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都市情感>太子妃千层马甲又被殿下扒了>第92章 秦桥之登门,放出小道消息
  姬如烟五味杂陈地回到云画宫,突然有点想去看看武长岭,春意告诉她,箫肃去北尼后,箫淑妃就把武长岭接到了娴云轩,在娴云轩照料几天后,她又把武长岭送回岭王府去了,如今隔三差五派人去看望他一次。

  姬如烟听后沉默了半晌,叹气道“想必这孩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顿了顿,她又道:“你去吩咐御膳房,让他们做一盘鹿筋送到岭王府去,长岭这孩子从小爱吃鹿筋。”

  春意下去吩咐,直到她提着食盒看着最信任的丫头晴晨出了宫门,才放心地回到云画宫。

  扶风已经来了,此刻正板着一张脸乖巧地坐在矮榻上绣着一只还未完工的鸳鸯枕,姬如烟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边盯着她,春意悄声立在姬如烟身后,三人皆是无话。

  蔡勇刚从外面回来,见仆人正在服侍武长岭吃饭,武长岭虽然神志不清,但吃饭时却安安静静的,他伸出颤抖的手要去抓盘里的鹿筋,仆人递过来一双筷子,温声道:

  “二殿下,用筷子夹吧。”

  武长岭瞪了他一眼,缩回手,又兀自发起呆来。

  蔡勇连忙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像哄三岁小孩一样哄着他喝了。

  蔡勇问仆人:“这鹿筋是哪来的?”

  仆人答:“是婧贵妃差人送来的。”

  蔡勇思忖了一会儿,对仆从道:“快去拿银针来。”

  仆人拿来银针,蔡勇盯着蘸过油渍的针身瞧了又瞧,这才夹了一块鹿筋放在武长岭的碗里,柔声道:

  “殿下,快吃吧。”

  武长岭神情呆滞地望着他,还在生那个仆从的气,那个仆从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他那散漫得没有聚焦似的眼睛。

  蔡勇让人打来一盆水,替武长岭抹干净了手,他这才将那盘鹿筋移到自己身前,用手抓着,狼吞虎咽起来。看書喇

  一旁的仆从连忙提醒道:“二殿下慢点,小心噎着。”

  蔡勇心里一阵酸涩,他从小家境贫寒,父亲嗜赌成性,在他十岁时,父亲因还不起赌债而将母亲卖了,他怀里藏着一把刀去找债主要回母亲,债主不依,年少不懂事的他便一刀捅向债主,债主身亡,十岁的他也成了阶下囚,那时同礼监缺少人手,便在刑部大牢挑选犯人扩充内部,当蔡勇被人按在净身台上无法动弹,竭力喊叫时,武长岭、武长桉等人正好贪玩到同礼监来了,听到喊声的几人连忙顺着声音来到屋外,武长岭一脚将门踢开,怒道:

  “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按着蔡勇的侍从见两位殿下来了,连忙松开手里的人跪地行礼,蔡勇蜷缩成一团,窝在那个晦暗的角落里放声哭泣。

  “谁让你们欺负小孩的?”武长岭瞪着那几个侍从,单纯以为他们在欺负他,武长桉在他身边说了句,“长岭,进同礼监伺候的人都要经这一遭的,这是规矩。”

  武长岭愣了一会儿,望着肩膀耸动,一脸哀求的蔡勇道:

  “你看他多绝望呀,难道就这样无视他的绝望吗?”

  武长桉也是不忍,但他又不能打破规矩说算了,但武长岭不一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扔下一句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悲喜交加的蔡勇走了。

  那句话至今还回荡在蔡勇的耳边,武长岭说:“这人本殿下要了,要是管事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要人。”

  蔡勇出了同礼监成了岭王府的一名仆从,他勤奋刻苦练功,长大后便成了武长岭岭的贴身侍卫。

  武长岭将整盘鹿筋吃了个精光,满嘴的油渍泛着银光,蔡勇拿来帕子替他擦嘴,被他一把推开了,蔡勇也不勉强,由着他抓着碗里的饭粒玩。

  仆从焦心地看着他家的疯癫殿下将白花花的米饭涂得到处都是,心里又气又恼,但碍于蔡勇在场不好表露,只将眉头皱得一颤一颤的。

  蔡勇道:“你们下去吧,待会儿再来收拾。”仆从转身,他又补充一句,“以后不管是谁送来的食物,都要用银针检测,记住了吗?”

  仆从见蔡勇神色冷厉,目光幽深,连忙点头称是。

  在人声鼎沸的街上,闭门多日不出的秦桥之看见林琅从绝云坊出来,连忙招手道:

  “林琅,林琅,看这里。”

  林琅转身,见到秦桥之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笑道:“秦殿下也是来买酒的吗?”

  秦桥之挥着蒲扇道:“是呀,我都好几日没喝过这绝云坊的酒了,趁今日天气好,顺道出来走走。”

  林琅这才想起秦桥之先前生了一场病,忙道:“秦殿下身子好些了没?”

  秦桥之点头,“小病一场,喝了几天药就好了。”

  林琅高兴道:“那就好,秦殿下忙你的去吧,我这就回府上去了。”

  秦桥之只是扇着蒲扇不答话,待林琅转身走了几步,秦桥之却叫住了他。

  “秦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林琅不太情愿地回头,脸上却竭力保持微笑。

  “鹰壑说这酒卖完了,你能否割爱将你手中的酒匀给本殿下一坛?”

  林琅心想他此番来绝云坊的目的也并不是买酒,便痛快地把酒递了过去,鹰壑接了抱在怀里。

  秦桥之突然神秘一笑,悠悠道:“林大人跟我们一起走吧。”

  林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林大人这是想走路回吗?”

  秦桥之的话音未落,林琅就看到了那辆停在不远处屋檐下花里胡哨的马车,蹙眉道:

  “秦殿下这是要去府上?”

  秦桥之点了点头,“听说魏兄在胡家寨受了重伤,我岂有不去看他的道理?”

  林琅一时无语,随着二人来到马车前,秦桥之自顾自地钻进马车,鹰壑在他的呼唤下也坐了进去,可怜的林琅跟马车夫坐在一起,被正烈的日头晒得汗流浃背,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坐在外面热得如此煎熬,还不如走路回呢,哼!

  魏亦玄受伤的事到底还是被柳若雪知道了,魏亦玄交代了府上所有人,却唯独忘了紫珠,紫珠能轻而易举地出入皇宫,且每次柳若雪在宫中遇到问题时,姬如烟都能及时出现,她的身份在二人面前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姬如烟担心魏亦玄,便找来紫珠询问情况,没想到她竟一无所知。

  紫珠一回来便将这事告诉了柳若雪,柳若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像个野蛮的女土匪强行剥开魏亦玄的衣服给他上了药,魏亦玄摸着她的头宽慰她:

  “我没事,小柳儿不要担心。”

  柳若雪红了眼眶,嗔道:“都伤的这么深了,还说没事,四郎说说要伤的多深才叫有事?”

  说罢,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魏亦玄慌了,连忙搂住她,赔罪道:“小柳儿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错了。”

  说罢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柳若雪止住泪,纤纤玉手抚上他白皙如雪的胸膛,轻轻摸着那块被鲜血浸染的纱布心疼地问他:“还疼吗?”

  魏亦玄点头,“疼。”

  柳若雪急了,“那我让人去叫大夫过来。”

  魏亦玄连忙拉住她的手,“不用了,刚刚大夫才来过。”

  柳若雪“哦”了一声,又呆呆地看着他的伤口,疼惜道:“那四郎忍着点。”

  魏亦玄点了点头,笑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小柳儿都干了些什么?”

  柳若雪有些僵硬道:“我什么都没做,看完小暖子他们回来后,就一直在屋里待着,哪都没去。”

  “小柳儿一直待在屋里岂不是要闷坏了,怎么不出去走走呢?”

  柳若雪望着一脸温柔笑意的夫君,窘得脸都红了,故意说道:“我并没有觉得闷,相反还觉得很喜欢这种发呆的感觉。”

  魏亦玄来了兴致,凝视她道:“是吗?小柳儿说来听听。”

  柳若雪在心里暗骂魏亦玄是块木头,非要自己说出这几日她没事就想他的话来才会懂,便不耐烦道:“四郎不要再问了,反正就是这样。”

  魏亦玄假装会意,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柳儿这几日难道就没有……”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柳若雪不等他说完,便道:“有。”

  魏亦玄唇角上翘,满意地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低低道:“在胡家寨的那几日,我也想小柳儿。”

  柳若雪笑了,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小心蹭到了伤口,魏亦玄轻哼一声,吸了一口气。

  柳若雪连忙抬头,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对不起,四郎,都是我不好。”

  魏亦玄双眉紧拧,脸上却是一脸欢快的笑意,“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柳若雪很是自责,以免自己再次碰到他的伤口,便主动搬了个小凳坐着拉开了与魏亦玄的距离。

  魏亦玄笑意吟吟地望着她,“小柳儿这是干嘛,快点坐过来。”

  柳若雪不肯,魏亦玄还要再说,柳若雪却突然起身吻住了他的唇,柔软酥麻的触感传来,魏亦玄怔了怔,待要去回应她时,她已经得逞地笑着坐回到自己的小凳子上去了。

  魏亦玄惊喜地望着她,“小柳儿,你……”

  柳若雪粲然一笑,灼灼的目光像是有火在烧,“四郎还要叫我坐在身边来吗?”

  魏亦玄瞧了瞧自己的伤口,强行熄灭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摆摆手道:

  “不用了,小柳儿坐在那小矮凳上正合适。”

  柳若雪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四郎好好养伤吧。”

  魏亦玄像个小孩一样,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正笑着,林琅在庭院里喊了一句:“殿下,秦殿下来了。”

  柳若雪起身替魏亦玄整理好衣裳,还特意给他换了一件玄色衣袍,玄色衣袍在身,让身形欣长、挺拔的魏亦玄平添了几分威严与风采,那风采令秦桥之眼前一亮,脱口赞道:

  “几日不见,魏兄真是愈发魅力难挡啊。”

  魏亦玄微微一笑,示意他入座,“秦兄就爱夸人。”

  “我可没夸你,不信你问小柳儿。”

  秦桥之主动看向自己,柳若雪微微福了福身,见下人正好奉上茶来,便笑道:

  “四郎不是一向是如此吗?秦殿下请喝茶吧。”

  魏亦玄心里欢喜,面上却很是淡定。

  秦桥之端起茶喝了几口,问魏亦玄:“魏兄的伤势如何了?”

  魏亦玄朗朗道:“好多了。”

  秦桥之放下茶盏,将胡彪锋狠狠痛骂了一顿,才道:“魏兄觉得武思厉此番会饶过那山贼吗?”

  魏亦玄静默了一瞬,淡淡道:“这事刑部自有定夺,外人不得而知。”

  秦桥之盯着魏亦玄好一会儿,阴阳怪气道:“胡老将军如此赏识魏兄,难道他就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魏亦玄并没有气恼,而是温声而言:

  “赏识跟分寸是两码事,胡老将军确实待我不薄,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会跟我说。”

  秦桥之笑了笑,“魏兄说的是,魏兄能喝酒吗?”

  魏亦玄眉头一动,如实道:“大夫说最好不要沾酒,但秦兄想喝,我就陪你喝几杯吧,林琅,让人拿酒具来。”

  柳若雪在一旁提醒他:“四郎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喝为好。”

  魏亦玄在她手上拍了拍,“小柳儿放心,我自有分寸。”

  下人拿上酒具,配了几个小菜上来,秦桥之自顾自地呡了一口,心里酸酸的,打趣道:“魏兄有媳妇疼,真是让人羡慕。”

  魏亦玄微笑道:“秦兄有朝一日,也会有人疼的。”

  秦桥之怅然地望着魏亦玄,幽幽道:“但愿吧,一个人待久了,也的确希望有个人能常伴左右。”

  魏亦玄觉得秦桥之有些奇怪,往日的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此刻的怅然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柳若雪坐在边上往魏亦玄的碗里夹菜,秦桥之见了,突然叹道:

  “人生在世,只有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快乐,跟不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虚度光阴。”

  柳若雪有些茫然地望着魏亦玄,秦桥之这是怎么了?

  魏亦玄摇了摇头,似是漫不经心道:

  “秦兄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秦桥之像是突然回神了似的,笑道:“没事,本殿下只是无聊,卖弄下文采罢了。”

  魏亦玄也没有在意,劝他:“秦兄好几日没去听学院了吧,明日要去听学,还是提前把功课做好,以防先生提问。”

  秦桥之却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而是将话题又转回到了胡彪锋的身上,“我听小道消息说,胡义寒身上有一块令牌,那令牌是他要挟武思厉的筹码,现在武思厉打算以胡彪锋的性命来换取他的令牌。”

  魏亦玄微微一顿,问他:“什么令牌?”

  秦桥之随口道:“不知道,就说是块令牌。”

  魏亦玄抓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没有再问了,秦桥之暗中观察他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