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付羽璀跟程旭之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是怎么解决的,只是星网上面都流传起一个版本——旭神从电竞场上面退位,是因为要回家备孕。
闻风赶来的记者, 只是在公司楼下的大门抓住了付羽璀的痕迹,刚想开口询问付羽璀有关于程旭的消息,就看到alpha颇为为难地说:“嗯,他视力不好,腰椎也不好。我们在商讨之后还是觉得健康更为重要。”
“那程旭之后是不打算再出现在比赛场上了吗?”
“旭神在比赛场上面的传说是不是到这里就终止了?”
“想问问付总, 是不是因为你们好事将近,所以程旭准备为日后的家庭扭转自己事业的重心?”
“请问您这样做, 算不算违背了omega的意愿?”
“……”
诸如此类的问题, 付羽璀一个也没有回答, 听了几个,扭头就往公司里面走去。
任凭记者堵在公司楼下门口询问,反正付羽璀就是不回复,不说话,对自己扔出来的文字炸弹丝毫不在意。
她潇洒自如了, 倒是后面来上班的穆萑芦深受其害, 前后门都被记者死死地堵住,想要进去都找不到缝隙,最后还是打了巡逻组的电话,将这些成天没有事情做, 光想着到处弄个大新闻出来。
实际上是哪里有那么多大新闻要处理。
付羽璀的含糊其辞,程旭的默不作声, 让程旭不参加世联赛这件事情的原因变得千奇百怪起来。
但到最后, 大家也没有从各个渠道, 得知相关的消息。
反倒是他们一直在等待更新的网综节目突然收到了一封长长的公告信, 信件将他们从一开始策划这个网综,到如今网综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是出乎大家所料。
在信件中,策划和导演组说:“我们曾经也想过要将这个网综弄得尽善尽美,但事实上,人生总是不如所愿的。”
“因为我们的领导们被我们整得太惨,导致我们网综的资金投入不够,人员也不愿意配合(划掉)。哦不对,是因为我们的领导太过于关注我们的身体健康,所以不允许我们再熬夜做这些伤害身体的事情。(霸总捂嘴)”
“实际上,能够让这个网综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让大家认识更多优秀的人,也是我们做这个网综的成功。”
“更何况我们这个网综都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红娘综艺了(*!*)是谁跟谁凑到一起结婚我们不说,是谁跟谁力破不合夫妻传言我们不说……(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老板就是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山重路远,日后必然再见!(其实我们是在策划第二季嘿嘿嘿不知道哪几位倒霉蛋会成为我们的整蛊对象)。”
“……”
网综的集数从原先的七期,直接砍到现在的四期不到。这还是加上了直播的。
最后一期,节目组也没有任何的拟定题目,所有的题目都让参演者们自己决定,自己选择。
穆萑芦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脑壳发疼,哀嚎道:“怎么办?我完全想不出来应该做什么啊?”
“明明已经拍了好几期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变得那么难熬啊?果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被人看着的生活。”
跟她一同坐在沙发上的楚沛慈正在给自己的学生画考试的重点,轻握着笔,闷哼一声,“行,既然这件事情你不想做,那就让我做吧。”
“真的吗?”穆萑芦怔愣,很快便反应过来,高兴地扑上坐在自己身边的楚沛慈,“嘿嘿嘿,那这样的话就最好了!”
“不用我自己动脑子!”
楚沛慈被她抱着,摇晃的脑壳疼,忍不住伸手去扶着兴奋过头的alpha,闷声应和道:“对对对,不要再慌了!”
“我感觉我的脑浆都要被你晃出来了。”
“怎么可能。”穆萑芦双眸明亮,看向楚沛慈的眼眸中盛满爱意。
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先前冷漠女商人的气质,就差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将自己的先生带在身上面,到处走。
穆萑芦坐在旁边,越看越觉得楚沛慈长得就是好看,哪里都是她喜欢的,让她成天对着这张脸,穆萑芦都不会觉得厌腻。
“长得真好看啊。”穆萑芦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先生。”
“真真好看。”
原先还能够专心工作的楚沛慈在一声声好看中,红了面颊。
白皙染上羞红云绯的面颊都快赶上红囊的西瓜和悬挂枝头的樱桃。
楚沛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在沙发上面的正形,将愈发靠近自己的精致小脸往后一推,空气中浓郁的alpha气息就快要将他淹没。
浑身上下都被穆萑芦的柠檬气息包裹着。
舒适又微弱地软下了态度。
楚沛慈在自己态度明显软下来之前,纤细的手指直接在穆萑芦的额头上轻轻带了下,清脆的嘣了一声,“行了。”
“你别在这里坐着,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楚沛慈故意耸拉着张脸,让自己看上去凶一些,“你在这里坐着,只会打乱我的思路。”
“遵命,先生。”
穆萑芦临走之前,还不忘撩拨一下自己的先生,手揪着他居家服的衣领,躬腰,低头看向楚沛慈,轻声说道:“那我就在房间里面等着你了!”
“你总补鞥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我独守空房这么久吧?”
“先生?”
漂亮的眼眸里面盛满爱意,指尖从衣领的表面逐渐滑入颈项的内侧,只是轻轻一落,就将这件事情给悄然了结。
唯有坐在沙发上的楚沛慈,忍不住有些慌神。
“……”
到底是上辈子吃了什么苦头啊?这辈子竟然倒霉进入了穆萑芦的圈套。
楚沛慈将躯体放松,后半身倚靠着沙发,先前还有些鼓胀的脑袋,现在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甚至能够在空气中闻着残余的清淡柠檬味提神。
“行吧,也不全然算是没有用处的。”
“至少自己夫人的信息素释放在空气中,能够让人保持清醒。”
楚沛慈忙活着自己手上面的事情,同时也开始策划综艺的最后一期。
整个过程,楚沛慈并没有跟穆萑芦沟通,知道楚沛慈心里面在策划什么,或者是想什么的,只有节目组。
穆萑芦全然被蒙在鼓里面。
穆萑芦本来以为,自己如何都不会知道楚沛慈到底在最后一期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但临录制前一天,工作日下班。
穆萑芦正收拾着东西,付羽璀就从外面端着保温杯款款走来。
付羽璀面上挂着笑容,“你想不想知道楚沛慈为你准备了什么?”
“什么?”穆萑芦反问了一句。
她心里面清楚,面前这个人过来也就是嘴上面过过瘾,压根不会告诉她。
有这个时间跟付羽璀纠缠,穆萑芦更想赶紧将自己手上面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回家跟自己先生贴贴。
“挺有趣的。”付羽璀轻笑着喝了一口自己保温杯里面的芝士奶茶,琢磨着,“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你应该会挺喜欢的。”
穆萑芦拿着手中的东西的速度逐渐变得慢起来,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付羽璀,轻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特地过来吊我胃口的?”
“怎么能说是吊你的胃口呢?不过是正好知道些什么,过来跟你说说。”付羽璀轻啧一声,摆明对穆萑芦这个说法不太喜欢。
“嗯?那你现在应该也说完了吧,收拾收拾赶紧下班吧。”
穆萑芦朝人轻呵一声,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面,开始往家里面走。
付羽璀站在原地,双手捧着自己的保温杯,歪头轻笑,“我就担心明天某个人看到以后哭鼻子,但半夜睡不着觉,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才不会。”穆萑芦翻了个白眼。
付羽璀:“最好是。”
穆萑芦光是听着付羽璀说话,就觉得有些上火,不敢站在原地多加停留,担心自己要是真的没有控制住,要是冲上去将人给打一顿怎么办?
开着车回家的路上,连着遇到几个红灯。
但好在今天的夕阳好看,层层叠叠熏染的橘红和白云相间,如同跃入天门的锦鲤被永远地刻画在天空之上,缥缈的白云是它化龙的光晕。
街道上面被堵着的人们有不少从车子里面探出手,用手机去拍摄美丽漂亮的天空。
穆萑芦也不例外。
只是她对美的定义仍然是狭窄的。
她眼里除了楚沛慈,现在还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彻底地将她吸引,心甘情愿地为了某件事情让步。
漂亮的夕阳照片被发送到楚沛慈的手机里面。
“好看吗?”
“送你啦。正巧时大自然送给我的。”
穆萑芦刚将照片发过去,眼前的红灯变成绿灯,一众的车开始朝着回家的方向涌去。
曾经她也是道路上面来来往往,找不到目标的人。可如今,她不是了。
她也有家了。
能够在人山人海,来回逆行的街道上面,找到一个回家的方向。
踩在云霞之上,落在沥青之下,她朝着回家的方向而去。
……
“我回来了。”
穆萑芦推开门,欣喜地朝着客厅里面喊了一声。
却没有等来自己熟悉的回应声,放鞋的动作一顿,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赶忙往屋子里走去。
“楚沛慈?”
“人呢?”
穆萑芦在家里面来回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人在哪里,不由地蹙眉。
按照正常的时间来说,平日里楚沛慈都早早回来了。
都是坐在沙发上面歪头看着她,瞧见她回来,怕是早就站上来迎上来了。
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穆萑芦赶忙打电话给楚沛慈,嘟嘟几声,那边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啊?”
楚沛慈那边声音有些吵闹,许多话都听不的不够真切,那边传来踩着沙粒的声音,还有海鸥在天上面盘旋嚎叫声。
“你到家了?”
“冰箱里面已经做好了熟菜,自己盛到碗里面放到微波炉里面热热就好,晚上我不回家。”
穆萑芦追问着,“你不回家的话,今天晚上你住哪里啊?”
“我又怎么办?”穆萑芦委屈着,“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日,到了周五。怎么周五了还不能够跟你在一起啊?”
“那怎么办?”
楚沛慈轻笑着,温声问着电话那头的人想要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穆萑芦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咽回去,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付羽璀特地来到办公室面前,跟她说的那番话,福至心灵,“你是不是在准备明天综艺要录制的东西啊?”
“嗯。”
穆萑芦询问道:“如果我说比起明天的惊喜,我更想今天晚上看到你,你会回来吗?”
“为什么不?”楚沛慈朝着自己身后正在规划的工作人员,轻叹口气。
他对穆萑芦的要求从来没有办法拒绝,“如果你想的话,我能拒绝你吗?”
“那你要多久回来?”穆萑芦拉过落在客厅餐桌上的平板,打开地图,想要从楚沛慈的话语中找到线索,找寻到对方现在正处在的位置。
楚沛慈都不用认真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能够猜到穆萑芦现在在做什么。
“放下你手里面的平板吧,我不会告诉你我现在位置回家需要多久的。”
海风阵阵呼啸,顺便带了楚沛慈的笑声。
穆萑芦放下自己手中的平板:“……”
“行吧,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穆萑芦泄气地坐在餐桌旁边,桌子上面摆放着两个小巧可爱的陶瓷玩.偶。
玩.偶是他们之前直播时候玩的游戏的周边。
园丁和钢琴家。
同系列一共出了十二套,从他们婴儿时期成为青梅竹马,到长大后在奇异世界里面互相扶持,再到后来在官方剧情设定中成功突破异世界,结婚。
穆萑芦定的闹钟在回忆上面抢的限定,拿回家将这些陶瓷玩.偶摆放在家里面的各个角落。
楚沛慈说:“一次性买这么多做什么?挑自己喜欢的买不就好了?”
“这种东西还特别容易碎掉,要是保护不好,到时候裂开了怎么办?”
穆萑芦将身穿婚服的园丁和钢琴家摆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用透明的塑料防尘盒遮盖起来,“好看。”
而且很像他们两个。
如果他们当时是青梅竹马的发展,说不定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趴在桌子上的穆萑芦轻轻戳着两个陶瓷小人,轻声问道:“可是我好想你啊。”
楚沛慈轻笑着应和着人,像是哄着家里面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知道,我也想你。”
“但是这个惊喜我真的策划了很久……”
“你要不要给它一个机会?”楚沛慈压低声音。
以至于穆萑芦能够听清楚另一边的声音,还有他浅浅的呼吸声。
“……”
穆萑芦轻哼一声,“行吧。”
“明天总能够见到你了吧?”
“可以。”楚沛慈看着远处的迎着夕阳打球的青年们,愈发感慨,这些人还真的是精力旺盛啊。
他现在每天在家里面对着一个人,就已经累惨了。
以前的精力,全数被穆萑芦占据着。而穆萑芦就像是自持宠爱不断骄傲的猫咪,对于楚沛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什么地方有严苛的要求。
“行吧,晚安。”
电话那头总算是同意。
楚沛慈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谁知道他们将接下来的日子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准备散开等着明天的到来。
“叮咚——”
楚沛慈忽地收到消息,点开一看。
是自己的书落在地面上,一枝笔抵着书本的页面,要触碰到,但是还没有完全触碰到。
穆萑芦配字——“想要你的书好好的,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
“明天我要看到你。”
楚沛慈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家里面的人是真的被逼疯了,往日哪里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和楚沛慈一起的工作人员见他愣在原地,扭头看去,疑惑道:“楚教授还不走吗?”
“晚点,你们先走吧。”
“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楚沛慈晃晃手中的手机,示意工作人员先去他们在旁边租好的房间。
“好!”
工作人员四散开来,原先热闹的场所,因为夜幕降临,而逐渐变得冷清和寂静起来。
手机散发出的浅淡荧光照亮着楚沛慈精致的面颊,手指扣着手机的边缘,光是想措辞,就想了许久。
毕竟自己不在家,就算alpha真的一个人伤心了,也没没有人会安慰她,因此开玩笑也要有一个度。
另外便是,他真的很想说,光是一本书哪里能够威胁到他啊?
许久,正当穆萑芦坐在书房的地板上觉得自己下半身都要僵硬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手机收到那边的来信。
“你觉得一本书就能够威胁我吗?”
没有下文。
穆萑芦蹙着眉头琢磨着。
如果连时不时就翻动一下,甚至是给定期换包衣的书都不能够威胁到楚沛慈。
穆萑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还诶有什么能够威胁到电话那头的人。
正当她沉思想着这个问题,电话的那边有来了消息。
这一次,穆萑芦将手机举起,屏幕的光亮随着她的动作而有所感应,缓慢调高亮度。
楚沛慈发来了一张黑色的照片。
“点开它。”
穆萑芦心里面疑惑,但还是听从楚沛慈的话语,将黑色的照片点开。
一点开,黑色的图片将整个屏幕占据住。
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光芒,将穆萑芦的脸,照亮在手机的屏幕上面。
穆萑芦盯着这张黑色的图片,看了许久许久。
她刚开始以为这张照片里面藏着楚沛慈,又或是其他楚沛慈珍惜的东西,但从头看到尾,并没有。
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黑色照片。
连多一分稀奇的地方,都无。
穆萑芦迷茫地点出去,然后就看到了楚沛慈发来的新话语。
“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
“是你。”
“下次想要威胁我,可以试着自己饿死自己。”
“明天见。”
穆萑芦看着那些文字愈发眼热,抵触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又轻轻点开了那张图。
屏幕上面倒映着她的面颊。
“咻——啪!”
穆萑芦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在一片暗黑中,炸成绚烂的心花。
将原先寂静黑沉的天空点亮。
哪怕书房里面的灯光已经亮到了极致,依旧没有胜过她心中绽放盛开的那朵花儿。
许久,直到手机屏幕真的黯淡下去,穆萑芦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
穆萑芦重新按亮手机,琢磨着,发过去一段话。
“明天见。”
“如果不见,我就撕票我自己。”
着急死你。
所以明天一定要赴约啊。
……
穆萑芦晚上睡觉前,收到了楚沛慈的消息,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房间的门锁好。
虽然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用意是什么意思,穆萑芦睡觉之前还是乖巧地将房间的门给锁好了。
“好歹也是五星级的安全测评,应该不至于吧?”穆萑芦盖着被子,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适宜自己体温的度数,琢磨着,“再怎么样,我也是一个alpha。”
“难不成这年头还有人想不开过来抢劫alpha?”
alpha不屑于抢劫alpha,其他的又不一定能够打的过alpha。
怎么看,都不应该会发生楚沛慈担心的事情。
不过,楚沛慈已经这么说了,穆萑芦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因此当天晚上她就是锁着房间的门睡的。
等到了第二天,穆萑芦才知道为什么楚沛慈让自己将门锁好。
压根不是为了防止有什么小偷小摸抢劫的事情出现,完全是为了防止——
“起床了起床了!”
大清早,穆萑芦房间的门被敲得砰砰砰地响,看那架势,活像是要将那个门给拆下来。
穆萑芦直接从睡眠之中惊醒,睁开眼,惶恐地看着自己快要被人拆下来的大门。
门还在砰砰地响。
之前被节目组的鬼吓到的穆萑芦,坐在床铺上面,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动作,一直到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停歇下来。
一阵温润音调较高的女声从门外面响起。
“还在床上面睡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醒来?”
“鹿鹿?!”
女声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门又被敲了两下。
“快点出来,上学不是要迟到了吗?”
坐在床上受到惊吓,瞪大双眼呆滞地看着床铺上的穆萑芦:“???”
什么东西?
上学?
穆萑芦抬头看着房间里面熟悉的摆设,确定自己没有像小说里面的那些主人公一样,穿越到过去。
自己还是在自己的家里面。
如果穿越回去的话,穆萑芦觉得自己可能要吐出一碗血。
毕竟过往的苦难,穆萑芦已经受够了。
好不容易过上一些欢乐幸福的日子,倒也没必要再去追求没有必要吃的苦难。
最重要,过往的时光长河里面,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楚沛慈是不在自己身边的。
唯有现在。
穆萑芦坐在床上面冷静片刻,很快就听到门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鹿鹿?”
女声音调微微变化,情绪有些起伏,“别睡了,等会儿晚点,上课迟到了就不好了。”
“???”
穆萑芦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
隔着门,她都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自己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只是想不起是在哪里。
趁着外面稍微安静了后,穆萑芦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外面看。
这一看,就呆愣住了。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女人。
完全说是陌生人,也不是。
她的装束,穆萑芦非常的熟悉,是已经过世的母亲曾经爱穿的裙装。
声音之所以会觉得熟悉,也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模仿着母亲的声音。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可这个人的声音的确跟穆萑芦从录音里面听到的母亲声音一样。
女人略有抱怨,但面容上却是带着笑的,“醒来了?”
“醒来了就好好地将自己收拾好。”女人将手里面的校服递过去给穆萑芦,“穿上去,等会儿我送你去上学。”
“你爸不在家。”
“爸?”穆萑芦微愣,搞不清楚面前这番景象到底是什么情况,至少从眼前自己看到的一切来说,总觉得有些魔幻。
正想着,穆萑芦忽地看到藏在角落里面的摄像头。
“……”
穆萑芦拿着衣服往浴室里面走,与摄影师正面相遇的时候,她询问道:“这个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算……”摄影师沉默了下,“也不算吧?”
这个环节都是楚沛慈设计的,就算他们想要说这些是他们的手笔,按照道理来说,也不算。
毕竟策划案又不是他们出的,人员也不是他们找到。
穆萑芦深呼吸一口气,大概知道这是怎么怎么回事了。
“我懂了。”
穆萑芦乖巧地将校服换上。
蓝白撞色的高中校服穿在穆萑芦的身上,显得年纪格外小。
她本身的头发就是墨黑色,倒也不用被“母亲”揪着说这个发色不过关。
但她卷过。
出厕所的时候,还是散披着的,穿着高中的校服,带着铭牌,气场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偏生演“母亲”的演员非常的入戏,正在将早餐打包装进一次性纸袋里面的她,一抬头,看到穆萑芦的装扮,蹙着眉头迈着大步子就朝穆萑芦走过去。
“鹿鹿,你瞧瞧你这样像什么话啊?”
“过来,我给扎好!”
“母亲”不顾穆萑芦的反抗,直接从旁边拿了梳子跟橡皮筋,将人拉扯到沙发旁边,自己自顾自地坐下来,微微昂首,“愣着做什么?”
“赶紧蹲下来。”
穆萑芦:“……”
这到底是惊喜还是噩梦啊?
如果她这么大了,她妈还这么啰嗦的话,那还不如就母亲最好的模样留在自己最年幼的时候。
这样子每次想起,都不会想起那些不愉悦的事情,只会觉得这儿像寒冬里面的篝火,温暖着自己。
还未等穆萑芦庆幸着,演员就已经帮她把头发梳好了。
两个左右可爱晃荡的丸子头。
“……”
“怎么样?这样好看吗?”演员拿着镜子,让穆萑芦照着,面上是温善的笑意。
“嗯……怎么说呢?”穆萑芦轻舔着唇,看着镜子里面格外幼稚的两个晃荡的丸子头,说道:“对于幼儿园的孩子绰绰有余,对于高中生的话……幼稚过头。”
“好的,那就是不喜欢。”演员无事地挥挥手,“没事,妈妈直接给你换个新的发型。”
多大点事情啊。
母亲连着给她换了好几个发型,不是太过于幼稚,就是太过于繁琐。
最后演员越试越来劲,穆萑芦受不了了,插嘴道:“你快看墙壁上面悬挂着的钟,我们是不是时间要来不及了?”
“要迟到了。”
“母亲”顺着她的话语,扭头看向墙壁上的钟。
真的。
“啊!”母亲将橡皮筋塞到她手里面,“那你自己弄好,我突然想起我锅子里面还煮着水蒸蛋!”
穆萑芦看着“母亲”慌张的模样,然后默默地给自己扎了一个漂亮的单马尾。
这算是什么事啊?
穆萑芦默默地将所有的事情走向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避免再让这个演员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到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穆萑芦被“母亲”安全地送到了一个高中门口。
当她吃着早餐被“母亲”从车上面赶下来的时候,神情无辜。
这都算是什么事情啊?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抱怨什么。
穆萑芦就发现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非常的熟悉。
这所高中是自己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是楚沛慈曾经就读过的母校。
这些年,这所高中依旧在这个角落里面,甚至还向外扩建,变得愈发豪华。
至少从外面看,各路景观,怎么瞧着这都不像是一所高中。
更像是一所大学。
穆萑芦看着大学门口对面的海滩,忽然想到昨天自己在电话里面听到的海鸥声。
一早上的困惑都被解开。
但穆萑芦还是不明白,楚沛慈到底是为什么,要将最后一次的活动安排在高中里面。
穆萑芦正想着,学校里面就响起了一阵上课铃声。
她在原地犹豫住了。
“……”
说实话,穆萑芦有点害怕上学,至少从现在状况来看,她还是担心去上学的。
因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甚至于能够回想起的记忆,都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想都想不起来。
心生怯意。
穆萑芦最后也懒得进去,干脆站在校门口,跟门口的保安大叔大眼瞪小眼,机械性地咬着手中的烤面包,喝着酸奶。
保安大叔好几次想要上前询问她,但是又蹙着眉头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校服是熟悉的,但是学生的模样不熟悉。
而且这人身上的气质瞧着也不像是一个学生,倒像是社会人是穿着学校的校服,想要混进学校里面来。
保安大叔的眼神逐渐警惕起来,生怕这个人是从外面想要进入学校挑事的学生。
穆萑芦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肯定进不去。
就算穿上校服,她也不是十八岁的自己。
穆萑芦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烧麦,正想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没有等她转身看去,背后就传来冲撞力,手中的酸奶直接飞了出去。
差点连带着穆萑芦也跟着往前面飞出去。
穆萑芦正踉跄着,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拿着烤面包的手腕,后腰被一股力量往内带。
“跑!”
“什么?”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直直地喊着穆萑芦,让她赶紧跑。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在说什么,下意识地跟着年轻人的步伐,迈开步子往前面跑。
以为还有五分钟才到学校最后关门的时间,保安大叔并没有将学校大门给关紧实,也就是还留了一条缝在中间。
穆萑芦跟着跑了一段距离,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穿着校服拉着自己跑的人是楚沛慈。
“不是,现在你是在玩什么花样啊?”
这是在做什么?
“跳!”
前面拉着穆萑芦跑的楚沛慈压根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
明明旁边还有缝隙,不走。
楚沛慈非要带着人直接攀爬过铁栅栏门,踩着电动门往学校里面翻。
因为他们往学校里面翻的位置离大叔有一段距离,站在旁边的大叔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因此没有阻止到他们。
倒是后面追着楚沛慈,穷凶恶极的人,想要跟着楚沛慈的动作往校园里面翻,刚有动作,就被保安大叔拿着大铁棍一人给了一棍子。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你们把这当你们家的游乐园啊!想翻就翻?想进去就进去?”保安大叔连着呸呸两声,“也不看看你大叔我在旁边站着呢!”
“宝刀未老!”
至于先前从门口溜进去的两个“学生”,保安边处理这些在学校周围常见的混混,边打电话给教务处那边,让教务处的老师带着人去处理。
教务处的老师一愣,烦躁地捏捏自己的鼻翼,“不用理会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用管吗?可是我瞧着他们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是我们学校的。”教务处老师叹气,“只不过毕业许多年了。”
“这件事情也是我门这边工作的失误,之前应该跟你说一声的,结果因为这些天太忙了,给忘记了。”教务处老师道歉道:“要是今天中午没有事情的话,中饭就我请吧。算是我给你道个歉。”
“下次我们一定注意这个事情。”
老许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对于他来说保护学生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害,多大点事情啊!不过以后像这种事情还是先跟我说一声吧,毕竟我也担心会有坏人混到学校里面,到时候要是不小心把学生给害到就不好了。”
“恩恩,下次一定。”
而被楚沛慈拉着在学校里面像是无头苍蝇,没有任何目的狂奔着的穆萑芦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咱……”
“咱就是说,能不能先找个安全、安静点的地方停下来,告诉我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嘘。”
一直跑在穆萑芦前面的楚沛慈闻言,停住脚步,朝着她轻嘘到。
楚沛慈改了发型,头发剪短了许多,看上去比以前的模样更加的利落?
至少以前身上面浓重的文人气息消淡,现在还夹杂着一些少年清涩?
但两者之间并不相驳,反而融合得很好。
光是瞧着,就让穆萑芦忍不住心痒痒。
如果是男大学生的话就更好了。
穆萑芦心想,要是是男大学生,她肯定不会有一丝犹豫。
只恨君生不逢时。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啊?”
“带你体验我的学校生活。”楚沛慈笑着走前两步,伫立在穆萑芦的面前,微微弯下腰,稍显腰肢的校服往后微扬,将他纤细的腰肢搂紧,还能够看出腹肌的模样。
风一吹,光是瞧着,穆萑芦就忍不住在心里面唾弃自己。
先生长得太过于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
谁有谁知道。
“你做什么?”穆萑芦微微蹙眉,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楚沛慈,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给隔远一点。
毕竟现在还是在学校里面,做啥,都显得不太尊重学校。亲亲抱抱之类的,显然跟这个环境不太搭。
楚沛慈没有回答穆萑芦的话语,愈发往前的身子,逼迫着向来秉持着“美色面前,脸皮不算什么”的穆萑芦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支支吾吾道:“虽然我们是法律领证的,但是这个地方说到底是学校。现在我们两个身上还穿着校服,怎么也不应该在校园里面做些不太好的事情吧……”
楚沛慈凑到她面前,冲着她眨眨眼睛,然后伸手将粘在穆萑芦脸侧的面包屑给清掉。
楚沛慈薄唇轻启,“今天就是带你体验一下我的学校生活。”
“而且比起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你会对我做什么?”
“明明你动手的可能性更大吧。”
“……”
心里面有想法,但是没有胆的穆萑芦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