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 钟离先生在和萍姥姥说什么?”

  “……钟离大人这么做,想必自有深意。”

  没听懂两人说话的空以及同样一头雾水的魈对视一眼,他们后退几步与前面的两人空出一小段是距离,自己组成了个两人小团体小声交流。

  空拉着不情不愿的魈站在自己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凑得极近, 近到能在微凉的空气中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近到一个抬眼一声呼吸都能触碰对方。这对于空来说就是平日里与好友讨论恶作剧时的正常距离,还没之前行秋在他身边咬耳朵的说话方式要来得更加亲密。

  但明显, 这不是不喜人近身、不愿与人相交的仙人所能接受的距离。

  一句不敬仙师不知羞耻卡在喉咙里几度翻涌,最终魈看着空正常的脸色把这些话咽了回去。也许这是凡人正常的交往距离?他应该加以习惯,太过疏远的话会让空感到孤单。

  “魈、魈?魈?!”空戳了戳走神的仙人脸颊, 在对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时候,空表情奇怪,“你在想什么事情吗,连我刚才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魈轻咳一声, 他抓住在自己脸上动手动脚不安分的手指,顺势插入对方的指缝之间紧紧地与人十指相握,“没有, 我只是在想刚才钟离大人所说的那些……你与他人交、相交的事情罢了。”

  本想用朋友交往这个词汇形容的仙人,怎么想心中都不对味, 他不甘心地咬在了空没被围巾围住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湿哒哒的显眼牙印,牙印周围的皮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另一个人有皮肤相触而泛红。满意地看着被打下专属烙印的空, 魈斟酌了一番把交往这个词语换成了中性化没有特殊意义的相交一词。

  被咬了一口的空捂住自己的脖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仿佛自己没做什么离奇事情的仙人, 这种咬人给别人打印记的真的是那个清心寡欲的木头仙人??

  不过也是,空回忆起自从变故突生之后, 魈的进展可谓是如同开了风轮两立,从一个原本连过于亲密的牵手都做不了的仙人,到之前敢主动亲人,在这短短些许日子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现在连给喜欢的人打上记号这件事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做完,还是当着他所敬重的钟离先生面前。

  “我与那些人只是普通好友,魈你莫非在这方面吃醋?”空一手捂着自己肩膀上的牙印,一边调侃着开了窍的魈,澄金色的眼眸因为主人的笑意弯成了月牙。

  “吃醋?我为何要去食用厨房里的那个调料?”不谙世事的仙人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醋只是一个指代,魈直白地将自己心中的情感剖析出来,“不过在钟离大人述说那些事情时,我的确感觉心中酸涩,就如之前言笑误将醋放进杏仁豆腐里的味道。若是可以,我更希望空能多和我待在一起,即使是午后于璃月港散步或是平日一起降妖除魔,只要空能和我多待一段时间我就满足了。”

  “能和你在一起,已是我这两千年来的所品尝过的最甜的美梦。”

  直球!

  一个直球朝着空选手飞来!

  空选手迎了上去!他接住了球!啊空他被直球重击倒地,再起不能!

  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说则以,一说惊人的空脸色通红,不仅仅是面部的皮肤就是脖子上、裸露出来的小臂和腰肢等部位此时都是一片红润,整个人仿佛是被煮熟了的虾一样。他捂着脸后退几步,哆哆嗦嗦地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清楚,拿出尘歌壶就往里面逃。

  钻进了尘歌壶的空不忘关掉尘歌壶访客功能,这下就是魈有通关玉碟也没法进入尘歌壶了。

  被空的反应迷惑到的魈发现自己进不去尘歌壶后,转头向钟离寻求解答,哪晓得身后站了一排他熟悉或是勉强熟悉的人/仙。

  留云借风真君带着甘雨和申鹤那个刚刚见面的师姐妹,她一脸欣慰地感慨,“没想到大圣和旅行者在一起后倒是坦诚不少,不过没想到大圣连我们到来都没发现。刚才那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想必一定能打动旅行者,不若在加吧劲今日便先求娶旅行者吧。”

  魈:……

  “真君,别、别说了……”甘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魈笑笑,她们在旁边听了这么久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事后真的不会被半夜套麻袋丢下绝云间吗。

  “原来仙人和旅行者是这般关系吗。”凝光双手环胸,指甲轻点下颚,“旅行者是拯救璃月的英雄,仙人也守护了璃月千百年,按理哪个都不应该亏待。若是他日确定婚期可来群玉阁寻我,届时会在璃月港内举办隆重的典礼。”

  魈:……

  “这么多年过后魈你终于有愿意敞开心扉之人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随上一份厚礼,祝你和旅者之后的生活平安顺遂。”钟离一脸欣慰地看着在自己手底下操劳千年,永远一副少年模样的降魔大圣,“这份礼物果然应该慎重考虑。”

  魈:……

  “大圣,你”剩下还没来得及说上的仙家刚开口,就见魈慌张地和帝君告辞,连对方回复都来不及等候拎着尘歌壶匆匆逃离玉京台。

  这种千年难得出现的社死现场,想必一定能在某仙人中留下深刻印象。

  钟离看着离去的魈想感慨一句孩子还是面皮太薄了,话未出口就感受到了身侧灼灼有神盯着自己的多双视线。淡定吃茶的钟离转头看着那些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脸上是一个家长对孩子欣慰赞叹的笑容,“即使岩王帝君不在,你们也有努力保护好璃月,让它变得更加繁荣强盛不是吗。”

  “与神同行的时代应该结束了。”钟离说着令人闻之变色的话语,在或是不赞同或是隐隐有所预感的目光下放下了茶杯,“魔神奥赛尔期间你们已经证明了人类也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现在我也该还治于民。以后在璃月港的不是岩神不是岩王帝君,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往生堂客卿。”

  ……

  回到望舒客栈的魈带着尘歌壶进入了自己在这间客栈的阁楼。

  遇见空之前很少会休息,几乎常年无间断除魔降妖的魈几乎没怎么进过这间房间,以前累了就随意找个树枝或是废弃庙宇、山洞之类的地方稍作歇脚,等精神恢复些就又提枪出去厮杀。后来魈偶尔会在这间房间休息,但除了老板好心添置的被褥枕头外,其余的魈都没有使用过。

  把尘歌壶放在桌上的魈呼喊着里面装作鸵鸟的空。

  空没有回应,但是他开放了尘歌壶访客功能,这一个小小的壶允许了魈的进入。

  重新踏入这方天地的魈看见了与之前没什么两样的壶中洞天,他从空那里听到过空对装修洞天没什么兴趣,因此壶内除了正常的住宿和种植田地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守在门口的壶灵看见了难得进来这片洞天的客人,它晃了晃自己茶杯外表的身体,“咦,这位不是大圣吗?您来找旅行者的?”

  “嗯,空他在房间里面吗?”魈收起了长木仓,他停在了大门门口处与壶灵进行交流。

  “在的,大圣。旅行者刚刚急匆匆进了房间,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哪个登徒子的欺负。”壶灵一脸担忧地在语言上制裁登徒子,丝毫不知道它口中的登徒子就是面前的仙人,“您待会进去的时候还要劳烦您多安慰安慰旅行者。”

  魈维持着面上的表情点了点头,他在壶灵放心的视线中进入住宅。

  这是一栋两层楼住宅,一楼都被空装扮成了普通房子中该有的房间和设施,二楼的两间房一间是他的住处另一间则是平日里用来招待进入尘歌壶的好友——多数时候都是用来给他们二人做药庐,包扎锄大地时造成的伤口。

  他推开了空所住的那间房门。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各色用具都按照无人的时候那般摆放着,看起来就像是空没有回到过这间房间一样。

  但是魈知道空就在这间房间。他抬腿走向空用来防止衣服和其他季节被褥的柜子,隔着一层柜门与里面躲藏着的交流,“你不想见我,是因为在害羞吗。”

  “才没有!”衣柜里的空不服气地大声回应着。

  “那你为何不肯见我。”魈抬起手抓住了柜子的把手,在空猝不及防的状态下魈拉开了柜门。

  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同时陷入了沉默。

  “你——!”

  魈瞪大了眼睛看着属于自己的衣物出现在空这里,还被对方亲密无间地抱在怀里,就好像是他以这种亲热的姿势与人相拥。

  “你听我解释啊魈——!”

  空眼睁睁地看着被震惊到失语,被一干不敬堵住了嘴巴,以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快烧起来的魈,他努力为自己最后的名誉做个辩解,“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

  向前几步整个人的阴影笼罩住柜子里的空,魈俯身夺走了空怀中属于自己的衣物,在对方的抗议中抬起对方的手主动环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咳。”

  羞于嘴上说出那些话的魈仙人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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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甜[]

  身边都是单身狗的作者试图还原小情侣贴贴的粉红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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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柜里什么的真的很适合亲亲欸,尤其是那种从上而下压着亲,躲又躲不开又因为柜子的设计不得不沉腰向下躲避时被一把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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