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掉了……”祝凉指了指她的口袋。

  萧倩倩一颤,往自己的衣兜瞟了一眼,果然,那支胶水有一大半露了出来。她随手将胶水又往里塞了塞以后才重新站起了身,“幸好又碰到了你们,不然的话……”

  众人还在替这可怜兮兮的姑娘感到悲伤,方知有则是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见祝凉已经抬腿朝里头走去了便连忙跟上,“看不出来啊,我以为自己够不近人情了,你倒也是个铁石心肠的。”

  一个姑娘家哭的梨花带雨的,都没见他安慰一句。

  “那个姑娘……”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祝凉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简单。”

  这时,身后也响起了楚娴的声音。

  “好啦,快别哭了。你感冒好了没,药吃完了我这还有。”楚娴一手搂着她柔声安慰道。

  万丽也说道:“对呀,感冒的时候哭鼻子可是会变哑巴的。”

  “……”很显然,这位作家安慰人的水平有待提升。

  穿过石室之后依旧是狭窄的甬道,祝凉走在最前头,步履匆匆,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也不过走了半个小时,下一间石室就出现在了眼前。

  大老远就能听到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他娘的耳朵长着玩儿的吧?跟你吵架得把嘴巴贴你耳朵上说操/你妈才听得清是不?”

  等这一大群人站到了门口时,胖子一个回头又是一声长叹,“看见没!都他妈来了,就等着出去欠一屁股债得了!”

  这一间石室里头站了四个人,管鸿和邓周正红着脸面对面站着,蒋淳则是背靠一面墙坐着,老李则是淡笑着看那两人吵的面红耳赤。

  难怪,这几个人凑一块,能不热闹嘛……

  石室依旧空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门对过去的那面墙,并不是石砖垒的,而是一面纯黑的玻璃。

  “欢迎各位来到第四关,本关题目为,说出这面玻璃之后的黑暗空间里,有哪些事物。”音响又一次把题目念了出来。

  方知有挑了挑眉,怪不得那个胖子骂他耳朵不行呢,原来这一题考的是听力。

  于是乎,后来的一群人也纷纷凑上去竖起耳朵听。

  大半天过去,林让才叫了一声,“我听到了!有婴儿的哭声!”

  “你也听到了?”蒋淳突然抬头问道。

  “听到了听到了!”林让点头如捣蒜。

  然而,楚娴却摇头说道:“不是婴儿的哭声,这是猫叫。”

  “不对。”蒋淳伸手揉了揉眉心,“我还听到有个小孩子一直在喊‘爸爸’。”

  听了这话林让倒是讪笑几声,“这我可没听到。”

  “不是婴儿,这是发情期的猫叫声。”楚娴还是坚持认为那是猫叫。

  这回是那胖子接话道:“我们试过猫了,它说是错的,还他娘扣了我一分。”

  “那婴儿呢?”万丽问道。

  “也试过了,错的。”胖子又回道。

  林让摸了摸下巴,“是不是猫得加上品种?”

  “……”胖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我他娘是不是该说男婴儿女婴儿?”

  “我头一次见听力考试嚷嚷的比题目声音还响的……”方知有一边嫌弃着一边伸手扒拉了一下耳朵。

  本来胖子就和他不对头,这会儿被说了,自然火气上涌,“我还就乐意,你能怎么着我?”

  “怎么着你?”方知有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了之前暴力拆板用过的匕首,握在手里以后就站起身徐徐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去,“你还没发现吗?总共十三个人,现在剩十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胖子一身肥膘,只是虚胖,哪里扛得起真干,这会儿立马怂了,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那纯黑色的玻璃才无处可逃,眼睁睁看着方知有越走越近,手里的匕首也猛地朝自己刺来……

  “叮——”

  耳边响起了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

  冷汗已经浸湿了胖子的后背,他慢慢地睁开了眼,却发现那匕首擦过自己的脑袋,笔直地插在了那块玻璃之上。

  看着那被匕首划出的一道极浅的印子,方知有略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道理很简单,想知道这后面是什么,把玻璃砸开了直接看不就得了?

  可是吧……主办方智商还是在线的,投机取巧也不能次次都成。

  于是乎方知有只能将匕首又收了回来,悠哉悠哉地往回走去。至于那胖子,这回确实被吓得不轻,两腿一软,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地上了。

  而后也就没什么人再开口说话,一群人只是静静地听着玻璃另一侧的动静。

  “这是……响尾蛇的声音?”林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方知有忍不住皱了皱眉,确实是响尾蛇,以前在野外特训的时候没少碰见过这些家伙,因此几乎可以断定。

  “响尾蛇我有说过。”这回是老李开口说道,“错了。”

  这也能错?方知有头一回感到有些迷茫,不会真的要精确到哪个品种吧,那也太为难人了。

  再说了,还剩八小时,要是有些东西在这八小时里头就是连个屁也不放怎么办?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

  “咱们轮着听吧?”楚娴看着一旁昏昏欲睡的萧倩倩提议道。

  众人倒也没什么意见,林让小同学似乎对自己的听力还挺有自信,年轻人精力也旺盛,立马就蹿过去贴着那纯黑的玻璃坐下了。

  其余人则尽量靠着门口坐,以免产生什么杂音影响了对声音的判断。

  流浪汉老李倒是十分难得地挨着蒋淳坐了。

  “其实,两年前缉毒的时候,你见过我的。”老李低着嗓子说道,“那天我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去晚了,正扒在围墙上看,你应该是把我当成了某个便衣警察。”

  听他这么说,蒋淳也觉得很意外,这么多年,他有想过无数次漏网之鱼“黑三”的长相,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曾和他擦肩而过,当然,也更想不到两年后会和他像这样共处一室。

  “那你后来没干这档子事儿了吧。”蒋淳转头望向他。

  老李叹了口气,“没干了,这里头的水太深了。你一直以为是自己得到情报协助了缉毒,才有了那么成功的一次行动吧?”

  “那一窝毒贩子,都是被顶上丢掉的。”老李继续说道。

  这倒是把蒋淳给听懵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知道‘桃五’吗?”老李不答反问。

  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蒋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那一伙毒贩子的老大。”

  “那不是什么毒贩子老大,那是我哥。”老李回道,“真正的老大我们也没那个资格见,我说过了,这里面的水很深,我哥他们会被抓,只是因为上头不要了。”

  蒋淳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亲哥啊?”

  “那倒不是。”老李回道,“我们那个年代的穷乡僻壤,流浪娃子多了去了。一个个的饿到吃泥巴,我哥是流浪娃子里岁数比较大的,偶尔去偷点东西回来,还能分点给我们。后来他开始赚钱了,赚的还特别多,我们也怕,但终究只是几个白吃饭的小屁孩,哪有资格问,我也是长大以后才慢慢晓得一些的……”

  “我哥虽然是毒品贩子,但从来不卖给新人。你不知道吧,我们其实有两个窝点,你们行动那天,顶上的人说A点被发现了,让我们都去B点,就是你找到的那个地方……我哥其实看见我扒在围墙上了,他怕我冲动,一个劲地朝我做口型,最后往一个警察身上一扑,直接被打死了……”

  “所以……”蒋淳还是不解,“你是希望我帮你抓到顶上的人?”

  老李愣了愣,回道,“可能,我就是想跟你说,贩毒确实不对,但他,确实也是个好哥哥。”

  说完以后,老李又起身,另外找了个角落歇下了。

  这时,才从不远处传来了林让的呼喊声:“该换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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