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白。”尧逸呈面无表情地念了念试卷上的名字, 目光左移像是在想什么,忽然问道,“蒋震是你什么人?”

  蒋飞白已经冷静下来, 面前的人除了长得高一些帅一点, 看起来面色淡淡没什么攻击性。

  而且刚才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人,像是跟景随一伙的, 他怕不起来。

  只是这人说出了他爷爷的名字, 他有些意外,发狠道:“你谁啊?”

  尧逸呈这会儿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不变, 有些自说自话:“你知道人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么?”

  蒋飞白推开椅子站起来,在这学校很少有人敢正面对他这么说话:“你是在威胁我?”

  但即使他努力挺起身体, 面前人却还是能俯视他。刚才围观的时候没觉得这人多高大,现在面对面, 那种压迫感才直接把他笼罩其中。

  不过尧逸呈没有摆什么霸气的表情, 除了眼中一道冷光,此外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 但就是让蒋飞白不爽。

  “干嘛呢。”景随忽然出现旁边, 和尧逸呈两人并排堵在三班后门,跟俩门神似的挡的一丝光线不剩。

  蒋飞白彻底确定这就是景随指使来找茬的,正想冷笑嘲讽几句,却见先来的那个刚还纹丝不动的脸突然大地回春, 浮出一个微笑,然后不再理会他, 揽住景随就走。

  之后说话的语调都带上了生气:“我在参观呢景哥, 刚才那人好热情, 招呼我……”

  蒋飞白:?

  “是么。”两人走远些后景随站住, 把住尧逸呈的手腕,盯住他双眼,“你刚才用我妈的手机发了什么?”

  尧逸呈面色放空:“什么?”

  “她威胁你帮她做什么是不是?”景随拧眉,“你别骗我。”

  尧逸呈严肃下脸色,认真道:“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才能被用来威胁,这种事我没做过。”

  景随对他的理直气壮无语了:“你用协议把我父母支走不算么?”

  尧逸呈嘟起嘴,疑惑地思索半晌:“我明明,光明正大。”

  “……”

  景随看着尧逸呈在那故作可爱,以前他比自己矮一头,柔柔弱弱的,扮个可怜还算正常,景随也不怎么在意,可是现在,身材高大的尧逸呈具有的存在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他强烈地埂在景随视线里,容貌年轻,气质沉稳,眼睛里面熠熠生辉的,眼角的痣仿佛某种引诱,殷红的嘴唇做作地撅成一朵小花,点缀在他姣好的面容上。

  ……心底闪过一瞬颤动,景随看呆了居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你,嗯……”他低下头,然后彻底清醒过来,“那你腿呢?是才好,还是从来就没瘫痪过?”

  景随说着开始产生不满,这人太过分了,以为自己是樱桃小嘴么?撅个屁撅。

  “你太过分了。”他指着尧逸呈的腿严正道,“今天这个你必须解释清楚。”

  “嗯嗯。”

  令景随意外,尧逸呈居然没撒娇,而是看着他认真点了两下头。

  景随就忽然有些上头,小声音胡扯道:“如果你骗我,我真的很难理解你……”

  尧逸呈怔怔地,像是在仔细品读这句话的内涵,而后语调还是那样可恶地诚恳又平静,好似要全然把自己交给景随去评判:“其实只要你不彻底抛弃我,就很好。”

  景随刷地睁起眼,不瞬地瞪视回去,语气惊诧也不确定:“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心有种被很细很细的丝线悬在高空的感觉,颤颤巍巍、蠢蠢欲动。

  “开始了!景随的家人,请进教室了。”

  景随被吼清醒,当下猛地侧过身,边低头脸色逐渐发白,开口催促:“快去吧,家长。”说完不等尧逸呈再废话,自己先走开了。

  经过那样一场声势浩大的闹剧,路上偷偷瞟景随的人更多,但他不去理会,找到一个僻静处坐下,抱着自己脑袋开始后悔。

  “我真的是魔怔了……说的什么傻逼玩意儿。”他试图回想理顺但又觉得尴尬,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独自跳脚,“一点都不酷,我完了。”

  他拍着胸脯懊恼,脑子却一点不受控制:尧逸呈好像很认真,他其实也很在乎我的想法?

  ……

  只放任自己想了一分钟,景随开始处理眼下的事务,先主动联系谢奇致,跟他商讨记者会的准备事项,然后登上围脖简述刚才的骚乱,再次公开宣告公司将为此召开记者会。

  打开评论看了看,“闯家长会”大约已经被曝光了,有不少来问情况的,当然也有直接开喷的人,景随不咸不淡地扫视过去,只是来摸个底掌握情势,内心没有太大波澜。

  六中家长会比较复杂,他做完这些又自己一个人呆了很久,已往有空就会学习,现在却感觉看不进去,就把手垫在膝盖上,侧脸放在手背上,凝视不远处的斑驳树影。

  放在之前,景随会立即察觉到这个脆弱的姿势不符合“人设”,然后立马修正,但今天,他不太想去考虑这些。

  同时他也并不愿意去想石隽巧,但脑中就是浮现出了。

  “我们仅仅,才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永远都会喜欢妈妈的对吧?”

  “老景,别叫人便便了好么,一年级了知道啥意思……惹哭了都。”

  “才没有随随便便出手打人,仅仅只有被欺负了才会反抗的!你不要诬赖我们家孩子哦!”

  “仅仅只在妈妈面前哭好吗?随便就哭的话,我家仅仅被别的小朋友看不起怎么办?”

  “真棒,随随便便就考了个高分!”

  不……不是的,仅仅只有努力才能考高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随便对爸爸妈妈发脾气?”

  ……

  仅仅……仅仅只有被欺负了才会反抗。

  不可以随随便便放弃,仅仅只能坚持到最后,仅仅只有这么一次,仅仅……

  唯独……

  只是。

  少年景随从小便谨记,许多事物珍稀难求,一生独一,不能随意,所以,他退他忍,再退再忍。

  但十七年,该到尽头了。

  他的冷酷也并不比旁人有所欠缺。

  手机震了震,景随惊醒,慢慢悠悠拿起手机查看。

  尧逸呈:“你小名叫仅仅?在收缴的手机里看到的,可爱!喜欢!”

  景随没立马回复。

  三秒后。

  “我可以叫吗?”

  景随依然枕着膝盖,只用一只手打字。

  “不要随便叫。”

  仅仅。

  尧逸呈坐在景随的位置上,无声轻念这个字眼。

  讲台上,物理老师刚巧点名景随,夸他物理成绩联考第一,将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

  家长们一边鼓掌一边朝尧逸呈投来热切羡慕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想让他分享一下景随学习的秘诀。

  尧逸呈在一片掌声中回过神,没去迎合周围的眼神,只淡淡注视前方,缓声道:“我家小朋友,做事一向努力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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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逸呈没再发来消息,景随正要收起手机却忽然见又多出几条未读。

  游逍:我想有些话想对你说。

  游逍:没打招呼就来找你了,我刚到六中校门口。

  游逍:有时间吗?

  景随起身拍拍草屑走出小树林,才往校门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国旗杆下,迎着日光,左手臂搭着外套,衣服穿的很随便,显得有点风尘仆仆,而整个人只紧密关注着右手中的手机屏幕的游逍。

  开放日校园里人较多,来来往往的、驻足参观的,游逍在其中依然显眼,有种线条明快黑白分明的沉静感,已经有人关注到并投去打量的眼神。

  景随加快脚步,走近点刚要出声招呼,游逍就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到他后,露出一个放松的浅笑。

  他几步迎上来:“可以离开一会儿的话,旁边有家奶茶店。”

  景随赶紧撇嘴:“我可不爱喝奶茶。”

  游逍显现出些许无奈的神色,眉眼却还是笑意盈盈的:“那怎么办呢,我还挺喜欢的。”

  景随啧啧摇头:“我陪你去吧。”

  学区大部分学生已经放假回家了,奶茶店人不多,景随先在最里面找个地方坐下,等了几分钟,游逍就端着两杯喝的过来了。

  他把其中之一放在景随面前,才落座:“第二杯半价。”

  景随没多说,抬手把热烫的杯子捧在手心,等游逍扎进吸管喝了一口,才道:“昨天看到你的消息了,当时……有点事情没有及时回复。”他稍微顿顿,“就,谢谢你,我已经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看到早上的消息了。”游逍这么简短的陈述了一句,让景随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

  景随看着他,等了等,对方不紧不慢地喝着奶茶,盯着一侧,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他不禁想,不是找我有事么,怎么还让我猜?

  沉默的气氛让景随有些不舒服,垂眸考虑说点什么的时候,才又听游逍慢慢吞吞却语调平板道:“昨天不回我,是和尧逸呈在一起么?”

  景随皱了下眉,这回游逍没有欲语还休,紧接着说:“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普通朋友,甚至,更不如。就好比……”他将目光落到景随眼睛,“合作的关系。”

  景随感觉身体有些泛凉,他定定地保持眼神不撤开,神色不变,尽量不给游逍任何反馈。

  游逍也没有深究,很快看向手中的奶茶:“我不了解他,所以稍微查了查,昨天发现点东西,原本,不这么急着找你说。”他眼神放空,思考一瞬,“你原本就知道尧逸呈的腿没事吗?”

  景随没立即回答:“……不知道。”

  “但是你看起来不生气。”

  景随胸口有片刻沉闷,面上却还是自若地扯扯嘴角:“还好,总该听听他怎么解释。”

  游逍就沉默了,盯着景随,脸色不太好。

  景随迷惑:“怎么了?”

  “没事,有点酸而已,酸到心梗,说不出话。”游逍特别自然平淡地说,仿佛只是在唠嗑家常,只不过稍稍带了点低喑。

  他说完像是自己从心肌梗塞里缓了过来,跟着不大愉快却试图遮掩道:“你不会喜欢尧逸呈吧?”

  “哈。”景随张开嘴笑了,被逗笑的样子很明显,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游逍的语气,“哈哈,你原来也会这么说话!”

  游逍不理解:“怎么?”

  “我以为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很……我找不到形容词,就是……”景随还在乐,一边试图使出年纪前列的语文水平,“从容不迫,洒脱果决?反正不是刚才那样。”

  游逍了然,而后促狭道:“都因为你,你为什么还在笑?”

  景随于是也梗住了,像被强行按了暂停。

  “没有。”他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游逍一点一点将视线从景随的脸上落到自己手中的奶茶,这让景随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眼前慢慢地沉了下去、落了下去。

  游逍的语气恢复了平常:“我不想搞得自己像一个告状的小朋友,或者恼羞成怒的破坏者,所以在问一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告诉你这个事情。昨天我联系申裕的时候,就是悦来的老板,他告诉我昨天中午尧逸呈和他通过话,就在网上刚刚出现相关只言片语的时候。

  那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还可以挽回。”

  “……”景随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申裕说,他本可以压下这件事情,但尧逸呈告诉他,先不要想着息事宁人,放任处理,就让它彻底爆发。”

  “……”

  “悦来有信号屏蔽设备,尧逸呈没有让开。他……应该是想要这件事闹到网上,人尽皆知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景随眼睛眨了眨,盯着墙面目光未动:“那你、想问的是什么?”

  “我可以有机会开始追你吗?”

  景随嗓子干涩,他清了清喉咙,道:“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不要。”他回视游逍,“我有喜欢的人了,暂时不想改变心意。”

  游逍并没感到意外,笑了笑:“那你要是改变想法了,可以告诉我。”

  景随嚅嗫两下无意识地动手扎开了奶茶。

  游逍歪头:“别想太多,只要我还在娱乐圈里,你就可以跟我说。”

  景随哦了声,一时间没想明白这句话深层次的内涵。

  游逍靠上椅背,继续道:“说实话,我很怕尧逸呈把你绑架了,而你又不肯告诉我,让我为你做一点事情。因为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他走得那么近,他那样复杂的身份,手段也并不温和,不像你以往会接近的类型。我很担心。”

  景随闻言先是因为他描绘的场景忍不住发笑,后面又飞快严肃下来,皱起眉头,板正地纠正道:“那也许是你并不了解我。你觉得我胆怯到被人胁迫却连逃跑呼救都不敢吗?”他稍微顿了下,“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认识到他并不是我以为的柔弱小可怜,但那又怎样,他的手段并没有用于攻击我,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根本不怕他,游逍,遇到危险,跑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游逍静默着,不转眼地凝视,不久像自说自话道:“不是故作潇洒吗。”

  景随的呼吸有几个瞬间的停滞,他想起游逍曾经说的——

  我了解你,真正的你。

  他深吸几口气缓缓吐出:“你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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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会一结束,尧逸呈就被一些家长和学生围了起来,那部分家长关于学习的问题,尧逸呈统一铿锵地回答:“努力,百分之一的天赋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勤奋起来,你家孩子一定可以!”

  等家长讪讪地散开,学生们才涌上来,大概以为尧逸呈是景随的哥哥,所以没有见到父母那么拘束,很聊得来地跟他开玩笑:“哥哥,你知道么,全校有多少女生喜欢景随。”

  尧逸呈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顷刻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起像天线,转过去认认真真地搭茬:“是么?唉,真遗憾,景哥已经结婚了耶。”

  了解昨天校门口发生事情的还是少数,大多数人根本没听说,要不就是听说也不信。虽然年龄到了,但选择高考前结婚的人非常少,而且景随在这学区算是自带光环,是样样优秀、所有人共同瞻仰的钻石王老五,怎么能结婚?!

  周围学生倒吸一口气,全部安静下来,那个说话的女生甚至倒退了一步:“你在开玩笑么??”

  尧逸呈收起笑意,俯视着她,语气还是非常平和诚恳:“这几天,注意看新闻。”

  尧逸呈感觉兜里手机震了震,就不跟他们聊了准备离开,刚走出教室掏出手机,旁边一个女声喊住他:“等等。”

  尧逸呈垂下手看过去,一个女生带着口罩站在眼前,他完全没认出来,但依旧说:“有事么。”

  女生短暂地踌躇了下,小声道:“那会儿谢谢你。”

  尧逸呈懒得去想什么人什么事,直接迈开脚步:“不用。”

  学习委员原本还有话要说,望着尧逸呈渐远的背影却只能咽下。

  她能感受到,这个人丝毫不在意自己与他有过什么瓜葛,好的坏的,连回忆都懒得,他甚至没记起自己是谁,在谢他什么东西,而不是因为讨厌她而刻意回避。

  学习委员感觉心里空落落,昨天晚上,这人明明是很小题大做、睚眦必报的样子,变得真快。

  尧逸呈没在附近看到景随,这才打开信息查看,发现原来是尧嘉希:

  “尧竣看到网上消息了,气的说绑都要绑你回家呢,手都给桌子拍肿了,笑死。让我告诉你,今天内必须回去一趟。我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去查人了。”

  尧逸呈给景随发条消息才回复尧嘉希:我现在就过来。

  尧嘉希反应很快,跟一直盯着手机似的:赶紧,距离下午开盘还有一小时(微笑)。

  尧逸呈:你睡午觉吧。

  尧嘉希:不必,精神振奋。

  尧家最常住的宅子不在偏僻处,周遭甚至很繁华,但不在雎朔,而是邻市,在两个大市区交接的地方,不远不近。

  尧逸呈回对面小区拿车自己往那边开,当他下车开门,股市也掐着秒开张交易。

  这是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主体最高不过三层,周遭百里没有多少房子更没有太高的建筑,绿化面积非常广,树比楼高、车比花少,有些幽静稀疏。

  尧逸呈刚站在黑沉的合金栅栏门前,就有人迎来给他打开了,那中年男人熟稔地招呼道:“呈哥、呈爷!好久没见着您了,您送的葡萄种都结了几波了!”

  尧逸呈原本只冲他点了下头就径直往前走,听见后面的话,侧目看来:“我记得,我送的是一车新鲜葡萄。”

  中年男人腆着脸,揶揄道:“那谁吃的完呀,送都没处送了!太太见那是法国来的良种就挑了些作苗,在院里种了,前两天正熟,给您留着甜的呢!”

  这个中年人算是家里的管家,姓关,被小辈称作关叔。在尧逸呈还没出生他就跟着尧竣了,对家里两个孩子都很亲,只不过尧逸呈自幼出国,他对这位大少爷的喜好只能靠有限观察去猜。

  尧逸呈很少到这宅子来,但是每次过来拿葡萄招待他都是喜爱的,几年前还专程从法国包机送葡萄过来,肯定是喜噬到一定程度了,关叔对此非常笃定。

  尧逸呈扫一眼院子里藤架上一簇簇饱满黝黑的葡萄,收回视线走进主屋:“不用,我不爱吃葡萄。”

  关叔骤然顿足:“?!”

  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女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有些发沉,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招呼尧逸呈。

  尧嘉希正站在阳台边看手机,听见动静抬起头:“哥,你这就太对不起我了,那年来拜年的每个人都被我塞了一箱,结果到处说我搞进口水果失算积货。”

  “阿姨。”尧逸呈淡淡对女人叫了声,转向尧嘉希,“银行查你公司账了?”

  “那倒没有。”尧嘉希收起手机,闲闲地又掏出烟向尧逸呈示意了下,见他摇头就放自己嘴里,“但是当年代发,压了三个点。”

  “能干。”尧逸呈简评,而后问,“在楼上吗?”

  尧嘉希走过来,一副带路的样子:“在书房。”

  尧逸呈跟着他上楼梯,直到来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尧嘉希都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还主动抬手敲门:“爸,我们来了。”

  尧逸呈静静地看着他。

  “进。”里面的男声浑厚沉稳,中气十足。

  尧竣的面前只摆着一个电脑,桌面收拾的很干净,听到关门声后他才抬眼看向进来的两人,着重盯着尧逸呈。

  尧竣年纪不到五十,生活环境的原因脸上看不出多少风霜,依然眸子明亮、五官笔挺,英俊的脸庞加上时间沉淀、阅历熏陶,整个人散发着内敛的迷人气度。

  是个老帅哥了。

  书房跟办公室不一样,布置得典雅舒适,并不是冷冰冰的桌椅板凳,而是地毯沙发壁炉以及,浓茶。

  “坐吧。”

  尧竣盘踞书桌后面,尧逸呈两人就坐在了凹陷于屋子中央的一个平台里的沙发上,视觉上就比尧竣矮了一等。

  尧逸呈上下看看,盯着尧竣对面的墙,恳切道:“我昨晚落枕了,不如您来这边坐。”

  尧嘉希靠着沙发,抽烟。

  尧竣寻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盯着尧逸呈的后脑勺,扬声:“网上曝光的事你知道吗?是你做的?”

  “嗯,是我。”

  尧竣拍了下桌面,尧嘉希转着眼珠去看他的手。

  尧竣:“你连个消息拦不住,非要人家发到网上,看尧家的笑话么?你做这些干什么,立协议拆散别人家,无条件养着两个闲人,你是在外面学了什么鬼花样!”

  尧嘉希伸手弹弹烟灰,好声好气道:“爸爸,你想问大哥为什么做这些就好好说嘛,什么鬼呀的,怪吓人。”

  尧竣:“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顺V章,感谢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