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萑芦下班的时候, 坐在门口的秘书还有些发蒙。
“老板,你去哪啊?现在连十二点钟都没有到啊!”秘书朝着潇洒离去的背影叫喊着。
甚至还不忘低头看向自己的闹钟,不仅时间没到, 甚至接下来约定好的行程还有许多没有进行。
桌面上还有不少堆叠在一起的文件。
已经走到电梯口的穆萑芦,随地朝自己身后挥了下,不甚在意道:“害,多大一点事情啊!”
“接下来的行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行程,你直接帮我退掉就行。”
“那文件呢?”
穆萑芦心情愉悦地瞧着快要到达的电梯, 轻啧两声,“这件事情就更简单, 付羽璀肯定还没有下班, 你直接去找付羽璀就好了。”
“反正这些事务都是相通的, 既然她想要我给公司多多赚钱,那她不得多多帮我分担辛苦的事情?”
被指使的秘书:???
啥,为什么还有这个操作啊?
但秘书也完全没有想要将穆萑芦拦住的意思,毕竟对于她来说,老板一走, 就是能够光明正大摸鱼了!
这有什么好阻拦的!
穆萑芦前脚刚进电梯里, 后脚秘书就捧着桌面上一大堆的文件去找付羽璀,还美曰其名——“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老板让我拿过来给付总解闷用的。”
“希望付总将这些文件处理完以后,我们公司的业绩能够节节攀升!”
付羽璀看着堆满自己桌子的文件,求生欲.望全无。
“不是!”
“到底是为什么啊?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啊?”
付羽璀挠破脑袋也没有想通。
……
穆萑芦从公司回到家, 手里面还提着慰劳员工的下午茶,一进屋, 她就看到窝在沙发里面员工, 七倒八歪, 瞧着一个个都没有精气神了。
“你们都在啊?”
穆萑芦提着东西进来, 还没有走两步,躺在沙发上的员工就唰唰全部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将她手里面的东西给拿走。
带头的小组长笑道:“穆总,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啊?我们还以为要等得更久呢?”
“没有,这些东西你们拿去分了吧。”
穆萑芦让他们将吃的东西分好,眼角的余光瞥到摄影师伸手想要碰向摄影机,赶忙将人的动作叫停。
“等等!”
穆萑芦忽然出声,吓得互相分下午茶的几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面露惊恐。
穆萑芦伸手点了点摄影师,忙出声道:“对对对,就是你!”
“你别着急拍摄。”
穆萑芦将家里面悬挂在墙壁上的投影仪打开,上面播放的影片赫然是节目组剪辑的先导片。
穆萑芦手里面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激光笔,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每一个人。
“既然今天大家那么早就来了,那我也不跟大家啰嗦什么。”
“我们先不说先导片这个玩意是谁剪的,用意如何。今天我们都在这里,那我们就拿出我们平时部门开会的专注力和精力,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这个先导片。”
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穆萑芦的话。
作为拍摄组的组长,她一下子就明白穆萑芦是个什么意思了,捧着手里面的奶茶,慌张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咳,穆总……你是觉得我们哪里做得不对啊?”
“如果,如果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一定要说啊!我们肯定会听取你的意见,将之后的事情给拍摄好,剪辑好的。”
穆萑芦瞧着小组长紧张的模样,抬手示意她放轻松,笑着直言道:“放心吧,我要说的这件事情跟你们肯定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我只是想好好地给你们上一堂剪辑课。
怎么样剪才能够剪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见倾心的氛围感。
而不是将真夫妻剪得跟离婚一样,将假情侣剪得跟真结婚一样。
……
“你的脸真的没有事吗?”梁焕东开车的空隙,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楚沛慈,双眉紧蹙,看到楚沛慈嘴角的伤,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早知道她还会动手,我刚刚就让谢颖把她的手给扭断。”
“好家伙,年纪轻轻,脾气倒是挺大的。”
楚沛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伸手摸向自己被拳头打破的嘴角,脸上写满了不在意,“放心吧,也不是很大的事情。”
“什么叫不是很大的事情!”梁焕东无语凝噎,“早知道她妹妹是个这样的性格,别说让你去帮忙了,我这件事情听都不想听。”
梁焕东瞧着人脸上的伤口,紧咬着牙。
因为楚沛慈无关紧要的模样,让梁焕东也不知道将心里面的怒火冲谁发,正想着,他就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谢颖笑得像个“傻子”。
更加怒火中烧。
“你笑什么笑!”梁焕东咬牙,“我带你去就是让你护着点的,你倒好,反应这么迟钝,还不如我一个文员站在旁边!”
莫名被火烧到身上的谢颖正襟危坐,状态俨然从一个二流子变成了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学生。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谢颖忙点头,“刚才是我没有注意,下次一定。”
“还有下次?!”
“……”
楚沛慈坐在副座,对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相处已经习以为常。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楚沛慈现在身心都放在自己手里攥着的合同,对于先前打自己的学生并没有放在心上面。
意料之中的事情。
无法让他将丝毫的注意力放在学生的身上。
等梁焕东将人送到楼下,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毕竟楚沛慈是因为和自己的关系,才答应要带那个孩子。
现在学生把楚沛慈给打了,于情于理,他都要跟着上去跟穆萑芦解释清楚。
他们三个人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眼前会出现这番景象。
一打开门,客厅里面坐着一排的人,而先前楚沛慈叫回来的穆萑芦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电视机前面,一帧一帧地分析着那个网综节目。
坐在沙发上的员工们认真得好像是在参加联邦高考,只要认真听,个个都能够上联邦最好的学校,甚至是最好的系。
谢颖落在两个omega的身后,微微踮脚,才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谢颖眼眸微转,感慨道:“小慈,你家老婆有点东西啊!”
“这当年要是读的军校,现在怕不是军部宣传委员?”谢颖忍不住吐槽道:“这洗脑的功夫,跟当年劝我进军校,然后到第四军团服务的大忽悠一个水平啊。”
楚沛慈:“……”
……
原本是两个人的冷冻餐,最后因为谢颖的厚脸皮,硬是留下来蹭一顿晚饭。
按照谢颖的话就是,“下属吃上司一顿饭,怎么算也不太过分吧!”
“是吧嫂子!”谢颖趁着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穆萑芦。
因为alpha之间气息的互相排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到穆萑芦的身边,反而是将楚沛慈往穆萑芦的方向推过去。
在他们进门的第二秒,穆萑芦就看到了楚沛慈嘴角的伤,秀眉轻蹙,却一句话没有问,而是将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后,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面只有墙壁上的摄像头还在缓慢转动。
人走到哪里,摄像头的方向就转到哪里。
像是一条乖巧的小狗。
但显然,比摄像头更加乖巧的是将所有人送走,心里已经猜到自己可能要挨训的楚沛慈。
楚沛慈瞧着穆萑芦在家里面无声地走来走去,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应该将这件事情从什么地方说起。
“砰。”
白色的医药箱落在茶几上。
楚沛慈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穆萑芦半蹲着,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棉签还有药膏,眼眸轻挑,“还愣着做什么?楚教授是准备上药也要我过来请你吗?”
“……”
大概是平日里听惯了穆萑芦委婉地跟他说话,如今这番夹棍带棒的语气,反而在楚沛慈的脑袋上面狠狠地敲了下。
至少这样才是楚沛慈年幼时认识的alpha模样。
“轻点。”
“痛就忍着,哪那么多废话?”穆萑芦不耐烦地说着,下一秒,动作却变得轻缓起来。
“不是去教学生吗?怎么还被学生反手给打了一拳?”
在饭桌上,穆萑芦已经从梁焕东的嘴里面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不过是一个被家里面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
如果是一个成年人,穆萑芦在吃完饭估计就抓着梁焕东,带自己去找人,然后狠狠地代替她父母教训她一顿。
但未成年……
打了,那就是太刑了。
楚沛慈做错事一般,乖巧地坐着,“意料之中,刚开始知道她的‘光辉’事迹的时候,就猜到她是一个炮仗性子。”
“但没想到beta竟然也这么野,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
反正打不打,打谁,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考虑的。
在不在第一时间打,打哪里,倒是能够影响beta睡不着觉。
手里拿着棉签,正在给人上药的alpha一愣,半蹲在茶几旁边,手肘弯曲,撑着自己的身子,轻敛眼眸,歪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楚沛慈。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格外地有深意?”
“哪……哪里?”
穆萑芦轻呵一声,沾着药膏的棉签直接被扔在桌子上,也顾不上脏不脏玻璃的事情,单膝跪在沙发上,捏着omega的下颔,轻贴着凑到人的面前。
“你方才那话里面,确定没有隐喻我?”贴着下颔的手指微微用力,“还是楚教授贵人多忘事,压根不记得幼年还有个玩伴了?”
楚沛慈瞧着穆萑芦稍稍阴沉着的面颊,心里不由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对方,“倒不是贵人多忘事。”
“小时候玩伴太多,长大后,大家又多会变个模样。”楚沛慈故作为难,“要真让我想跟每个玩伴的朝夕相处,你这是在为难谁啊?”
穆萑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沛慈,眼眸轻眨,散在肩后的长发落在身侧,气得她紧紧地咬着自己口腔内的嫩肉。
穆萑芦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心里面不停地告诫自己。
打人是不对的行为,互殴她也打不过楚沛慈。
说到底,楚沛慈是正规军校出来的,要是真想跟人打,还不得一拳一个她?
一下子,穆萑芦就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