尊的特权,而本尊也会准许你靠近。”

  昭言偏头,目光落在萧溯的面庞上,猝不及防撞进对方深邃的眼睛内时,他又逃避似的转移了视线。

  模样像只无害又乖巧的兔子,眸中的羞怯和不易察觉的想要反抗的倔强,在躲藏之间被萧溯窥探了干净。

  萧溯眸色不受控制地暗了暗,他单手抚开桌上的全部食物,瓷器落地,汤汁四洒,狼藉一片。

  他将因为他的举动受到惊吓的昭言压制在桌面,撕下了魔修的那层人面,露出了早已入狂成魔的本性。

  煞气四涌,在整个室内弥漫开,汹涌而狂烈。

  盯着萧溯泛红眼眸的昭言呼吸一滞,随即意识仿佛被控制,视线混沌,周边的物件逐渐消失,黑雾掩眸的空间中,只剩下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在牵引着他的嗅觉,这气味不是信息素,却瞬间勾起了omega亲近alpha的本能。

  昭言微微张口,低吟出声,纤细的手紧紧攥住萧溯的衣袖,眼睫脆弱地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