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这一秒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惊奇, 他陡然间发现,他被一个女孩这般顺利的骗过了,玛莎妮娜说道, 玛莎妮娜脸上还带着笑:“作为回报, 让我告诉你一个真相……”

  洛基吃惊极了,他说道:“是什么?”

  “你在平行宇宙里, 洛基, 这里没有人认识你, 也没有人会找你,感激你告诉我关于时间宝物的信息,”玛莎妮娜说道:“哦,对了, 别难过,你不是第一个被我骗的男人。”

  玛莎妮娜纤细白净的手就那么看似轻柔地落在了洛基的肩上,她手指微曲, 那纤细的手指头轻轻抓住了洛基的肩膀,手心下压,洛基却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比他一脑子肌肉的兄长的力气还要大, 他耸动着身体, 却半点也动弹不得。

  如果洛基知道东方古国的一句谚语, 他就知道他的境况能用一句老话来形容——终年大雁却被雁子啄了眼。饶是洛基演技颇佳,他此时也无法控制地垮下了脸, 玛莎妮娜松开按住洛基肩膀的手, 她还可爱乖巧地歪了歪头, 眼睛俏皮地眨了眨, 问道:“我美吗?我又无辜又漂亮对吗?”

  洛基只觉得心头有一丝小火苗“呲”地冒了起来, 然后他压下言语间的温柔, 冷冰冰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平行宇宙?”

  “洛基,”玛莎妮娜眨了眨眼,问道:“你是不理解什么叫平行宇宙,还是你不清楚你为什么来到了平行宇宙?”玛莎妮娜打量着洛基的表情,她“啧”了一声,说道:“看起来都不知道,”莫名的,玛莎妮娜说话的口气让洛基听起来有些火大,洛基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蠢蠢欲动,玛莎妮娜继续说道:“那我解释给你听。”

  “多元宇宙包含了无限的可能性,理论上来说,只有一个人做出一个不同的选择,一个新的平行宇宙就会诞生,”玛莎妮娜说道:“而你到了我们的世界,我推测你是无意间穿过了天然的反物质音爆第五维通道,”玛莎妮娜瞧着洛基略显茫然的视线,她话里刻意地流露出一丝轻蔑,说道:“这么说吧……”

  玛莎妮娜说道:“从原始地球诞生开始,我们这个世界经过诸多选择的演变,最后成为了现在这个模样,两个独立的玻璃球,必须由反物质音爆第五维通道连接起来,你就来到了我们平行宇宙的太空里。”

  洛基嘟囔了一声,近乎喉音,他以为玛莎妮娜听不清:“……彩虹桥?”

  “洛基,”玛莎妮娜侧过身子,她微微屈起手指头,手指尖在洛基的脸颊上轻轻地带过,她炸了眨眼,看到离她不过一臂之遥的洛基眸光闪动的模样,玛莎妮娜说道:“我很感激你告诉我的掌控时间宝物的信息,我很抱歉我骗了你。”

  洛基听着玛莎妮娜说道:“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我的父亲的另一半因为那场恐怖的意外和灾难过世了,我无比渴求能够逆转时间带我的家人,”玛莎妮娜说道:“但是……但是也没有那么抱歉,”洛基的睫毛翕动着,他眸光闪烁,玛莎妮娜微微向前低着头,她呼吸的气流都能喷在洛基的身上,她说道:“你跟我说的你的童年,我猜也是真的,对吗?”

  “当然是真的,”洛基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狡黠地继续说道:“我很难过,妮娜你欺骗了我。”

  “不,不,不,洛基,”玛莎妮娜手指尖在洛基眼前晃了晃,她说道:“你的故事肯定是真的,但是你必然隐瞒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你说你的家人有你的母亲,兄长和父亲,我很好奇你的父亲为什么排在最后,是他不爱你?漠视你?还是伤害你?”

  洛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目光冰冷又带着怨毒地盯着玛莎妮娜,玛莎妮娜笑了笑:“看起来,bingo!”

  “那么,我第二个猜测就是……”玛莎妮娜拉长了调子。

  洛基大声斥责道:“够了,闭嘴!”

  洛基的呵斥压根没有吓到玛莎妮娜,她继续说道,语气轻跳,她说道:“你也不是你母亲的亲生儿子,对吗,”玛莎妮娜的手指头挡在洛基的唇前,她说道:“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不是吗,洛基,为什么你的父亲的注意力会永远聚焦在你的大哥身上。”

  “因为呀,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玛莎妮娜揭破了洛基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你所渴求的继承人的位置,你的父亲后继者的许诺,因为你与他们没有一点血缘的联系,对你来说,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美丽却从不真实。”

  “哦,我的洛基,”玛莎妮娜沉下脸,她说道:“别露出这种想吃了我的表情,你想想,洛基,你想勾起我的同情心,想利用我和我的papa的善意,”玛莎妮娜捏住了洛基的下巴,她说道:“你唯一失算的是,你遇到了一个演技比你还好上一线的人,只不过是我技高一筹而已。”

  玛莎妮娜捏着洛基的下巴,湛蓝色的眸子径直地看着洛基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洛基盯着玛莎妮娜湛蓝得如同海洋般的深邃眼睛,他根本无法形容他心底翻涌的如同海浪般的情绪,从来没有人这般轻易地揭破他的谎言,轻描淡写的几句就撕开了他无辜纯善的伪装,洛基辨别不出他心底的是愤怒,是羞赧还是……

  那一点点的无法辨别出的,像是羽毛扫过他的心脏的“痒”。

  玛莎妮娜补了最后一道:“你的父母和兄长看起来还是很溺爱你的,”洛基的愤怒一瞬间压过了心底其他的情绪,玛莎妮娜故意激怒着洛基:“你压根就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这里的社会,玛莎妮娜有几分特指哥谭的意思,哥谭人仿佛天生就会说谎。

  洛基抬起左手,他手落在玛莎妮娜肩上,玛莎妮娜感觉到洛基不同刚刚伪装时的冰冷,他的手心温柔暖和,他瞧着玛莎妮娜毫不在意甚至毫无警惕的表情,他心里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激烈了,洛基左手飞快的一动,掐住了玛莎妮娜的脖子。

  “我就知道,洛基,”甚至此时,玛莎妮娜说道:“我踩碎了你傲慢的面具,你是不是想杀了我?”玛莎妮娜纤细的脖颈被洛基握在手中,仿佛洛基使一点力气就能掐死眼前的美人。

  洛基右手在腰间一滑,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他把他锋利的反射着光芒的匕首抵在了玛莎妮娜的动脉上,而玛莎妮娜此时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依旧无悲无喜地瞧着他,那双眼睛里洞悉与闪亮的光芒依旧灿烂得如同星辰一般。

  她,玛莎妮娜,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点不害怕他会伤害她。

  从来没有过!

  此时洛基没有意识到,玛莎妮娜并不是相信他不会伤害她,而是玛莎妮娜笃定,他无论如何也伤害不到她。

  洛基从他记事到现在,他从来遇到过这种情况,洛基把刀刃往脖颈近处逼了逼,他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应该害怕我,你应该服从我,你应该……”

  “我应该什么?”玛莎妮娜截断了洛基的话头,她说道:“我应该尊你为主人?”玛莎妮娜呲笑了一声,她抬起手,徒手抓住了洛基的匕首,她的手微微握紧,洛基目眦尽裂地看着他锋利的刀刃被捏成了一个金属棍子,玛莎妮娜说道:“让我教会你一件事,洛基?”

  在洛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恍然,洛基就被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绳子捆成了粽子,玛莎妮娜说道:“在没有知道你敌人能力的情况下,不要亮出你的底牌。”

  玛莎妮娜微微闭了闭眼,她湛蓝色的眸子慢慢红了起来,如海洋一般的颜色被炽热的红光所代替,当这双蓝色的眸子被火红色所替代发出轻微的光芒之后,洛基就看着两道红色的热视线从眼中射了出来,在他的身侧,划开两道深深的火焰痕迹。

  就在热视线划过桌布和泥土平面的瞬间,桌布烧了起来,露出桌布底下的泥土,而泥土中的石头被灼烧成了熔化的岩浆。

  玛莎妮娜勾起的嘴角弧度慢慢淡去,她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深夜讲述神鬼故事的幽灵那般说道:“以及,你应该害怕我。”

  下一秒,洛基还没来得及露出恐惧的眼神,他就觉得后颈一痛,他晕了过去。

  ……

  玛莎妮娜站在禁闭室的单面玻璃外——这间是禁闭室蝙蝠侠出资,康斯坦丁倾力打造的绘满了禁魔结界的独立小黑屋,玛莎妮娜看了眼歪着身子手撑在玻璃外沿上的夜翼,玛莎妮娜打量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洛基,开口说道:“迪克,我觉得这小子被我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