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是半睡半醒着被抱上联盟所属的战舰的, 他精力消耗的厉害,被季临戈安置在休息室之后,就忍不住睡着了, 醒来时怀里只剩下一团脏兮兮的黑背心。

  他像是应激的小兔子, 支起耳朵, 听见门外季临戈和喻宁的谈话声。

  “无论如何,希望季先生相信我和元帅的诚意,我们是诚心提出合作的……”喻宁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打扰他休息, “不过具体合作事宜还要等两天才能敲定,燕望津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

  季临戈声音淡淡:“我信得过您的人品, 希望您不是在拖延时间。”

  两人又交谈两句,喻宁起身告辞。

  沈辞舟听见季临戈送客, 表现的沉稳可靠,想到他还顶着个狐狸耳朵,又有点点想笑。

  休息室的门滑开,外面的光倾泻进来, 季临戈逆光的身形高大挺拔,他听见了休息室里的动静,于是随口问:“怎么不开灯……”

  沈辞舟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轻轻贴在他后颈,季临戈的体温一如既往的高出一度, 温热的像一只大号暖宝宝。

  “突然这么黏人?”季临戈握住沈辞舟搭在腰间的手腕, 轻轻的摩挲着,太瘦了,他都舍不得用力,他侧过头看沈辞舟, “过来,让哥亲亲。”

  沈小船同学一般情况下脸皮都薄的像纸,热情限定款他可要好好珍惜。

  他抱着沈辞舟,坐在休息室略显狭窄的床上,像两人第一次接吻那样,仰着头耳鬓厮磨。

  亲了一会儿,沈辞舟有点喘的推开他,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腿,眸光被舷窗外的恒星风映的水润明亮,季临戈意犹未尽,按着他的后颈,唇恋恋不舍的追上去又吻了一下,“躲什么?不是还没顶着你呢么?”

  “不是。”沈辞舟心疼的摸了摸他颈间的血痕,“你身上的伤处理好了么?”

  其实还没处理,但当前气氛正好,季临戈还想亲亲那颗许久不见的小红痣,于是很违心的说:“处理好了。”

  沈辞舟看着他,目光破有深意。

  季临戈有点心虚,不过他演技绝佳,目光镇定的回望。

  头上一麻,一只狐狸耳朵被沈辞舟坏坏的咬住,牙尖还轻轻的磨着,季临戈哼了一声,某种反应不可控的起来了,他掐着沈辞舟的腰,就要把人按在床铺上。

  “季哥。”沈辞舟轻声威胁,“等下脱了衣服,你处理好伤口,我就让你亲亲小……咳,小红痣……”

  “要是没处理伤口,你就一个月别抱我了。”

  他看着季临戈耷拉下去的耳朵,忍着笑意问:“要赌一下吗?”

  “其实伤的没那么严重。”季临戈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吧,我们处理下伤口,小红痣还给亲么?”

  沈辞舟侧过头,耳朵粉粉的,小声的嗯了一声。

  休息室里的灯光亮起,季临戈从床底下的磁吸板上把医疗箱拿出来,又看了眼沈辞舟。

  如果不是小船儿在睡着时也抓着他的衣服,导致他不敢离开太远,季临戈早就自己偷偷处理伤口了,他不想让沈辞舟看见。

  但沈辞舟抿着唇,有些固执的看着他。

  季临戈叹了口气,脱掉了上衣。

  是沈辞舟拥抱过很多次的身体,每一寸起伏的肌肉线条都很熟悉,但上面深深浅浅的伤口看得人难过。

  沈辞舟从季临戈手里接过治疗仪,手腕有些抖的扫过那一条条伤口。

  “船儿,你知道有些买家会有些那什么……特别的癖好。”季临戈说:“所以我的耐痛能力和恢复能力也是加强过的……其实没那么……”

  他的安慰戛然而止,沈辞舟在一条愈合的伤口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对不起。”沈辞舟垂着眼睫,又亲了一下那条浅浅的疤,“季哥,我当时在求救,正好捕捉到了你的精神力,我溺水太久了……所以抓住那根稻草后,不愿意放手,可是季哥……”

  他嗓音微哑的说:“你本来是个局外人的。”

  表面看来,季临戈只是和联盟合作把他从实验基地救了出来,可追究更深层次的政治意义,季临戈这种行为无异于挑衅,帝国拿联盟的人没办法,就会集火于季临戈所在的流亡者雇佣军团。

  当前季临戈的身份还没暴露,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必然会留下它的轨迹,谁能担保以后不会东窗事发呢?

  如果因为他的自私,季临戈原本的生活被扰乱……

  他没停手,幽蓝的光线下,翻开的皮肉一点点愈合,男人肌理起伏的背脊上伤口痊愈的七七八八,在这期间,他都没听见季临戈的回答。

  背面已经处理完毕,沈辞舟不得不转去正面,对上季临戈漂亮的紫色眼瞳。

  “沈大夫,疗伤的时候就敬业一点,不要想太多,支起小耳朵听我说好了。”季临戈垂着眸子看他,“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辞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

  “我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见路,然后被压着跪在地上……”季临戈眸色渐深,“我听到了音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很好听,和合成的声音有着微妙的不同,所以我对那件乐器印象深刻。”

  沈辞舟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季临戈说的是他十六岁那年的事。

  “后来,在小船儿虚构出的世界里,我又听到了那件乐器的声音……”他揉了揉沈辞舟的耳朵,又凑过去轻轻的吹了一下,“叫大提琴,你恰好很擅长,还给我演奏了Pirate……船儿,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巧?”

  “更巧的是,身为贵族的希尔殿下,应该能接触到这种古老珍贵的乐器,对吧?”季临戈轻轻吻在他微凉的唇角,“老实告诉我,船儿,你是不是吃过自己的醋?”

  沈辞舟:“……我没有。”

  “所以,竟然真的是你……”季临戈低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他亲昵的蹭着沈辞舟的鼻尖,像只真正的狐狸,轻声说:“船儿,我开始相信命运了,你就该是我的人。”

  又像落入了蜜罐里,粘稠甜蜜的液体包裹住思绪,沈辞舟下意识的弯起唇角,“季哥,我当初放你走,是单纯的想让你自由,没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回馈。”

  “我也是。”季临戈吻他,含糊的说:“我救你,也是想让你自由,而你已经给了我最宝贵的馈赠……”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头上火红的耳朵抖了抖,“哥知道你爱我,你最爱我。”

  顾虑烟消云散了。

  沈辞舟凑过去,主动的回吻,消瘦的手臂环着季临戈的脖子,纯黑的瞳仁里映着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大狐狸。

  他微微别开脑袋,在季临戈亲吻他脖颈的间隙里,略带喘息的凑到季临戈耳边。

  “哥,我看过的。”他轻声说:“那个小红痣还在,好神奇,我都没发现,原来我真的……”

  他还没说完,已经被季临戈抱着抵在了有些凉的金属墙壁上,后脑还垫着季临戈的手掌。

  吻的温度愈发炙热,季临戈低哑的笑着。

  “怎么看的?对着镜子么?”

  “看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

  ……

  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就算季临戈不怕伤口裂开,但沈辞舟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

  小红痣周围的皮肤蹭的有些发红,季临戈赤.裸着上半身,蹲在床边用治疗仪扫了扫那块儿皮肤,不是很满意的哼了一声,“还没和你算账,一见面竟然敢吓我,胆肥得很啊沈小船儿。”

  沈辞舟飞快的把腿盖起来,听他说完,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自己裹成一条只露出脑袋猫猫虫。

  “你不是……”他难以启齿,嘴唇翕动几下,才接着很小声的问:“你不是打过我了……”

  他明显是怕再挨一下,拱来拱去的把自己滚到了墙角,又重复了一遍:“你打了的。”

  季临戈看着好笑,也跟着躺下,把猫猫虫扒拉到自己怀里抱着,“打疼了?”

  也没很疼,但沈辞舟还是迟疑的点了下头。

  “揉揉?”季临戈笑眯眯的,啾的一口吻在沈辞舟脸颊上。

  于是“作茧自缚”的沈小船儿被揉捏了好几下,才勉强挣扎出来,一把抓住作祟的狐狸爪子。

  季临戈把被子抖开,这次把两个人都裹了进去,战舰统一配备的休息室为了压缩空间,都设计的很简洁,床睡起来并不舒服,冷冰冰的,还很硬。

  被救出来之后,沈辞舟的体温一直维持在一个不正常的低温上,睡梦中也一直抓着季临戈也是本能的想要靠近热源,被季临戈抱着,很快又开始泛起困意。

  可他想念这个怀抱太久,又舍不得睡,支着眼皮和季临戈说话,最后困得都有点没逻辑了,小声嘀咕:“反正……不能再打我……”

  太可爱了。

  季临戈忍不住亲了又亲,“我觉得那个惩罚不合格。”

  沈辞舟茫然:“那怎么才算合格?”

  “没几两肉呢。”季临戈捏捏这里,捏捏那里,愁的叹了口气,“回去得好好投喂,长点肉再打,手感好。”

  沈辞舟:……

  他气愤的张嘴咬在季临戈肩上,然后脑袋一歪,终于撑不住的睡着了。

  季临戈笑了一声,他也许久没休息了,辗转两个世界,横跨整个星系,终于换来了这次相拥而眠。

  他把人抱紧点,也闭上了眼。

  睡觉前还是惦记着他的小船的投喂计划,可要长点肉,硌得他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您的一罐子糖糖,请签收~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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