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肃策马刚到宫门外,还没下马,就远远地看到箫淑妃的人来了,那人恭敬地向箫肃行了一礼,神色戚戚道:

  “将军,箫淑妃请您过去一趟。”

  箫肃见他神色不对,跳下马来,随身侍从牵过他手里的缰绳,候在一边等着。

  箫肃道:“这一大早的,何事这么凄凄慌慌的?”

  来人不敢乱语,躬着身子道:“娘娘吩咐过了,等箫将军去了便知道了。”

  箫肃有些烦躁,拂了拂袖,道:“走吧。”

  还没到达闲云轩,箫肃便隐约听到有哭泣声传来,不用说这正是他的妹妹箫语锦的哭声。

  箫肃有些烦躁,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哭哭啼啼的,实在让人心烦。

  侍从引箫肃进了门,其他侍从在门外见到他时,早已进门报告了萧淑妃,箫淑妃见了他,哭得更凶了。

  箫肃冷着脸,道:“娘娘叫臣来,不会是二皇子又惹您生气了吧?”

  虽然是亲兄妹,但也分身份尊卑之别。

  箫淑妃缓缓抬头,美丽的脸上躺着亮晶晶的泪痕,伤心道:

  “大哥,岭儿他……他……他疯了!”

  小苏神情一滞:

  “你说什么?岭儿疯了?”

  箫淑妃点头,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下来。

  箫肃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疯了呢?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箫肃实在不解,武长岭从小没什么正事,总给人一种对任何事都不太在意的感觉,他身为皇子,整个楠陵城想要攀附他的大家闺秀不要说一大堆,但总归还是有一部分的,况且这些年他经常流连烟花柳巷,见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这次怎么就会为了这个女人而疯了呢?

  “他……他怨恨我不该杀了那个女人……”

  箫淑妃目光躲闪,生怕箫肃知道武长岭之所以会发疯,都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你……你怎么能把这个女人杀了呢?她的腹中可还怀着岭儿的孩子啊!”

  箫肃痛心的指着箫淑妃,连身份尊卑之别都忘了。

  “你把岭儿的孩子的杀了,他能不疯吗?唉……”

  箫肃收回手,扶着眉心跌坐在椅子上,叹息起来。看書溂

  “岭儿现在在何处?”

  箫肃突然想起来应该去看看他这个外甥,便强忍着心中的忧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他自己府上,陛下让人将他绑起来了。”

  箫淑妃停止了哭泣,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陛下也知道这事了?”

  “是,他一听闻岭儿疯了,就令人将他五花大绑着,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

  “是,你不知道岭儿被绑时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要把人撕裂一般,看的我心里发麻……”

  箫淑妃沉浸在捆绑武长岭那刻的回忆里,脸上满是心痛与不忍。

  “岭儿本来就很苦了,这样绑着失去自由就更苦了……”

  箫肃这个心性残忍的人也会同情别人的苦,只是他同情的都是他在意的人,像旁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我让人跟陛下求情,不要绑着岭儿,陛下没答应。”

  箫淑妃接过齐容递来的帕子,按着眼角边擦泪,边凄楚道。

  箫肃凝眉:“听娘娘的意思,陛下没有去看岭儿吗?”

  箫淑妃摇头:

  “没有,听闻昨晚良妃身子不适,陛下便一直在云起宫陪她,最近几日连早朝都没有去过了。”

  箫肃想到自己刚刚还在为国事操心,想着与武思厉商讨一番,却不曾想才短短几日,他的心思竟全在那两个女人身上,心中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岭儿都这样了,陛下还有心思哄女人,陛下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弃国事于不顾吗?”

  箫淑妃吃了一惊,连忙作了个“嘘”的手势:

  “大哥,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箫肃不屑道:“让他听见又如何,我不仅要让他听见,现下还要亲自去找他。”

  箫肃说完,不等箫淑妃开口,就要拂袖而去。

  箫淑妃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

  “大哥,你不要去,岭儿这事本来就弄得陛下不悦,此刻你再去找他,肯定会触怒龙颜的。”

  箫肃凛然:“要是触怒龙颜,能让陛下醒悟,那老夫甘愿冒这个险。”

  “大哥……”

  小淑妃无以言表,只是流着泪,怔怔地看着箫肃。

  箫肃推开她的手,坚定而去。

  箫淑妃茫然地看着箫肃的背影,良久,未曾发过一言。

  云起宫里,良梦儿正躺在榻上,双目含情地看着正坐在床沿上守着自己的武思厉。

  武思厉摸了摸良梦儿的脸,柔声道:“良妃现在感觉怎么样?”

  良梦儿浅浅一笑,扑闪着媚人的大眼睛道:

  “有陛下陪着梦儿,梦儿好多了。”

  武思厉扫过良梦儿掩映在锦被下凹凸有致的身形,凑到她耳边道:

  “那,良妃今晚可要……”

  武思厉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轻轻在良梦儿耳垂上咬了一下,良梦儿娇俏一笑,伸手捧住武思厉的脸,软软濡濡道:

  “陛下昨晚守了臣妾一夜,臣妾今晚定当好好补偿陛下……”

  武思厉抬头,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良妃好好歇着,朕这就回德心殿去,晚上再来。”

  良梦儿点了点头,接着催内侍就进来了。

  崔内侍躬身道:“陛下,箫将军正在德心殿等您。”

  武思厉眉头一皱,淡淡道:“起驾回德心殿。”

  武思厉回到德心殿,箫肃虽半跪恭敬地行了礼,但脸上的不悦之色一点也没收敛。

  武思厉念他是先帝辅臣,又在尼春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来人,给箫将军赐坐。”

  武思厉神色淡然地坐在他的高堂之位上:

  “箫爱卿一大早赶来,是为了岭儿之事吧?”

  既然武思厉主动开了口,箫肃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臣听闻陛下这几日不但没有上早朝,还让人将二皇子绑起来关着了。”

  武思厉点了点头,冷冷道:“这几日文武百官无事可奏,朕便没有上早朝,怎么,箫爱卿对此事有意见吗?”

  武思厉不想谈武长岭的事,直接忽略了箫肃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