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渊恍恍惚惚盯着面前的那只手, 不知所措的呆滞住,他像是没听清,错愕的抬起头, 重复着温卿的话:“接我回家。”
温卿挑起半边眉,不置可否,“对啊。”
谁知廖渊却还是不敢相信, 声音很轻, 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可以吗?”
温卿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没事, 你要是不想回家,也不强求。”
他朝着廖渊笑了下, 作势想要将手抽回来,谁成想,廖渊却后知后觉一般, 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眼里刚才的那些失落瞬间散去,廖渊满心满眼都是喜悦。也忘了周围还有一堆的电灯泡看着,他用力抱住温卿, 想要唤起自己此刻的真实感。
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 温卿皱起眉头,赶紧敲了敲他的背:“行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家说。”
廖渊脸皮厚不嫌丢人,他还嫌呢!这怎么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你情我爱。
廖渊用力点点头,盯着温卿看个不停, 乖的像个险些被弃养的小狗:“好,都听你的。”
秃头闻言, 夸张捂着嘴:“呦,这后槽牙怎么都酸倒了。”
几人皆是附和:“酸, 真酸。”
廖渊已经是喝多了的状态,听不出他们的消遣之意,可温卿此刻是个清醒的人,听见他们这样起哄,立马红了脸。
“嫂子啊,别多想,可能是这啤酒过期了,所以才觉得牙酸。”秃头率先找了个台阶给温卿下。
今天在座的一帮人,意外的都是单身,要么是刚分手没多久,要么是流连花丛片叶不沾,反正从来没感受过这爱情的酸臭。
此刻艳羡与嫉妒交杂,恨不得赶紧让温卿把这现眼的玩意儿给带走。
其实他们也是想多了,廖渊把他们抛下的速度也相当果决,连句再见都没说,跟在温卿屁股后面就颠颠的走了。
几人坐在沙发,面面相觑着。
秃头紧着眉头:“你们谁见过他这样……”
今天晚上的时候,廖渊找他们来喝酒,好不容易凑齐一帮人,自然是喝点比较开心。但谁能想到,廖渊来了之后,满脸写着苦闷,堪比自罚似的兀自喝了一箱,借着酒意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温卿的名字,这罪遭的,就连他们都看着都心疼。
秃头作为他的发小,十分了解这人的心性。
知道今天这事,没有温卿在场解决不了。好不容易问出了廖渊苦闷的原委,就急忙给温卿打了电话,生怕廖渊再这么喝下去会出什么事。
廖渊酒量本就一般,今天又喝的这么多,也不知道晚上得是怎样折腾人,秃头替温卿稍稍捏了一把汗。
可能温卿不知道,但这帮人都是廖渊的发小,自然知道廖渊惦记了温卿多少年。这如今终于连哄带骗的把人弄到手了,然而倒好,差点让温卿把事实给揭出来,换谁谁都得害怕。
想着刚才廖渊丢人又反常的表现,秃头摇摇头,很是中肯的评价道:“真就没治了……”
廖渊喝酒不能开车,温卿看廖渊这种状态,又不太想麻烦家里的司机折腾一趟,索性直接叫了代驾。
刚才廖渊的状态,似乎还能坚持住,可出门之后就变成了见风倒,此刻倚着温卿说醉话:“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卿转回头,看见廖渊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心脏莫名一颤。
他伸手轻轻去刮,眼底有些失神,这时的廖渊,身上染着烟味,衬衫褶皱不平,颓废之气尽显,仿佛和从前的那个他重叠在了一起。
温卿咬着下唇,心情忽然复杂了起来,他嘟囔一句:“真傻,干嘛要对我好。”
这话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对现在的廖渊说的,还是从前那个,可总归他们都是一个人,廖渊表面看着又精又明的,实则应该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然而,廖渊扯住他的手,面色有些冷,郑重其事的:“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温卿:“?”
“要是说,你想的都是真的呢?”廖渊身上有浓浓的酒气,他紧锁眉头,下颌崩的死紧,“那还会要我吗?”
温卿有点懵了,不知所措道:“你和我说这个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要把自己的手抽走,但廖渊显然不想,执拗的牢牢拽着他。甚至稍一用力,就将温卿扯进了怀里,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廖渊鼻息都带着酒气:“就今天一天……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话落,温卿猛的抬眼,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廖渊眼睛红着,十分费力的说,“温卿,我不想骗你了。但要是我说了实话,你可不可以……让我继续看着你。”
廖渊连“别不要我”这种话都不敢说,他心里只想着,能让他再偷偷看看温卿就好了。
温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又不是真的失忆,就连戏都是他陪着廖渊演的!
但越是因为这样,他就越是着急,要是说了,那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戏不就白演了?!到时候连补救的措施都没有。
他看得出来,虽然廖渊此刻表现的十分正经,说话也有条理,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能证明廖渊现在已经是喝蒙了的状态。
要是清醒着,廖渊又怎么会脱掉羊皮,露出本性。
但这事儿现在真的不该说啊!
瞒都瞒了,他戏也演了,现在突然坦诚,可就有点不道德了吧
他正没有办法的时候,突然看见叫来的代驾骑着自行车慢悠悠赶来,温卿借机用力把身边的醉鬼推了开:“别说废话!赶紧上车!”
喝多的人就有一点好,相当听话,还好欺负。
温卿也没管他,趁着廖渊愣神的间隙,急忙忙跑到了停车位,拽住车门的时候,嚷了一声:“喂!赶紧上车!再不上车……就、就不要你了!”
对于一个醉鬼,这句话十分起作用,廖渊也不发呆了,赶紧快步朝着温卿走去,只是他眉毛皱得死紧,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绪吗,委屈嘟囔:“我上车,别不要我。”
廖渊一示弱,温卿心就软,但这并不影响他三下五除二把廖渊塞进车里。
两人坐进车里,廖渊似乎还想对他是什么,然而刚开口一个字,就被温卿牢牢捂住了嘴,他属实被喝多的廖渊搞得有些火大,没有心理负担的凶着廖渊:“不许说话!老实坐着!”
要丢人也得回家丢人,这是温卿脸皮的底线了。
廖渊支支吾吾,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最后放弃了挣扎,用力点了点头。
温卿这才把手撤了掉,看着廖渊此刻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转而抬高了胳膊,摸了摸廖渊的头发,眼睛一眯,笑着说:“这才乖。”
廖渊牢记温卿的教导,再次点头。
前排的代价通过后视镜瞅了他们一眼,嘴碎的接话:“感情真好,这是刚热恋吧。”
温卿一愣,在脑袋里反应着司机的话。
他们……热恋了吗?
其实恋不恋的,他也分不清,自打重生过来后,就一直陪着廖渊演戏。他对廖渊的情感,似乎只是不想让对方重蹈覆辙,如果必须要结婚,那廖渊就是他顺理成章的不二人选。
但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夹杂着感情,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从时间上来看,他们认识的太久,直接省略了恋爱的那一步,重生就是婚约关系,所以总的来讲,也确实算不得热恋。
温卿摇了摇头:“不是热恋。”
廖渊张了张嘴,却又不敢说话,眼神越发的落寞。
司机闻言,倒是显得有些吃惊:“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啊,以为是刚谈不久。现在年轻人不就讲究恋爱快餐吗?只有前期热乎,越到后来越冷淡,有的人谈了一周就分手,就是因为新鲜感没了。”
廖渊耷拉着脑袋,把头瞥向窗外。
温卿补充刚才的话:“我俩快结婚了。”
这话落进了廖渊的耳朵里,他也是头一回听见温卿主动提起“结婚”二字。他猛地转回头,盯着温卿打量。
温卿也不知道,很久以后廖渊对他的新鲜感会不会消逝,可从上辈子来看,这似乎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只有廖渊,他还想着可以赌一把试试,其他的人,他是真的做不到再去相信了。但也不排除有哪天廖渊会对他失去兴趣,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万一真就有那么一天呢?温卿扪心自问,那他也会坦然的放廖渊离开,因为“离开”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温卿轻轻笑了下。
“诶呦,都要结婚了还如胶似漆,那你们感情是真的好。”司机接着话。
听见那四个字,温卿顿时有点汗颜。
挺好,又是如胶似漆,这回都不用他装了。
同时他也想着,自己提起结婚,应该也能让廖渊心里有点数,别再瞎说那些大实话!搞得两个人都下不来台。
“是啊,很好。”温卿笑着应和,“我们当时一见钟情,感情一直都好,希望结婚也会顺顺利利的。”
他特意把最后一句话的字音咬重,就是为了防止廖渊酒后胡言,特意说给他听。
温卿不难想象,要是廖渊今天晚上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估计明早酒醒,又得因为后悔,狠虐自己一遍。
他都顺水推舟演了这么久的戏,可不想前功尽弃,赶紧让廖渊想象一下后果,彻底闭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代驾师傅问:“快到了,咱们是停在哪里?”
温卿正想回应,一侧头却发现周围的风景很是陌生。
他短暂愣神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温家,而是廖渊的家。上辈子他被撵出家门,是被廖渊收留的,这里场景虽然陌生,却还有些印象。
“啊,我……师傅走错了吧,我定的不是这里啊。”温卿面露疑惑,装着不明所以。
“不可能啊,我就是按软件上的导航走的。”师傅指着手机给他看,“喏,你自己看。”
温卿恍然大悟:“刚才用我男朋友手机叫的代驾,那可能是我没仔细看,把定位按错了。”
说完,他捅了捅廖渊,问他:“这是哪?”
廖渊张了张嘴,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之后,掏出手机,当着温卿的面给温卿发了条消息。
【廖渊:我家。】
温卿汗颜,至于这么听话吗?
温卿:“那,咱们是去你家,还是回我家。”
他其实去哪里都可以,再说廖渊今晚喝多了,要是回了温家,说不定温少华还会缠着问话,那还不如图个清静,在廖渊这里住下。
【廖渊:听你的。】
温卿:“那行,那就住你这里……别发消息了,你告诉师傅在哪停。”
廖渊这才点点头,指挥着代驾停进了车库里。
温卿看着四周,在廖渊这里住的那段日子,才是他最安心的时候。廖渊把他照顾的很好,算得上是无微不至。
但这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他甚至不明白这份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他那时候,只把廖渊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觉得对方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温卿皱皱眉,他不明白廖渊是怎么想的,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这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自己被关进狱中,温泽愤愤不平的前来质问,他这才得知,原来他心中的“好友”,早就对他别有心思。
那是份儿什么心思……
当时温泽咬牙切齿的骂他:“你自己倒霉也就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拖累廖渊?真够邪门的了,你这种人也配廖渊喜欢?!”
温卿不明所以,听不懂温泽是在说什么,他冷眼瞧着对方:“什么陪着我一起,他只是我朋友而已。”
他和温泽没什么好说的,听见温泽一上来就是一串不明所以的质问,便冷笑着:“你要是太闲不如直接住在这儿,正好我隔壁还有空位,也省得你隔三差五过来,陪着我一起,还能有个伴儿。”
他这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但温泽却并没有因此被他气走,反而更加愤怒一样:“你……行!还朋友?真是可笑,你他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你什么意思?”温卿情绪终于有了起伏,他撩起眼皮,“有什么话你说清楚,别拐弯抹角的,很恶心。”
“那你不觉得你自己恶心?就因为廖渊喜欢你,所以就利用对方,你还真是物尽其用,过去怎么没看出来你手腕有那么高明?”温泽一口气说完,“你就不知道他为你做到了什么地步?哈,跪着求我们救你。也是,把人毁了,你就得偿所愿了,估计现在背地里偷着乐呢吧。”
他虽然对于温泽莫名的话语感到气愤,却又茫然的愣了神。
什么意思,是他听错了吗?
廖渊求着温家饶他?
“这怎么可能?”温卿捏紧了手中的电话,视线紧紧盯着温泽,恨不得戳出个窟窿,只想当场得到答案。
“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可能。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都能为了你这种下三滥抛下自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温泽迎上他的视线,理直气壮的说着,“但这就是发生了,到现在了你还和我说他是你‘朋友’,有哪个朋友会做到这份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肯定不会,他从来没说过……”温卿喃喃自语,思绪已经没了方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一个人,如果不是彻底没了办法,又怎么会用到黔驴之技。而这一切,居然是为了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温卿回想着那段时间里的相处,再想起自己出事之后,廖渊的变化。
仿佛有许多个答案都呼之欲出,温卿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被砸懵在了当场。
“他没说过的事情还多了呢,”温泽冷笑一声,“不瞒你说,我也喜欢他。就是因为喜欢,才见不得他这样,你还不知道呢吧,在你拒婚之后,本来我是想和他顺理成章联姻的,但是他呢,他告诉我只能是你。你就没在他家翻到过什么药吗?他可是看了不少的心理医生。”
温泽好整以暇,看着温卿错愕的眼神,继续开口:“所以说,碰上你的人,都会很倒霉,摊上你这个倒霉催的,那就是劫难。不过我今天也不全是和你说这事儿,是有件大喜事要通知你。”
温泽唇边挂着微笑:“我要和段熠结婚了,既然是你的前男友,那自然是得通知你一声……”
温卿闭上眼睛,哪怕过了如此久,曾经的那些事情却照样历历在目。
他确实想不到,原来廖渊早就对他动了别的心思。
温卿跟在廖渊身后,走进了熟悉的家中,就是因为廖渊一句话不提喜欢,才让他能安心的住在这里。那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段熠身上,廖渊如果真将喜欢说出口,估计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对于从前的事情,他确实有很多疑问,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问问廖渊的想法。
怎么就偏偏认定了是他……
“是不是我说话太多,会招你烦?”廖渊笨手笨脚的换鞋,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扶着墙。
温卿抿着唇,他哪里是烦廖渊话多,而是怕这死醉鬼胡说八道啊。
和醉鬼也没什么好沟通的,温卿欺负着喝多的廖渊:“对,就是!所以你少说点,赶紧回屋睡觉去。”
廖渊那眼神瞬间落寞下来:“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知道你可怜,赶紧回屋。”
温卿指着二楼的方向,问了一句:“那个是客房吧。”
廖渊点头。
这房间是从前温卿一直住的,如今又来了廖渊家里,他当然是要住在熟悉的地方。其实他还有一个考虑,和廖渊分开睡,才能避免这人乱说话,等第二天早上酒醒,廖渊不知道得多感谢他。
温卿心里埋怨,他妈的,平时演戏也就罢了,他这还得给廖渊兜底,心累程度简直再加一等。
他跟在廖渊身后去了二楼,却又不放心廖渊自己,一直看着对方躺在床上,这才安心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廖渊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不出点意外那才是意外。温卿险些睡着的时候,屋门忽然被人推了开。
廖渊一句话没说,拽开他的被子,就顺理成章躺在了他的身侧。
这举动把温卿吓了一跳,瞌睡瞬间跑没了影子,他直起身,把这位不速之客推了推:“不是叫你睡觉的嘛?你怎么又过来了?”
廖渊扁扁嘴,样子十分委屈:“是要睡觉,但是睡不着,在你这里能睡着。”
“不行,赶紧回去。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毛病的?”温卿板着脸,教育着廖渊。
“一直都有。”廖渊说,“你不要我之后,我一直都睡不着。”
温卿被这句话给呛到,“我没说过我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和我拒婚?”廖渊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此刻问了温卿。
温卿也有些犯了糊涂,他根本没往重生上面去想,而是光想了这辈子的事情。自己重生过来以前,就已经和廖渊提过拒婚吗?
这他确实有点记不清了,倒也没怀疑廖渊的问题:“那不是最后也没拒成,这不算不要你。”
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廖渊带进了沟里。
廖渊从前可是骗自己“两情相悦”的,如今喝多了,突然提起拒婚的事情,而他又犯瞌睡,便顺着话茬往下接,结果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这还怎么圆?还有圆的机会了吗?!廖渊会不会反应过来,他其实也是装的失忆,温卿连忙找补,装傻充愣:“不是,我是说我都失忆了,哪里还会记得。”
隐隐有种越描越黑的意思,温卿开始紧张起来。
但好在廖渊醉酒,脑袋不清醒,也没反应过来刚才话里的漏洞,而是继续朝他坦白:“温卿,我骗了你,其实我们根本……”
不行,不能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温卿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翻起了身,在语言还没组织明白的时候,身体已经提前行动了起来。
他一手将廖渊按在床上,另一只手附在廖渊的腰间,不管不顾就低头亲了上去。
廖渊似是不敢置信,骤然撩起眼皮,温卿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炽热的目光朝他投了过来。
这回轮到他说了,温卿短暂离开,不满意的告诉:“专心一点。”
事实上,这是温卿第一次主动去亲一个人,他刚才的行动快过脑子,此刻脸色发红,十分不好意思。
也别管用的是什么办法了,只要把廖渊的话都给堵回去就好了。
他感受到了廖渊似乎想起身,赶忙又结巴着补充一句:“听、听话!要是想让我亲,就不许乱动,只许躺着。”
温卿的话,就仿佛命令,廖渊一动不敢动,只能放纵温卿在自己身旁作祟。
然而这滋味太难挨了,温卿那一遍又一遍浅尝而止的吻,将他整个人都撩拨的没了办法,拼命压制着身体本能,搂着温卿的那只手臂,都已经爆出了青筋。
但是这一切,温卿都不得而知,他还觉得自己吻得很好,慢慢磨蹭着时间。
亲亲廖渊的唇,又摸摸廖渊的耳垂,轻柔的仿佛一根羽毛,消磨的不是时间,而是廖渊的耐力。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廖渊那双眼睛是赤红的,血液上流又下淌,他拼命屏着呼吸,只怕自己稍不留神,将温卿彻底占据。
温卿只看到了表象,认为廖渊很乖,看着廖渊一动不敢动,就莫名有种成就感。他觉得自己就算更过分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料定廖渊是不敢对他做什么的。
平时跟个大尾巴狼似的,如今就是那小绵羊。
这时候不欺负,还等到什么时候欺负?还必须得狠狠欺负!
他没留意到廖渊暴起青筋的手,也没注意对方额角的汗,根本不知自己此刻危险重重,只自顾自的在廖渊失控的边缘徘徊。
“你不许乱动嗷。”这样好的机会,错过那就太可惜,所以温卿决定,还是更加过分一点才好。
下一秒,廖渊呼吸一滞。
温卿一只手,蒙在了廖渊的眼睛上,而他的唇,轻轻附在了廖渊的喉结上。
廖渊眉头一紧,痛苦的沉吟出声:“温卿。”
温卿不理他,他伸手蒙住对方的眼睛,本意是怕廖渊看着自己,自己会害羞。可他并不知道到自己这样做,反而扩大了廖渊的感官。
就像是人身处黑夜里,当视觉被蒙蔽的时候,触觉总是在无限的放大。
廖渊徒然捏紧了被单,浑身的肌肉僵硬绷紧。
他就快要忍不住了,廖渊皱紧眉头,痛苦的想着。
温卿对于廖渊的反应丝毫不知,他把廖渊当成了试验品,想看看所有人的敏感点是不是都一样。
他自己的喉结就比较小,但是廖渊的却很是突出,他抱着好奇的心理,轻轻启唇,牙齿轻磕在其上。
“嗯……”
廖渊猛地扯掉了捂住眼睛的那只手。
温卿还没等反应过来情况,忽然之间,就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温卿惊呼出声:“啊!”
廖渊真的忍不住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性,加之温卿的撩拨,仿佛是他喝下了烈性的毒yao,只有温卿才能救赎得了他。
他将温卿整个人都捆在了怀里,彻底占据了主导地位。
温卿这才后知后觉危险的到来,然而什么都晚了……
“对不起,”廖渊非常诚恳的道歉,“我、忍不住了。”
温卿推拒着,瞳孔骤扩:“你不听话……唔!”
怎么说好的事情还能耍无赖!
随后下一秒,亲吻就像狂风骤雨一般将温卿席卷,有浓浓的酒气传来,倒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温卿也像喝醉了一般,面色被蒸的通红。
廖渊也没回答他,行动上却因为他的推拒,变得更加亢奋,双眼赤红,仿佛一头忍耐许久的困兽。
温卿不知道被按着亲了多长时间,廖渊一点都不温柔,他的嘴唇都险些被咬破,内心十分不满,但同时又觉得,能够拖延时间也没什么坏处,只要廖渊别再瞎说话就行了。
实在不行,就随着他去好了,亲又能亲成什么样?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的……
可刚在温卿想完的下一秒。
——呲啦!
温卿:“?!”
温卿瞪大了眼睛,朝着廖渊看过去,就见自己身上那件冰丝睡衣,此刻已经成了破布两片,被廖渊丝毫不讲情面的扔在了地上。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当然明白廖渊已经彻底失控了。
温卿周身暴露在空气中,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关键点,脸色羞红,愤愤蹦出了一个脏字:“操!”
然而廖渊喉结滚动,低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眸色越发晦暗,最终沉吟片刻,缓缓说出一个,“好。”
说完,便朝着温卿压了过来。
温卿:“?”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个自己的预收【狗血文大佬全靠我续命】 下本开哦
《霸总的逃婚小少爷》是本古早狗血耽美文。
主角攻占有欲极强,见谁都觉得是情敌。
男二自小瘫痪坐轮椅,偏执又阴戾。
主角受的小舅舅,独自抚养受长大,人是挺好,只可惜有家族“遗传病史”,必须找到命定之人结成伴侣,不然每月一次浓烈渴求,难耐反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谢景阳就好死不死的,穿成了狠狠渣过主角受的海王前任!
此刻,男主想刀他,男二想害他。
他穿来的当天,真有“病”的小舅舅更是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的放话:做错事就得接受惩罚。
谢景阳暗戳戳的心想:没事,你比我还惨,找不到什么鬼的命定之人,被折磨的英年早逝。
结果当天晚上。
小舅舅眸色晦暗,饱受折磨,拽着他的衣角变了腔调:竟然是你……
谢景阳:?别搞。
然而看着小舅舅苦苦哀求,谢景阳忽然觉得:行吧,似乎有个靠山也不错。
-
同时他也发现,不按原文剧情走是不行的,也就是说,他必须保持着“海王”人设。
反正有了靠山他不怕,谢景阳兢兢业业致力于作死事业。
但……他好像有些“海”过了头。
本想刀他的这几人,眼神越发奇怪起来,看的叫人头皮发麻。
谁成想,他还没说怎么样,小舅舅倒是先疯了,双眼赤红的将他逼向墙角,绝望质问:就不可能只是我?!
谢景阳沉思片刻,努力维持人设:各有各的优点,你懂吧。
当晚,小舅舅一月一次的发病。
谢景阳哭着求饶:就你好,真的就你好!
——
戳进专栏第一个即可收藏~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