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是来送纸皮的，这不过年了，家里堆着不好看，本想打电话让你来收的，但我正好想出来走走，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舒慧的语音轻颤着，到底是忍住了。
看着方正阳一大捆一大捆从车里提下来，陈小玉是真不好意思了。
可是都送过来了，她也不好不收，“方太太，这么多，其实你们可以直接送到垃圾站去的，送过来给我拿去卖钱，我这多不好意思呀。”
她也去帮忙提了一捆下来：“方太太，要不这样吧，我按五毛一斤算钱给你们吧。”
“不用，不用。”舒慧帮忙摆手，眼泪差点又要流下来了。
这纸皮一捆很重的，她两只手提一捆都很吃力，可是小玉瘦瘦的一个人，却能一手提一捆下来，可想而知，她是干了多少重活，才练出来的力道呀。
“这小钱您看不上吗，这么多，我估计有百块钱呢。”
舒慧忍着眼泪，不停地挥着手：“真的不用了，孩子，真的不用了。”
“那好吧，真是谢谢你们了，小月的家人都这么好。”
陈小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她挺喜欢这个阿姨的，心太好了，又温柔又善良，方瑾萱真是好命，有这么一个好妈妈。
“那个，要不，你们进来坐坐吧，我给你们泡壶茶。”
其实陈小玉只是说一下而已，因为她不觉得舒慧他们真的会进她这个小家去坐的。
没想到舒慧跟方正阳不停猛点头：“好呀，好呀，反正我们正好也没什么事。”
陈小玉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把人请进去。
“呵呵，我家里小，你们别嫌弃。”
陈奶奶洗好了水果端上来。
“谢谢，谢谢。”看着这个老人，舒慧心中满是感激，除了谢谢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陈小玉很快也端了一壶热茶过来。
小桌子下面放着一个电暖炉，舒慧夫雪二人坐在小小的桌前，看着这姑娘进进出出的，心间都是暖的。
“来，方先生，方太太，你们尝尝这种草药泡的茶，这个草药是我跟我奶奶在河边采的，非常降火，我流鼻血一喝这个就好，还有治疗咽喉炎的功效果呢。”
“方先生会抽烟，要不要我拿一些给你带回去，就泡水喝就行了，我们学校的邱校长得咽喉炎好多年了，就是喝这个药草喝好的呢。”
“放假之前小月都找我要了些，家里还有一些，要的话我给您装一点带回去，正好到明年春天又可以去采摘了。”
方正阳不停点头：“好呀，好呀。”
陈小玉给他们夫妻一人倒了一杯。
入口微苦，可他们却感觉是甜的。
方正阳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妻子的手，调整好情绪，继续跟陈小玉说话：“小玉，叫方先生方太太是不是太见外了，小月跟你是好朋友，我们夫妻也很喜欢你，不如你给我们当，当……”
陈小玉灿烂一笑：“那我就叫你们叔叔阿姨呗。”
「当女儿」三个字，方正阳卡在了喉咙里。
“叔叔阿姨也行。”方正阳为了掩盖眼底的失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叫叔叔阿姨，总比叫方先生，方太太强吧。
陈小玉面对这对善良夫雪还是很健谈的：“小月去帝都有两天了吧，我昨天还看到她发朋友圈呢，帝都下了好大的雪呀。”
舒慧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哽咽。
方正阳只好自己找着话题：“那小玉你想不想去帝都呢。”
陈小玉立即点头：“想，我当然想呀，我的梦想是考上帝都大学。”
“好志气，我相信小玉一定能考上帝大的，我听小月说你这次期末考试，全校第三名呢，真是太棒了，你这个分数，足够上帝大了，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了，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舒慧红着眼睛不停点头，她很开心，很自豪，小玉真是太棒了。
帝都大学是全国排名第一的最高学府，在全国也是排名前十内的，录取分数线自然很高。
有些小地方，几年都出不了一个上帝大的。
但德川不一样，德川高中是国际重点高中，全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别的地方一年难出一个，但德川每年都能出好几个呢。
目前看陈小玉的分数，考帝大应该没问题。
被夸奖了的陈小玉笑容有些腼腆：“小月要不是缺考的话，她成绩比我更好呢，我还需要努力，向着帝大努力，决不能掉以轻心。”
方正阳刻意提到父母，可是陈小玉却刻意避开「父母」这个话题，舒慧心里又忍不住一阵难过，这个孩子她从小就习惯没有父母的生活了。
方正阳心里亦是这种感觉，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小玉，你为什么不想找自己的父母呢。”
陈小玉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下去，“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跟我奶奶相依为命，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去打扰别人，我的父母他们肯定也过着自己的生活，这种生活我们都习惯了，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舒慧急急开口：“不是的小玉，没有哪个爸爸妈妈不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陈小玉面容顿时暗了下来：“阿姨，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
方正阳赶紧又握了握妻子的手。
……
晚上九点左右，秦爷爷已经睡了，秦明月睡不着，一个人躺在楼上的玻璃房内赏月。
月色如华，清浅如水般，沿着窗柩缓缓流淌。
这种感觉静谧，美好。
秦明月躺在躺椅上都忍不住感叹，好想岁月这么一直这么静好。
处理完事件的萧陌然拿了他的大衣上来，盖在她的身上：“小心着凉。”
秦明月惬意地摇着太师椅，问了一句：“哥哥，在帝都买一栋这样的别墅贵不？”
萧陌然坐在了一边，拿过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一杯，点头道：“贵，怎么，你想买。”
秦明月双手枕着头，诚实地回答：“想买，帮我打听一下吧。”
萧陌然啜了一口酒，晃着酒杯：“这可不好办，在帝都，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尤其是风水环境好的地方，而且价格，起码在十亿以上，我前年买这栋别墅的时候，只花了三个亿，现在估计涨到十五个亿了。”
秦明月太师椅都不摇了：“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