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步步倾城:噬心皇后【完结】>第八百零一章 :忽得兄长

  无崖子忽然想到什么,道:“原来他们派这些阉人过来,是这个用意……”

  “什么?”青年不解。

  “他们或许以为,你们的总舵就在无量山上。便派了两路人马出来,一路去突袭天启分舵,一路来无量山使诈。他们也知道,即便总舵不在无量山,无量山和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至少也是一个退路。先断了你们的退路,以使得你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无崖子道。

  “怎么,慕容焰派了人上无量山?”青年说着,这才注意到坐在高台上的几个人。

  一见容菀汐,不免愣住了。

  无崖子道:“皇帝派了魏东学和几个阉人过来,幸而路上被菀汐他们遇见了,弄晕了带到山上来……还未给你介绍,这便是你妹妹菀汐、这是你妹夫、这是你妹夫的二哥。”

  “妹妹!菀汐妹妹!”青年说着,快步冲上前来,拉住容菀汐的手,已是热泪盈眶。

  弄得容菀汐好生糊涂……

  皇上忙起身将他的手拽开了,道:“这位兄台,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干什么呢?”

  无崖子道:“菀汐,这是你母亲的养子,慕容笙。”

  容菀汐更是愣住了……

  “菀汐妹妹,母亲总是念叨着你,说待到这边事了了,必要回去见你的。不想你竟来了!不想竟然在无量山上见着了你!菀汐妹妹,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听说你嫁给了风国皇帝,他对你好不好?在宫里可受委屈?你怎的会到雪国来?难不成是真的受了委屈,这才来寻亲的?容将军可还好?可也随你一起来了?”

  慕容笙一通连珠炮似的问着,弄得容菀汐更发懵了……不过有几句她还是听明白了,心想我夫君不就在这儿呢吗?你还问他对我好不好,你让我怎么回答?因而只抓住了这一点,回道:“夫君待我很好,不曾让我受半分委屈。”

  听得皇上好生惭愧啊……

  皇上旁观者清,自然明白了这人的身份。见容菀汐有些懵,便代为说道:“阁下是岳母的养子,也就是菀汐的大哥了?”

  “正是!”慕容笙看着容菀汐,又抓住了容菀汐的手,激动道,“菀汐妹妹,我虽并非母亲亲生,但我的性命是母亲救下的,自六岁起便是母亲养育着我,伴我成长、教我做人,在我心里,母亲比我的生母还重、还亲,母亲的女儿,就是我的亲妹妹!我总盼着有朝一日能去风国将你接来的!菀汐妹妹,你可认我这个大哥吗?”

  “啊……我……”容菀汐真的不知道是该认、还是不认。

  认?可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笙,这“大哥”二字,真有些叫不出口。而且心底里,她只觉得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从没想过,母亲居然还有一个儿子……纵然只是养子,可她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些年来,母亲一直抚养慕容笙,可是她呢?她却是过了十几年没娘的日子。从出生时起,就没有见过母亲的模样、没有体会过母亲的怀抱……

  然而不认,很显然,面前这个激动得热泪盈眶的人,的确是母亲的养子、她的确应当叫一声“大哥”。

  皇上看出了容菀汐的不舒服,便凑到慕容笙身边来,拉开了慕容笙,笑道:“大哥,你也冒出来的太突然了,菀汐见着你,不免有些惊讶,怕是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咱们不急着唠家常,我且和你说说那些阉人的事儿。咱们也好快些想个主意,尽快救了岳母出来。”

  哪怕无涯子是个性情再寡淡不过的人,却也能看出容菀汐在见了慕容笙之后的不舒坦来。想来她在风国里,对母亲的一切都不了解,忽然见到母亲有了一个养子,定然惊讶。因而道:“菀汐,你随我到后殿去,我和你说几句话。”

  “是。”容菀汐应了一声儿,起身随着无崖子往后殿去了。

  刚走到门口儿,忽听得门外有人禀报道:“太师父,前山有人过了断贼崖,说是师父的朋友,风国来的,姓容。”

  “什么?”容菀汐和皇上、翎王三人,同时惊讶道。

  “你进来说话。”无崖子向门口儿道。

  “是”,外头的小弟子应了一声儿,进了屋,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道,“那人好生神通广大,不但过了断贼崖,还躲过了山门下的机关,用内力向咱们山上喊来。我们见他的确有些本事,且也很规矩,并未直接偷偷上山来,觉得或许不是贼人,便按着他说的,过来回禀太师父了。”

  无崖子点点头,问来禀报的小弟子,道:“可是只有他一人前来?还有随行之人否?”

  “并无随行之人”,弟子道,“想来断贼崖下刀锋林立,他们的大队人马是没法子藏在那儿的。”

  无崖子道:“应是无差了。你去请他到无量殿来。”

  “是。”小弟子应了一声儿退下了。

  无崖子自然也没工夫和容菀汐说她母亲的事,容菀汐又一心扑在父亲身上,两人便又留在了前厅中,回到高台上坐着去了。

  皇上拉着慕容笙坐在右侧,以至于将同在右侧的翎王挤到了无崖子对面儿来。翎王只是挨着长几的一角,岂能正对着无崖子而坐?想到来人很有可能是老师不免将目光投向容菀汐。见菀汐皱眉端坐着,像是在想什么事儿。又不免宽慰道:“虽说老师一人过来着实艰险,但既然如今已经到了无量山,总归是无碍的。”

  容菀汐点点头,道:“不想父亲竟也会来,早知如此,不若我告诉了父亲,一道过来了。”

  无崖子冷哼一声,道:“幸亏他还能记得你母亲,游山玩水之时,还惦记着来寻一寻。”

  容菀汐听得这话,哪能不明白无崖子对父亲的不满?想来是因为母亲与雪国先皇原本是天赐良缘,结果都是因为父亲,才闹得最后成了不欢的姻缘。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当时的丽妃以谋权的机会。再加上母亲回到雪国这么多年,父亲的确并未寻来,看起来并非痴情之人。所以无崖子便以为他的徒儿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负心汉。

  可她却清楚,父亲定然是深爱母亲的。且不只是深爱,亦有深深的懂得。所以这才没有过来寻母亲。为了尊重母亲,父亲已经付出了一世的相思、孤独了一鼻子。

  只是却也没必要和长辈争论什么,待到无崖子见到了父亲,知道了父亲的为人,一切自当明了。

  容菀汐没有分辩之意,皇上却是听不得有人说他老丈人不好。因而道:“太师父,我岳父定当是为了寻岳母,而特意过来的,绝不会是游山玩水至此。自打岳母离开后,岳父一直孤身一人抚养女儿,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府中竟然连一房侍妾都没有,岂能不是深爱妻子?”

  无崖子冷哼一声,道:“若深爱,自来相见。岂是说说而已?”

  皇上静默片刻,道:“想来最深的爱,不是纠缠,而是尊重。只是晚辈年轻,还未曾参透罢了。但岳父却是懂得。”

  皇上看了容菀汐一眼,道:“岳父知道,岳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被仇恨折磨得扭曲的模样。”

  想来岳母最想让岳父记住的,就是她年轻美好之时的面容。有谁会愿意被所爱之人见到自己最丑陋的样子呢?

  世间所有人,都是不愿意的。

  但不得已却是让对方见到了,又能如何?其实只能让爱深之人的爱变得更深、让爱浅之人尽快离开别再耽搁罢了。这其实是最考验感情的好事,只是古往今来,没有人愿意冒险。

  可他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让菀汐看到了他最丑陋的样子——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但她并没有离开他。所以若不是爱深,又是什么呢?

  如今一次比次清醒,真觉得他之前糊涂得很呐!

  听了皇上的话,无崖子若有所思,半晌,道:“情意因人而定,不可一概而论,且见了他再说。”

  容菀汐看向皇上,眼中满是赞许和感激。亏得皇上为父亲说话啊,不然这老顽固还真要让父亲蒙受不白之冤了!这些话也只能是皇上说出来,无崖子才会认真听。如果换做是她说,无崖子则会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的父亲狡辩,自然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老师绝不是薄情之人”,翎王道,“在边疆之时,在下几次见到老师看着师母的画像,眼眶泛红。当时在下只以为师母已经故去,却没想到,原来师母还在人世。可老师……”

  翎王说着,不免微微看向容菀汐,但最终却也没有完全看向她。仍旧是和无崖子道,“老师为了成全师母的所求,而强忍着相思。在下也是近两年才懂得,原来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非要拥有她才会感到快乐。而是只要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幸福、知道她安康,便已足够了。”

  无崖子和君紫夜一样,不爱多言,但却并非是鲁钝的傻子,反而把一切看得透彻。自打他们进屋之后,翎王的目光并不是在他这位老前辈的身上、也不是在他亲弟弟的身上,反而最多的、则是落在他弟妹的身上。再加上这一番话里,那微微点头、想看却又避讳着的样子,他自然看明白了。

  菀汐这孩子和她母亲一样,生得花容月貌。只是佳萝性情活泼顽劣、时常让人感到头疼,但菀汐这孩子却是性情温和稳重、静若晨风。想来命运,自然能比她母亲更好些——只因懂得守住眼前之福。

  当年皇上对佳萝那般痴情,他都看在眼里,本以为佳萝这孩子会一世无忧,却不想,到底还是因着那让人又爱又恨的顽劣性子,闹出了祸事来。

  皇上笑道:“二哥说得好!弟弟就知道二哥是个君子,在感情上自然也是如此。且二哥也是个有长性的人,绝不会一时君子一时小人。以后弟弟若有什么困惑之处,定然要多向二哥讨教讨教,二哥说的道理,都是对的。”

  领王知道,皇上这一番啰嗦,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大家面儿上都好看罢了,除了其中一句之外,其他的都不必当真。这一句便是——二哥不是没长性的人,不会时而君子时而小人。

  皇上意在提醒他,“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永远只是远远看着菀汐而已。”

  虽然很想要给皇上一句承诺,但毕竟不是合适的场合,也便只好笑笑以作罢。承诺无用,还是做出来为好。此生漫长,心中记挂着这个人,却又永不得到她身边去、永不得抱她一抱,想要做到,谈何容易呢?

  但人这一生,所经历之事千千万,其中容易的,不过十之一二。遇到那些不容易的、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时,该当如何?还不得咬牙去做吗?

  所以后半生里,他少不得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或许时日久了,就连思念她也不会了。

  若能放下,也是解脱。只是他如今,还未能有这解脱的福气罢了。

  说话间,小弟子已经带了人到门口儿,向里面请示道:“太师父,人到了,可让他进来吗?”

  “进来。”无崖子道。

  声音刚落下,门便被推开了,随即便是那人快步而入,可见其心急。

  只见这人一身浅灰色棉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头发倒是打理过、脸也洗了,不至于太过凌乱。但因着毕竟上了年岁,远路折腾,面上的疲惫风霜,是怎样也挡不住了。

  “父亲!”容菀汐唤了一声儿,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异国他乡、前路一筹莫展之时能看到父亲,实在欢喜。但见父亲这般沧桑,又岂能不心疼呢?

  “菀汐?你怎么在这儿?”容卿看到女儿,着实惊讶。

  “父亲为何来这儿,女儿就为何在这儿。”容菀汐道。

  容卿愣了一瞬,随即叹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女儿是去年才知道的,刚好最近局势稳定了些,便想要过来寻一寻。”容菀汐道。不知道父亲是否已经知道母亲出事了,便没有和父亲说。

  容卿却道:“你不必瞒着,你母亲的事,为父已经都知道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派了心腹家将在雪国,他每个月都会传信回京都。上个月来的信中,已经说了你母亲的情况。我原是要去正乾州总舵去寻你母亲的养子,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一队人马正往无量山这边赶来。我见那为首之人器宇不凡,很像阿坤传来的画像,便也跟了来。”

  容卿说着,看向在坐之人,目光落在慕容笙身上,向他淡淡一点头。随即便向无崖子深施一礼,紧跟着便撩起袍子跪地,叩头道:“拜见师父。”

  无崖子看了容卿半晌,想起皇上的话,又听得容卿说一直派人在看着佳萝,一时也是提不起怒起来,便道:“起来说话。”

  “是。”容卿应声起了。显然也是很了解无崖子寡淡的性格,并不多做客套。

  这才看向皇上,施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皇上忙起身,回了一礼,道了声:“岳父。”

  翎王也随之起身,向容卿深施一礼,道:“老师……”话一出口,声音已带了颤抖。见到老师这番风霜面容,他心里岂能不难过?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怎的在离开京都前,没有再去拜访老师一番?算着日子,老师和他定是前后动身的。若是去见了老师,察觉老师由此意图,也好一起结伴过来。

  心里记挂着娘子,容卿自然也没有心思多做这些虚礼,只是叹了一声儿,道:“看到孩子们都在,我这心里多少也踏实了些……笙儿,如今你母亲那边情况如何?可有消息?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匆忙奔逃?”

  这是慕容笙第一次见到容卿,正纠结着到底怎么叫人才好呢,便听得容卿问了这一连串儿的问题。刚好也能避免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尴尬,起身施了一礼,,便道:“我们一直在全力解救,可母亲那边至今都没有消息。刚刚慕容焰的人又捣毁了我们的天启州分舵,我们损伤惨重,只得过来暂避一番。”

  容卿皱眉,道:“如此,正乾总舵那边可有妨碍?”

  “晚辈正要回总舵瞧瞧去。”慕容笙道。

  度量了一下,还是没法子对容卿称呼父亲,若是称呼伯父之类的,反而更显尴尬,只有以晚辈自居了。在他们雪国人的心里,母亲的丈夫,只有先皇一个。至于这个风国的护国大将军,他们自然是不认的。且母亲现在回到了雪国,为报先皇之仇而战,不是已经表明了母亲的态度?在母亲心里,她还是雪国人、还是先皇的未亡人。

  容卿却是无暇计较慕容笙的这一番为难,只是道:“好,事不宜迟,我与你一道回去。刚好阿坤也在正乾州里,我要和他去做个接应。”

  容菀汐回身看了皇上一眼,显然不放心父亲。皇上立刻明白了容菀汐的意思,心中略一度量,便安排道:“我看无量山这边此时倒不是最要紧的,只要能从那些个阉人嘴里套出些消息就行了。倒是总舵那边很紧急。不如二哥带着雷停他们留下来,一旦从那些阉人嘴里问出了东西,让雷停速速去通知我,我们直接在总舵那边做出定夺来。也好让无量山少参与这些凡尘争斗。”

  “也好。”翎王道。

  话音刚落,忽听得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来人停在门口儿,声音焦急:“太师父……刚刚怀生来报,说雪域天宫里出大事儿了!王氏谋逆,被皇帝连夜抄家,当场全都给斩杀了……”

  “进来说!”无崖子道。

  “是……”小弟子应了一声儿,进来施了一礼,便匆匆禀报道:“雪域天宫里给出的说法是,王丞相一家要谋逆,昨儿晚上买通了雪域天宫里的内监,想要毒杀皇上,幸而皇上发现得及时。但却为了引出祸事来,放出了驾崩的消息。王家果然信了,调了买通的御林军连夜围宫,且佯作入宫奔丧,结果被皇上尽数绞杀了。太后得知娘家犯下大错,畏罪自尽了!”

  无崖子听后,沉吟片刻,道:“这多半是皇帝自己设的局,想要将王家斩草除根。那些个被王家买通的御林军,如何处置了?”

  “陛下说看在他们同是雪国子民的份儿上,且又能迷途知返,便不予追究了,只是两个四个统领各降了官职。且告示中也明说了,陛下不会追究与王家有关之人,只要这些人日后安守本分,此事便算了结,不会使得国中动荡。”小弟子道。

  皇上一声冷笑,道:“如此,必定是慕容焰设的局。”

  无崖子的点点头,道:“笙儿,你们速速回总舵去,恐怕皇帝紧跟着便有对咱们的大动作……只是,不知慕容焰为何要赶在清剿分舵之时,去处理宫里的事儿……王太后之死,对咱们可是大为有利。”

  “倒像是在讨好似的。”容菀汐道。

  无崖子道:“这两件事不可能赶巧儿碰到一起,而定然是皇帝有意为之。只是他这用意为何,咱们却实在想不破。若只以表面上看来,的确像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像是要和咱们维护和平之态。但皇帝向来也不是这样仁厚之人……”

  皇上却是若有所思地“咝”了一声儿,沉吟片刻,道:“若以为君者之心而论,为江山、为百姓,是狠辣得、也仁厚得。皇者之心无定性,只要是对江山社稷有利的,都能做得。我看,这慕容焰很有一番洪涛伟略,不像是昏君。”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有可能在向咱们讨好?”容菀汐道。

  皇上道:“只是若我是慕容焰,则会这么做。但慕容焰到底怎么想,咱们总不能贸然定论。”

  “且回总舵去看看再说,慕容焰这人相当狡诈……其实他一直都有求和之意,希望我们能臣服于他。只是他并非父皇的亲生儿子,乃是太后从他人之处抱来的。当年太后为了能让他顺利继承皇位,血洗了我月亲王一门。父王死不瞑目。如此恶事,岂是他虚情假意的一番招安,就能掩盖得住的?”慕容笙道。

  他一会儿“父皇”、一会儿“父王”的,且这两个称呼显然说的不是一个人,弄得容菀汐有些懵。但皇上却是听明白了,道:“大哥是月亲王的儿子?”

  慕容笙点点头,道:“我是父王外室所生。听生母说,因为她不愿意到王府中去勾心斗角,父王便把我们母子二人放在外面养着,但王府里的主母是知道的。只说等我成年,便接了我们母子回王府去。可不想突遭变故。生母未免我被太后派出之人追杀,便将我托付在一挚友家中抚养。母亲却于奔逃途中,去世了……只是在我们的旧宅里留了线索,母亲寻着线索找到了我……”

  想起往事,慕容笙不免凄然:“母亲找到我时,正值太后派了人来追杀。姨母一家都惨死在那些人的屠刀之下。母亲抱着我跳了崖,我们母子二人这才保得性命。不然,我也早被那贱人的刽子手给杀了!”

  容菀汐听得,自然了解了慕容笙的身份。原来他是正经的雪国皇室后裔,和慕容焰那个从平民家里抱来的孩子是不同的。所以母亲现在图谋的,不只是要除掉王氏以报仇那么简单。母亲的复仇,是要让先皇的后人重新回到皇位上去。

  也难怪母亲不可能和慕容焰合作。因为在母亲心里,虽说稚子无罪,但这稚子已经成人,已经占有了他原本不该得到的东西,他就是有罪的、就是正统之大敌。

  但其实,平心而论,谁做皇帝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慕容焰还姓慕容、只要世人都认为他是慕容皇家的血脉,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