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下大乱,四海不统,九州百姓朝不保夕啊,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到一个少年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啊,这位少年就是当今熠王……”自从当今熠王开始上战场之后,茶寮里经常会听见说书人不厌其烦的说着这段故事。

  熠王少年征战,经过多年努力大败凉虢,终于让淮梧国战火稍停。

  淮梧人人皆知,南平郡主穗禾与熠王旭凤同年同月同日生,前熠王见此大喜,与南平侯为两人定下婚约,寓意三喜临门。

  这不知叫多少姑娘家撕碎了绣帕,但是听见穗禾郡主的名号又不自觉怯怯。

  这是个跟着熠王上战场的姑娘,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凉虢人的鲜血……谁敢跟这位大人正面刚……

  军营之内战马的嘶鸣掺杂着士兵操练的声音。

  在整个军营的最中心,矗立着最大的帐子,营帐之内,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少女正背对着门口,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对血红色的红宝石,她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脸上带着甜腻的笑意坐在椅子上。

  “旭凤,好了没。”

  在少女的身后,少年穿着黑色的皮甲,长发被他高高束起,袖口处的繁杂的纹路,在他手中握着一只白玉雕的凤凰,栩栩如生,被一条鲜艳的红线串起:“不许睁开。”

  少年低头看着手心的凤凰,低头亲亲在上面印上一吻,尔后脸颊有些泛红,幸好穗禾没看见……

  旭凤半蹲在穗禾跟前,郑重的将凤凰玉佩系在穗禾脖子上:“穗禾,生辰快乐。”

  穗禾闻言笑眯眯的放在眼睛上的手放下,心里美滋滋的:“谢谢你王上!”

  她低头看向胸前的凤凰,再看见旭凤,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王上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咳……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何来求婚一说。”旭凤闻言脖子都红了,急忙干咳掩饰自己,本来她就是自己的!他脸红个什么!!!

  “王上你忘记了么?今日不仅是穗禾的生辰,也是王上的。”

  “穗禾没准备什么礼物,只能把她交给王上了,这个礼物,王上欢喜么?”她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十指相扣,彼此间呼吸交融……

  旭凤一愣,尔后猛的将人紧紧揽在怀里:“甚好。”

  穗禾手脚都有些麻了,结果这个人还这么傻傻的抱着她。穗禾松开手,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手里握着玉佩,摩挲着,越看越喜欢。

  穗禾回头就看着还在傻笑的旭凤,这副模样哪里还有熠王的样子……傻乎乎的。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围猎吗?”穗禾伸手把旭凤从地上拉了起来,正色问道,算了给他留点面子。

  “咳,嗯,你跟秦潼带领众将士先在此处休息几日,我此次围猎,不日便归。”旭凤轻咳了一声,自然的搂着穗禾的腰,右手拿起放在帐内的弓箭准备出行。

  “怪不得你一定要我换衣服,原来是不想叫我跟着去。”穗禾伸手在旭凤腰间捏了一把。

  从小她就不爱红妆爱武装,母亲早逝,父亲又是最迁就她的,只能一直由着她去。

  当年旭凤初次出征,她硬生生的趴在押运粮草的马车下,跟着旭凤出了关,休整的时候被旭凤发现死活不回去,这一跟就是这么多年了。

  行军打仗像是被她印刻在骨子里一般,手到擒来。

  父亲意指东宫,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脾气犟,而且也是真心为了淮梧国,所以一直暗中瓦解父亲的势力。

  父亲混迹官场多年,自然能看出她曾经那些稚嫩的手段,久而久之,他就收敛了心思。

  他只有穗禾这一个女儿,他虽然不顺眼熠王这个小子,但是他确实是真心喜欢穗禾……

  “等着我回来给不好吗?”旭凤拉了拉弓弦,背上箭盒。

  “王上觉得呢?”穗禾把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的样式,朝着旭凤大喊。

  “秦潼,去给我备马。”穗禾鼓着腮帮子,蹭蹭蹭的跑到更衣室去了。

  大帐外的秦潼闻言看着早已经离营而去的熠王,再看向大帐内,认命的去备马。

  这小姑奶奶可比王上难对付多了!惹王上生气没事,那真只是王上生气,但是千万不能惹姑奶奶生气……

  姑奶奶一生气,那就不是一个人生气了……

  等穗禾换上便装的时候,旭凤已经走了一阵子了,她将旭凤送给她的礼物贴身收藏着,铜镜里映照着她笑意满满的脸。

  她总觉得,这一辈子就跟长在蜜罐里似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王上带了多少人?”穗禾掀开帘子朝秦潼问道。

  “肆意妄为!算了,神策府鹰骑十二卫随我一起进山。”穗禾将长剑别在腰间,上前抓住马鬃,翻身越上马背,架马而去。

  “郡主,你等等我啊……”秦潼看着穗禾的背影无奈至极,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模样,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旭凤狩猎之处,无外乎那几个地方,只是此处与凉虢交界,她不太放心旭凤。

  在她身后是神策府鹰骑十二卫,这是父亲南平侯为她训练的亲卫。

  山林间过于静谧,空气间依稀有着肃杀的气息,穗禾猛的拉着缰绳,伸出了右手,后方神策府鹰骑十二卫,慢慢朝她聚拢。

  穗禾环顾四望,然后跳下马来,蹲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地上,没一会急匆匆的骑上马背:“走,快点追上王上,恐是凉虢埋伏!”

  行军多年,任何细节她都敏感至极,旭凤怕是遭遇不测了。

  果然她们还走多远,就看见了一地的尸体,多是凉虢人,也有淮梧将士,以及人群最中心,被仅存的三名凉虢人包围着的旭凤,浓郁的血腥味弥漫,穗禾当机立断,弯腰拿起秦潼放置在她马腹处的弓箭,搭弓拉弦‘嗖’的一声,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在森林中回荡着。

  “南平郡主……”凉虢军队突袭熠王,没想到二百人都没有将熠王诛杀,他们现在只剩下三人,被穗禾射杀了一个,就只剩下两人了。

  眼看着再杀死熠王以再无可能,南平郡主穗禾带着人马包围接近,两人直接自杀身亡,免得被淮梧国的人带回去,彼此都是死敌,都知道互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