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过晚饭, 克拉克帮着忙把碗从洗碗机里拿出来收好，一大家子就出发了，阿尔弗雷德开车, 布鲁斯抱着动来动去的崽, 克拉克抱着动来动去的狗，等着一大家子开车终于到了韦恩公寓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小氪一只狗趴在克拉克身上, 前脚搭在布鲁斯身上, 后脚撑在克拉克腿上，玛莎妮娜舒服地一半身子坐在布鲁斯身上，一半身子躺在狗身上，一崽一狗都睡着了, 两个身高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十分宽阔的SUV的后座，看着这一狗一崽的姿势，有点无从下手的茫然。
怎么就睡成这个样子了？
阿尔弗雷德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被一崽一狗镇压的两个大人, 他打开车门，走出驾驶位，然后拉开布鲁斯车边的车门, 阿尔弗雷德伸出手, 在布鲁斯的帮助下先把孩子抱了出来, 保持了这个姿势两个小时的布鲁斯腿有些发麻，克拉克自己打开门, 先把睡得香呼呼的狗托到椅子上, 下了车才把狗抱了出来。
玛莎妮娜被阿尔弗雷德抱在怀里, 小孩子用脸蹭了蹭阿尔弗雷德的脖子,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克拉克“公主抱”着一大坨狗, 狗倒是没有醒来的意思，玛莎妮娜嘟嘟囔囔地问道：“到家了吗？”
阿尔弗雷德让玛莎妮娜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到家了，小姐。”
玛莎妮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她说道：“阿福，我自己走！”困困的语气还有点小得意。阿尔弗雷德把孩子放在地上，就看着玛莎妮娜蹦蹦跳跳地往电梯跑去。
布鲁斯这才下了车，关上车门，阿尔弗雷德摁了一下车遥控。
抱着一大坨狗的克拉克跟着玛莎妮娜往电梯走去，克拉克却发现布鲁斯没有跟上来，他转过身看去，布鲁斯手上托着手机，克拉克问道：“怎么了？”
“‘泥巴佬’被人脸识别系统捕捉，”布鲁斯说着，走了过来：“估计晚些时候就能定位他的住址了。”
玛莎妮娜拍亮了电梯上上行键，三个大人走了过来，克拉克嘴里问道：“今晚？”
布鲁斯点点头，电梯门开了，玛莎妮娜率先走了进去，她伸着手去摸狗子肚皮朝上却垂下的尾巴，布鲁斯说道：“我的假期结束了。”
玛莎妮娜瞅了眼自己爸爸和papa，又看了眼无声陪伴的管家，嘟囔了一句：“爸爸没有假期，papa是社畜……”
克拉克懵然接受了来自女儿的“社畜”暴击，他转过身，瞪了布鲁斯一眼，布鲁斯耸耸肩，说道：“不是我教的……”
克拉克低头，透过白色的狗毛，他看到玛莎妮娜吐槽的可爱得意的小表情，然后，克拉克听到布鲁斯说道：“我怀疑，我们未来的生活还会和人产生交集，妮娜不记得是谁教她的这话……”
“避免时间悖论？”克拉克自言自语道。
“可能。”布鲁斯道。
克拉克思索着，最后说道：“这要么是催眠之后精准处理的记忆，要么就是魔法，无论是谁，这人都不简单。”
“叮。”电梯门发出一声提示音，而此时，阿尔弗雷德说道：“布鲁斯老爷，肯特先生，韦恩小姐，到家了。”
到家了。
……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此时，夜色深沉，布鲁斯顶层公寓。
穿着件睡衣的克拉克手里端着咖啡，从厨房往监控室走去，他听见粉色公主房里小公主睡得香甜发出的平稳的呼吸声，阿尔弗雷德也睡着了。克拉克在落地窗边停住了脚步，视线穿过锃亮的玻璃窗，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的马路。
在哥谭夜里看不到人影的安静里，潜伏着如暗流一般的黑暗。和大厦高层的富人区只隔一条臭水沟的地方，便是哥谭的贫民窟。这里照明设备老化，光线昏暗，狭窄逼仄的巷子里昏暗潮湿。
借着昏暗的月光，这里是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哥谭含铅的老式建筑阻拦了超人的视力，他站在高处也看不清城市阴森的角落里发生的犯罪，这里不是超人的主场，而是透过遍布全城的监控守护这个城市的蝙蝠侠的领域。克拉克如果只使用他的超能力的话，他根本无法在偌大的城市上千万的人中找到“泥巴佬”。
而克拉克顺着布鲁斯心跳声看去，在含铅墙壁的阻挡下，他也看不到蝙蝠侠的所在。
此时，蝙蝠侠没有移动，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老式公寓屋顶的烟囱边，仿佛和烟囱融为了一体。
克拉克抬手点了点遥控窗帘的触屏开关，灰色的帘子“哗”的一声闭合了起来。克拉克啜了口咖啡，此时早过了他睡觉的生物钟的点，氪星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克拉克注意力集中在布鲁斯的心跳上，蝙蝠侠的心跳十分平稳，超人一大部分的超级听力分散给大都会的城市，剩下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这人和这人周围的一圈。
克拉克走回监控室，屏幕上播放着“泥巴佬”暂住公寓巷子的红外线监控捕捉的影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能看到老鼠蹿出破烂的水管，沿着墙根跑到小巷地另一边。
“他妈的……”倏然，一个声音吸引了克拉克的注意力，发出咒骂的嘟囔声的这人脚步虚浮，时不时吸吸鼻子，像极了那种瘾/君子瘾上来的时候发出的动静，克拉克听到这人嘟嘟囔囔地骂道：“这哥谭的警察都他妈成了圣人，蝙蝠侠就那么吓人？一个个怂成没蛋的孬货，fuck，找了一晚上他妈一点东西都没找到。”
克拉克看着屏幕，隐蔽的监控捕捉到了这人的正面，红外线摄像头捕捉的影像十分清晰，正是“泥巴佬”。克拉克的超级听力让他听到一声极轻的抓钩枪射出的声音，“哒哒”两声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鞋底落地的声音。
克拉克听着，脑子里推测出这诸多声音来源的情景，克拉克听到“泥巴佬”上楼时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听到“泥巴佬”掏出钥匙钥匙发出的碰撞声，克拉克听到“泥巴佬”拉开大门时老旧的木门发出的“嘎吱”声。
“泥巴佬”刚刚走进玄关，“砰。”这是头撞上墙壁的声音，瘾/君子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从他背后发出的攻击所制服，一只手仿佛铁钳一般按住他的脖颈，他额头抵在玄关的墙壁上，“泥巴佬”头昏眼花。
“谁！”“泥巴佬”惊慌地问道，他甚至没有犹豫就开始求饶，道：“放了我，我没有毒品，朋友，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我不要你的钱。”蝙蝠侠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这种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本身就带着恐怖的威慑力，蝙蝠侠抓着“泥巴佬”的肩膀，他手臂用力将这人转了过来，“泥巴佬”被压着肩膀，“泥巴佬”惊恐地对上蝙蝠侠黑色面罩下那双蒙着白膜的眼睛。
面罩眼睛处单向的白膜遮盖了颜色原有的眸色，蝙蝠侠无机质的仿佛恶魔一般的眼睛就那么盯着被钳制住的“泥巴佬”，胆小如鼠的瘾君子此时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肩膀被蝙蝠侠逐渐加大的力气捏出的“咔咔”的声音，他牙关打颤，惨叫了一声。
蝙蝠侠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说道：“我只要真相。”
“什么真相，”“泥巴佬”惊恐地回答：“你问，蝙蝠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这人处在犯罪链条最底层，他哪里直面过如此近距离的来自蝙蝠侠压迫，刚刚咒骂过蝙蝠侠的“泥巴佬”甚至没有犹豫就这么说道。
“你曾经替法尔科尼做事？”蝙蝠侠问道。
“泥巴佬”心里大声咒骂着那个早就疯的神志不清的毒枭，牙间打颤地说道：“我早就不做毒/品的勾当了。”
“泥巴佬”听到逼视着他的蝙蝠侠冷笑了一声，蝙蝠侠说道：“我提醒你，一场谋杀，由你隐瞒的谋杀。”
“我不知道！”蝙蝠侠看着这人眸光闪躲、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十分肯定，那件谋杀就是这人经手的，而“泥巴佬”嘴硬地说道：“真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蝙蝠侠重复了一遍，带着冷酷的嘲讽。
“我真的不知道，放过我，求你了！”
蝙蝠侠钳制着“泥巴佬”，他轻而易举就把这个瘾/君子扯到了客厅的阳台，他推了一把“泥巴佬”，泥巴佬靠在阳台的生锈的铁栏杆上，上半身往栏杆外倒去，说道：“那我再提醒一下你，”蝙蝠侠报出一个日期，他说道：“由大都会港口发往哥谭港口的冷冻链，由你，查尔斯.贝基签名签收。”
“泥巴佬”往后倒去，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在阳台栏杆外了，蝙蝠侠见他仍不配合，蝙蝠侠抓起这人的腿，往外一甩，然后抓握着他的脚踝，“泥巴佬”整个身子都挂在了外面，“啊”这人惨叫了一声。
蝙蝠侠的手松了松。
“我说，我说，”“泥巴佬”松了口，他说道：“我发誓，蝙蝠侠，我……我只知道冷冻柜里面有一具男尸，说是什么大都会的法医，有人……有人雇用我签收这个货柜，要我把里面的尸体找地方埋起来，至于是谁雇用的我，那具男尸又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哥谭这样的雇佣方式一点也不奇怪，一笔来自地下钱庄的转账，一个打印出来的小纸条——写上几点，几时需要做的事情。
“尸体呢？”蝙蝠侠逼问道。
“就在城西天主教堂公墓！”
蝙蝠侠低吼道：“公墓的哪里？”
“就……就是埋那些流浪汉的墓坑里！”“泥巴佬”在栏杆的边沿摇摇晃晃，他惊恐万分，他说道：“当时，公墓里只有一个墓坑！”“泥巴佬”努力直起上半身，他说道：“我对上帝发誓，我再什么都不知道了！”
“向我发誓！”低哑的声音带着恐怖的压力。
“我发誓，我向你发誓！Jesus，拉我上去，我真的再什么都不知道了！”“泥巴佬”倒挂在阳台外，他脑部充血，眼睛发黑，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不敢再隐瞒。
蝙蝠侠没有再逼问，这人说的实话，他拎着这人的脚踝，手臂用力，将“泥巴佬”扯了上来，蝙蝠侠手一松，“泥巴佬”瘫软在地上，瘾/君子发花的眼睛还没有恢复过来，“泥巴佬”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痛，眼前便彻底的黑了下去。
等到“泥巴佬”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泥巴佬”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手被拷在审讯桌的下方，坐在他对面的是面带微笑的戈登警官，桌子上放着个十分不显眼的录音笔。
戈登见到“泥巴佬”醒来，他手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我只知道冷冻柜里面有一具男尸……有人……有人雇用我签收这个货柜，要我把里面的尸体找地方埋起来。”
“贝基先生，”戈登警官说道：“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你触犯了隐藏犯罪证据和侮辱尸体罪，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讲一讲，我会告诉法官你很合作。”
“fuck batman！”“泥巴佬”骂了一句，然后开始交代问题。
而前一晚，蝙蝠侠在把“泥巴佬”绑在蝙蝠灯上，还十分贴心地留下保存有关键口供的录音笔，按着技援克拉克的指示，阻止了一次强/奸案之后，他才开车蝙蝠车往临时蝙蝠洞驶去——这里是韦恩老宅烧毁后布置在一个废弃仓库地下的临时基地。
在灯光明亮的临时基地中央，蝙蝠侠按下开关，蝙蝠战衣的储存柜升了起来，他摘下头罩，挂在了玻璃柜里，此时，临时基地电梯的方向发出一声提示音：“准许登陆。”
布鲁斯往电梯口看去，穿着件睡衣的氪星人往基地走进来，克拉克走到工作台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他男朋友——
脱衣服。
凯夫拉和金属钛复合材料的战衣一件件被布鲁斯从他身上脱下，护臂手套，斗篷，万能腰带，胸甲、背甲，靴子最后是腿甲，复合材料的战衣能够保护蝙蝠侠在战斗时不受反作用力伤害，但在夏季，这套战衣对于穿配者并不友好。
“你的计划更好，布鲁斯。”克拉克评判道。
凯特计划在获得线索之后，由她以通报的形式正式上报，以这样的方式让心里有鬼的人心怀忌惮；而蝙蝠侠的方案更加的迂回，他将“泥巴佬”送进警局，这样哥谭警方就会对这起埋尸案进行调查，而调查的最终结果，就会促成哥谭警方和大都会FBI的合作。
这样，不需要凯特做任何事情，凯特和克拉克就能顺理成章、合理合规地插手这个案子。
“你怎么不睡反而过来了。”布鲁斯问道，有些关心，毕竟社畜papa第二天还是要上班的。
克拉克就这么微微抬首看着布鲁斯：“可怜的社畜吃的是草，挤得是奶，勤勤恳恳，熬夜陪伴，第二天只能多晒晒太阳，多做些光合作用。睡什么觉呢？”
有些疲倦的布鲁斯看着克拉克充满了纯粹欣赏的眼神，布鲁斯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贴上克拉克的脸，他俯下身，克拉克就看着从布鲁斯额上浸出的汗水凝成一滴汗珠，从额头滑下，顺着布鲁斯的脸颊滑过下巴，滴在克拉克的绸缎的睡衣上——
晕开一点暗色。
很自然地，两人交换了一个充满汗气的吻，末了，布鲁斯直起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低沉，不过，和之前恐怖的低哑不同，这种低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男性荷尔蒙，他说道：“很遗憾你不会流汗，克拉克，不然，将会该死的性感。”
克拉克对这个吻和布鲁斯的赞美都很满意，他说道：“我来接你回家，我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