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克拉克不自觉勾起的唇角，她说道：“但这，并不是我今天想要共享给你们的重要情报。”
“什么意思？”托尼略一思索, 肯定地说道：“你们难道发现, 在我们的身边，也有被深度催眠洗脑的人？”
“宾果。”娜塔莎瞧了瞧三位男士十分不好的脸色, 她才继续说道：“在那之后, 尼克下令, 要我们通过面部识别技术识别我们的主要合作伙伴的亲密关系人近一个月以来的活动轨迹，”娜塔莎从搭在沙发靠背的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说道：“结果，我们发现……”
娜塔莎将U盘放在茶几上, U盘里的信息被无线信号读取，虚拟屏幕上显示出两个时间点，十二月三日的十二点三十九分, 以及同日的十五点四十六分。
娜塔莎手指虚虚在空中一挥，第一段监控视频播放出来，克拉克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都会FBI分局地下停车场电梯出口的那个监控头拍摄到的角度, 凯特手指甩着车钥匙, 走到自己的SUV前, 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里，SUV被发动, 开出了停车场。
监控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月三日的十二点三十九分。
紧接着, 下一段视频自动开始播放, 是凯特驾驶车辆正常驶入大都会FBI分局的画面。
监控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五点四十六分。
“凯特这个时间应该是出门买咖啡, 但时间太长了, ”克拉克微微皱起眉, 他问道：“娜塔莎，在这段时间，总共三个小时零七分钟，你确定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拍下她的轨迹吗？”
“或者说是有但都被删除了？”
“没错，”娜塔莎笃定地说道：“我们排查了大都会道路监控和大概率路线上的私人监控，经过程序复原代码，我们发现这些能够记录凯特行驶轨迹的监控录像全部被替换了。”
“也就是说，”克拉克总结道：“凯特.卡拉汉在12月3日，十二点三十九分离开FBI分局，到十五点四十六分回到FBI分局，期间三个小时十三分钟的时间无任何监控影像记录。这这段时间，有很大可能性，她被人带走拘禁。”
此时，克拉克微微侧首，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然后站起身，去厨房里戳了一下咖啡机的开关。
巴里瞅了眼克拉克这动作，又跟托尼对视一眼——看起来大蝙蝠要到了。
巴里插了一句：“三个小时，能够在卡拉汉探员脑中灌入什么命令。”
“一个简单的动作，比如说打开变种人能力消除辐射仪，”克拉克看着巴里，巴里眨眨眼歪歪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娜塔莎却注意到巴里的动作，心头微动，克拉克继续说道：“再比如，把妮娜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些动作很简单，灌输进脑中的简单指令在被激活后，”娜塔莎说道：“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被洗脑的人会觉得，这个动作或者行为就像是他自己想要完成的行为或动作一样。”
托尼开口说道：“这就是科尔森阻止卡拉汉来见克拉克的原因？”娜塔莎点点头，托尼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九头蛇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吧。”
女特工耸耸肩，诚实地说道：“这倒是真的。”
“我猜啊……”托尼说道，他余光看着克拉克站起身，克拉克往厨房走去，他在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杯热呼呼刚煮出的咖啡。
而此时，从别墅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吸引了客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布鲁斯走进了客厅，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的布鲁斯拉下围着脸地黑色围巾。只是布鲁斯哪怕裹得十分暖和，看起来与纽约街头的市民别无二致，当他走进客厅的时候，说话声也不自觉地小了那么一点。
布鲁斯脱下围巾和羽绒服，克拉克接过衣服，布鲁斯坐在克拉克刚刚坐的单人沙发上，克拉克顺势把咖啡递到布鲁斯手里，布鲁斯右手托着杯把，两只手把热得刚刚好的咖啡拢在手里。
巴里就听着托尼轻身地“啧”了一声，布鲁斯扫了眼两人，巴里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斯塔克先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娜塔莎斜倚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她专注地看着哥谭骑士——哪怕没有穿那一件黑披风，布鲁斯也有一种天然的让人绷紧皮的气势。
托尼没好气地问道：“你知道什么？”纽约是托尼的主场，托尼的企业，托尼的人脉，托尼的交际圈全部都在这个城市，而托尼在知道他父母遇害真相之后，他收集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这些情报残缺不全、东拼西凑，完全无法拼接起任何一条完整的讯息。
布鲁斯身在哥谭——隔着纽约几百公里，而如今，布鲁斯如此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地说“我知道”，托尼总觉得心里就是那么不得劲。
布鲁斯淡淡地看了眼托尼，语气没有起一点波澜，说道：“我知道九头蛇的意图，九头蛇的目标，”布鲁斯看着托尼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如果按着我的计划行动的话，我们有很大可能，可以解救一批无辜被囚者，协助弗瑞清扫神盾局的九头蛇内应，甚至托尼……”
“我们还能查清谋害你父母凶手的真实身份。”布鲁斯说道，他抬起手，啜了一口杯里的咖啡。
托尼直起身，他绷紧了背，他紧盯着布鲁斯的眼睛，问道：“你确定？”
布鲁斯没有应腔，克拉克开口说道：“当然，”氪星人解释道：“B的性格就是这样，要么不说，要么，一切已准备得当。”
“只是，”布鲁斯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排溜溜坐在长沙发上的三人身上，最后看了好整以闲若有所思的黑寡妇一眼，他说道：“我需要有这一次行动的完全指挥权，不然一切都是妄谈。”
巴里看了眼克拉克，没多想，说道：“好啊！”
且不说布鲁斯确实有那种领袖的气质，单从上一次类魔进攻哥谭大都会海湾的反击行动来说，巴里觉得听布鲁斯的也没什么不对的。
托尼倒没有直接应是，他问道：“你说的可能性有多少？”
“超过百分之八十。”布鲁斯说道：“这件事，我从去年就开始调查了。”
“好，”托尼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服从你的指挥。”
布鲁斯没有看离他最近的氪星人，反而转头看向娜塔莎，布鲁斯说道：“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们同意一点，在我发给你们信号之后，再进行你们的内部清洗？”
娜塔莎一怔，问道：“不需要我们配合吗？”
“非但不需要，”布鲁斯说道：“我的盟友还希望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娜塔莎抬起手，右手手尖抵住了右耳，托尼看明白了这个动作，嘴里抱怨道：“好家伙，那个卤蛋一直在线！”
娜塔莎听清那边的指令，问道：“尼克要我问你，你的盟友是？”
“X战警。”布鲁斯回答。
娜塔莎轻皱的眉舒展开来，她说道：“尼克说好，希望能和蝙蝠侠合作愉快。”
布鲁斯这才缓缓说起他的计划，说罢，就看见嘴巴微微长大了那么一点的巴里忍不住瞧了眼他们的联盟主席，而联盟主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巴里闭上嘴，忍了忍，没忍住，朝着克拉克竖起了大拇指。
……
次日清晨，纽约阿罗霍苏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手机响了起来——克拉克的手机就放在床头，克拉克抬手将手机摸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凯特.卡拉汉这个名字，克拉克瞧了眼布鲁斯——这人撑着手臂斜着身子正目看他，还好整以闲地冲着他扬扬头。
克拉克没眼瞧这人，等着电话响了五声，手尖一点才接通了电话。
克拉克说道：“凯特，你知道吗，我特别想假装没看见你给我打来的电话，只是我的良心和职业道德阻止了我……”
布鲁斯坐起身，靠在床背上，克拉克手尖轻碰了一下点开了扬声器。
凯特的语调也带着一点沮丧，她说道：“你看过新闻吧，克拉克，要不是大案子谁想在圣诞节出来干活呀？”
克拉克继续说道：“最近能说到大案子的，也就是阿芙洛狄忒酒店爆炸案了，托尼在场，我问过大致情况，可是这个案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联合调查组已经查清了遇难者身份，在12.25阿芙洛狄忒酒店爆炸里，其中有三人来自大都会，于是FBI总部要求大都会分局派出探员加入专案组协助调查。总部要求我们完成这三人背景调查。”
凯特没向克拉克介绍案情，因为她知道幸存者中的托尼·斯塔克是克拉克的好朋友，克拉克肯定会关注案件的情况。
“我能问问，”克拉克说道：“为什么是你吗？”
“我在……”凯特声音低了下去：“我在纽约度假。”大都会FBI分局就将这个任务指派给了她。“你哄哄妮娜，要小公主别生气，我家小妮子已经揍了我一顿了。”凯特开着玩笑，说道：“不过，咱们得工作了。”
“我知道……”
“卡拉汉探员……”另外一个显得有几分平和的男声被收入手机话筒里，克拉克当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是之前阻止凯特联系他的科尔森，这位神盾局特工轻声说道：“请问肯特先生在哪里？”
“克拉克，你在哪？”凯特说道，语气正经起来：“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国土……那什么……咳咳……”
“神盾局。”科尔森嘴角弧度都没有变地说道：“你可以直接叫缩写，神盾局。”
克拉克没有直接回答，他“嗯”了一声。
“……嗯，好，”凯特捂着手机话筒和科尔森说了几句，这才说道：“科尔森特工要跟你说话。”
科尔森这才开口说道说道：“你好，肯特先生，”很明显，凯特那边也开着扬声器，科尔森问道，语气里带着再自然不过的疑惑：“你在哪里呢，肯特先生？”
“很不幸，”克拉克说道：“我也在纽约。”
“是吗，”科尔森说道：“我的上司给我指派了新的任务，你的搭档需要你，肯特先生。”
克拉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对着手机，跟凯特说道：“你在哪，我来找你。”
凯特回答：“纽约警局。”
“好，我马上到。”克拉克挂断了电话，他看向一声不吭的布鲁斯，这人就这么斜倚着身子歪着头看他，克拉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手滑入针头和手的缝隙间，握住了布鲁斯的手，说道：“我可是把我超人的信誉都交给你了。”
布鲁斯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当然。”克拉克的回答没有犹豫。
布鲁斯笑了，浅笑，眼里却溢满了愉悦与笃定，他说道：“假如你失控了，我保证会轻点下手。”
克拉克深深地瞧了这人一眼，手尖揉了揉他虎口的硬茧，探身过去索了一个吻，说道：“我如果受伤，黄太阳会让我迅速愈合，我的氪星基因让我的身体甚至不会留下一点伤痕，”克拉克十分认真地说道：“下手果断些，没有必要心疼我。”
“好。”
克拉克下了床，他走到落地窗前，克拉克穿好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手尖撩起垂落在地上的厚帘子，一丝阳光投了进来，雪亮，外面一片晶莹雪白的世界，看起来干净极了。
“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我们真正的完完全全地在一起吧。”克拉克穿好衣服，转身对往盥洗室走去的布鲁斯说道：“这个奖励，怎么样？”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