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莱恩站在星球日报采访室外的走廊里, 她手撑在走廊窗户的窗台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露易丝的视线穿过擦得锃亮的玻璃, 看到了远处大都会城市的断壁残垣, 星球日报的金色大球砸的粉碎，摔破在地上。
露易丝看着砸在地上的金色星球, 还有人围着看——她露出一丝笑——大都会的人总怀疑超人住在他们的这颗球里, 吉米挠了挠头,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们时讯栏目的负责人，露易丝偏过头，看向了他, 吉米叫了一声：“露姐？”
“嗯？”露易丝发出一声鼻音。
“里面两位大佬呢，”吉米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一个人hold住吗？”
“你知道吗，吉米, ”露易丝挑了挑眉，用一种看憨批的眼神看着吉米，说道：“就算你声音再低, 酥皮也是能听见的。”吉米露出惊恐的小表情, 她继续说道：“老实说, 我有点紧张，毕竟我要见的是两个超级英雄联盟的代表。”
露易丝伸出手, 她拧动门把手, 推门走了进去, 第一眼就看见托尼, 放松坐在沙发上的托尼西装革履, 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超人嘟囔了一句，露易丝还是听清了，超人说着：“怪不得戴儿推了三天值班呢！”
露易丝拿她的职业素养发誓，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超人抬起头，他冲着露易丝露出一丝微笑，他说道：“好久不见，莱恩小姐，请坐。”
托尼看了眼露易丝，纽约富豪点了点头，顿了顿，嘟囔道：“我就没睡好，该死的就应该让队长来！”
距离末日之战结束已经三天了，而托尼没有睡好——那为什么没有睡好呢？
老实说，车飚得越来越快了。
露易丝深吸了一口气，她心底的激动被压了下去，她客气有礼的点头回应——这一次可是星球日报全球独家的关于“末日之战”胜利后的采访，她非常专业，语气极为平静地说道：“好久不见，酥皮，初次见面，斯塔克先生。很荣幸今天能够在这里采访你们，我想，我能从二位的口中得到一些有关末日之战的独家资讯？”
没忍住，托尼又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了一滴眼泪。超人拿起茶几上另一杯属于他的星巴克，他的咖啡没开封，转手递给了托尼，托尼猛灌了一口咖啡，纽约富豪瞥见超人打趣的眼神，嘴里憋出一句话：“你比我好多少，你个光合作用星人！”
超人到底没忍住他的嘴炮，他带点炫耀地说道：“所以蝙蝠侠还在休息。”
饶是经验丰富处乱不惊的露姐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天知道现在推特上顶在“爆”这个热门上的是蝙蝠侠和超人这一对以及托尼和神奇女侠这一对在战后热吻的照片——最重要的是，这个照片是“超快吃狗粮”发出来的。
露易丝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手握拳头，抵在嘴前，问道：“我准备了一些问题，两位，”露易丝压低了声音，说道：“花不了你们多少时间。”花不了你们多少时间，请你们正经点！
超人摊了摊手，说道：“请。”
露易丝摁开了录音笔，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现在都知道，酥皮你在战后宣布，我们地球再也不会遭遇来自天启星的威胁，这是什么意思？”
“最大的功臣”仰着头灌下最后一口咖啡，眼尖的露易丝看到了纽约首富脖子衬衣下面一小枚红色的印记，露易丝的眼神哆嗦了一下，飞快地看向了超人，超人勾了勾唇角，露易丝没忍住白了酥皮一眼。
蓝大个耸了耸肩。
托尼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湮灭达克赛德身体力量的来源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里我可以说，那是融合了相当于两个宇宙原始时间与力量的第四维和反物质爆音能量的综合素能，和我们现有理解的三维空间实存能量不同，这种能量近似于天启星原始母盒的能量，但要比原始母盒更好控制。”
托尼抬起头，看到了露易丝不加掩饰的听不懂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不想承认，这是我有史以来设计的最可怕的武器，一次性使用武器，”托尼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从载体里提取了第四维和反物质爆音能量的综合素能，我们只用确定，我们用综合素能打中达克赛德。”
露易丝竭力跟上思路，她问道：“什么意思？”
“人们看到的那个和傻大个战斗的达克赛德是达克赛德的‘分/身’，”“傻大个”一点也不介意地耸耸肩，托尼继续说道：“‘分/身’认为我们不知道这一点，正面的战场，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除了一个人，全部战力都只用来吸引注意力。而我们的关键穿过母盒打开的空间门，独自潜入了天启星。”
露易丝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观看的“末日之战”的视频，问道：“除了蝙蝠侠？”
“嗯，”超人应道：“除了蝙蝠侠。”
“但是，”露易丝手摊了摊，说道：“恕我直言，蝙蝠侠是个普通人，这个任务……我很抱歉，酥皮，我不是质疑蝙蝠侠的能力，而是假如蝙蝠侠在完全陌生的外星遭遇了敌人，那岂不是……”
托尼看了超人一眼，他没说话——因为蝙蝠侠还带着个一周就完成了成人发育的小妮子，小妮子不仅战力强大还挺服从命令。
超人这样说道：“我们相信蝙蝠侠，不过，”超人接着说道：“蝙蝠侠注射了改良版的强化体质的绝境病毒，他的身体素质和队长不相上下。”
“所以，就这么简单？”露易丝问道。
“对，”托尼毫不心虚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在上一个时间线世界将近毁灭之后，在两个宇宙在自然的吸引完全融合之前，时间和空间逆转了新的时间线，来自超女的情报，不为外星敌人所知道的超女的战力，她从已经湮灭的时间里带来的综合素能——就这么简单。
一发压缩到极致的子弹取走了达克赛德的性命。
“一点也不容易，”超人摇了摇头，他话里带着一点轻叹，他说道：“蝙蝠侠杀了人。”
露易丝一愣，立刻反驳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酥皮，那是外星人，想要毁灭地球的外星人，他该死！”
“别在意女士，”托尼开口说道，话里有几份调笑，他说道：“谈到哪只大蝙蝠的话题，你要习惯我们的酥皮就是这么杞人忧天多愁善感，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可是蝙蝠侠，对吗，卡尔？”
超人白了托尼一眼，他没忍住，说道：“托尼，你怎么擦拭女侠脸上鲜血的时候，满眼满目都是心疼了，看在拉奥的份上，那可是亚马逊的公主，全世界最优秀的超级英雄之一的神奇女侠。”
露易丝敢说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再次被口水呛到。
露易丝从来没有想过她采访的话题会不受控制的偏题这么多，她刚要开口想把话题拉回来，托尼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腕表，托尼手尖在弹出的虚拟屏幕上点动，露易丝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一份打包起来的战斗资料传送到了她的手机里。
“别的不必细说，”托尼难得绅士地说道：“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在资料整理上，我可比你们的酥皮靠谱的多。”
“这是当然，”出乎托尼意料的是，超人一点没有否认的意思，托尼刚想露出一个笑容，就听见超人说道：“我一般不整理资料。”有人会替我完成这个工作。
“有人”是谁就再清楚不过了。
托尼的笑容僵住了，字面意义上的僵住了。
露易丝一目十行地看着打包过来的资料，她有点走神，没听懂超人的言下之意，她看到了绝境病毒的标题，末了，她问道：“我能公开绝境病毒的信息吗？”
“当然，”托尼说道：“顺便一说，我也注射了这种没有副作用的基因级别改造病毒，它最大作用就是修复人体细胞器官等，不久以后斯塔克工业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我相信，这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接下来，露易丝又问了不少问题，超人和托尼都措辞谨慎地回答了。
“我很高兴，作为大都会最普通的一名市民，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希望我们未来的生活安宁而又和平，”末了，这个年轻的女记者合上采访的本子，她问道：“最后我想问你们，艾尔先生、斯塔克先生，在战争结束之后，你们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托尼绽开一个笑容，他瞧了眼超人，超人嘴角也勾着个大大的弧度，托尼说道：“两对情侣的那种约会你听说过吗？”
理论上来说，是三对约会。
大都会FBI分局地下停车场。
凯特刚把车停好, 急匆匆地往电梯走，从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她下意识地往刹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看见一辆黑色SUV一个潇洒的漂移倒车停进了车位里。刺耳的刹车声尖锐而刺耳, 地上黑色的刹车印漆黑明显。
但漂移停车停得着实漂亮。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凯特还是看清了SUV的车牌。
时间不早了, 距离上班还剩下两分钟。
年轻的女探员抬手摁下了上行的电梯键, 心里忍不住冒出了念头, 不愧是蝙蝠侠的男朋友——快迟到了不也会飙车嘛。
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凯特扭着头看着脚步匆匆往这边走的克拉克，她抬手挡住了电梯的门等着他的搭档。
克拉克脚步急促地走到电梯口，凯特打了个哈欠, 说道：“早啊，克拉克，”凯特眼里还挤着泪, 四下撇了撇，身子凑近了些，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快迟到了就飞过来嘛……对了, 我跟你说, 昨晚你发给我的解剖报告扫描版我已经收到了, 现在现场勘查已经在现场搜索作案凶器了，我们等下上去打了卡, 我们就去现场……”
“我不是……”克拉克一声低声的呢喃几乎是从嗓子里冒出来的。
“我看了你做的伤口刀模, 作案凶器是匕首对吧, ”凯特自顾自说着, 她看着克拉克点了点头, 也没听清楚克拉克嘴里发出的低喃声, 继续说道：“还真是惨了，这个受害者是个匕首收藏爱好者，光是收藏的不同年代的匕首你知道有多少把吗？”
如果现在凯特看克拉克一眼，她就能从克拉克的眼里看出“你就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这句表达强烈的话。
克拉克在凯特看不见的角度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配合地问道：“多少把？”
“就CSI现在找到的，”凯特做了个“我的上帝”的口型：“一百七十八吧，这还只是不同年代的收藏，CIS还没有采样特殊材质的匕首。估摸着加起来得有四五百把！”凯特最后还是把“我的上帝啊”喊出了口。
克拉克开口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确定，作案凶器到底是凶手带入案发现场的蓄意谋杀，还是就地取材的激情杀人？”凯特一脸“你加油”的凄苦假笑冲着克拉克比了个“OK”的手势，克拉克微微蹙了蹙眉，这般说道：“我知道了。”
凯特似乎松了口气，她问道：“你有什么思路吗？”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打了上班卡，克拉克十分专业地回答道：“看看匕首伤口微量金属残留能有什么线索吧，现场勘查那边的金属元素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
凯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道：“那我给你去买杯咖啡，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凯特透着朦胧的泪光看到克拉克摇了摇头，说道：“红茶就好，谢谢。”凯特比了个OK的手势，抬脚往大门外走去。
等到凯特卖完咖啡和红茶去而复返，凯特视线穿过百叶窗，看到克拉克坐在办公桌前，左臂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微微倾斜靠在椅子扶手的方向，右手握着鼠标，视线聚焦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凯特敲了敲门，办公室的主人回答道：“请进。”
听到敲门声，办公椅上的人坐直了身子。
老实讲，凯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总觉得哪里有那么点不得劲，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凯特就觉得那种微倾着身子坐着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
贵气？
克拉克开口说话，打断了凯特的思绪，他说道：“想什么呢？”
凯特一怔，抬起头，摇了摇头，问道：“有结果吗？”
“算吧，有结果了，我稍微处理了一下，”克拉克这样说道，见到凯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微微推了推电脑屏幕，让电脑显示屏侧向凯特的方向，说道：“CSI那边的检测结果出来。”
凯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金属报告上最后的结论，疑惑地重复了一下：“未知金属？这算什么结果？”
克拉克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点了点鼠标，金属的原子结构显示了出来，用近乎于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这是未知金属的原子结构模拟图，根据我最近收集的一些情……”克拉克顿了顿，口风一转，把情报这个词，换成了“讯息，这是个斯塔克工业，准确的说是托尼发明的KP-3596纳米记忆金属。”
凯特挑着眉看着这份就CSI的设备绝对拿不出来的分析报道，有那么惊喜还带着点好奇地问道：“这你男朋友做的吗？”
克拉克这般说道：“是我自己的做的，”克拉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用了一些家里的小工具。”克拉克见到凯特还想闲聊，继续说道：“这个金属模拟结构的确认就是最大的线索，我记得你刚刚说你猜测这可能是一起激情杀人案件？”
凯特点点头，她品了品纳米记忆金属这个听起来就很昂贵的名字，问道：“你怎么看？”
“你是说，”凯特眉头紧皱起来，说道：“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件。”
克拉克微微点点头。
“那有一个问题，”凯特说道：“既然这把匕首这么昂贵，为什么会这么随意地被受害者收藏？”
克拉克点击鼠标的手停了半秒，还是解释道：“大概三个月前，小丑抢劫了企鹅人的黑市拍卖会，事件虽然被蝙蝠侠及时处理，但是拍卖会上，还是有一部分的拍品被人趁乱抢走。其中就有一把KP-3596纳米记忆金属的匕首。”
克拉克手尖跳了跳，放出了一张匕首的照片——这一把匕首刀刃上裹着黑黄色的锈渍，刀把处堆叠着锈渍和污垢，看起来很有时间感和廉价感。
凯特手按在克拉克的肩膀上，忍不住问道：“你男朋友知道吗？”
克拉克没有动，这样回答：“他目前还不知道。”克拉克看着凯特有些吃惊的表情，克拉克很清楚凯特的思路，作为克拉克的男朋友蝙蝠侠不知道这件事情？克拉克没有解释，说道：“而我之所以说有结果是因为，这个KP-3596纳米记忆金属的核心技术的纳米记忆程序，而所有记忆程序都需要有纳米级芯片作为技术支持，而记忆金属形态转变除了靠钢铁侠战甲加载的人工智能管家，还可以通过远程卫星信号进行操作。”
凯特：！！！！
“可……可以定位？”凯特的音飚高了三度。
“理论上是可以，”克拉克眉眼不动地说道：“但是需要通过特定授权的服务器转换信号。”
凯特的声音飘了起来，她问道：“克拉克，你能给斯塔克先生打个电话吗？”
克拉克的手机屏幕朝下盖在桌面上，屏幕亮了，是一条来自托尼·斯塔克的短信，很明显是账号编号和授权密码。
克拉克晃了晃鼠标，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他在网址栏里非常熟练地输入了一个带有stark单词的网址，把短信上的账号编号和密码输入进了网页打开后的账号和密码框里。
凯特的眼睛都直了，她看着屏幕上清晰显示出的军事卫星地图影像，凯特手尖儿发颤地指着精准定位后连接街头监控拍到的高清凶手照片。
凯特在克拉克办公桌边来回走了两趟，说道：“我去组织人手准备抓捕！”
“稍等，”克拉克语调一点没变地说道：“现在还不确定凶手是否持有KP-3596纳米记忆金属变形程序，如果要开展抓捕行动的话，最好带上逆记忆金属变形程序信号器。”克拉克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道：“最多两分钟。”
凯特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问号：“嗯？”
此时，从负一楼楼梯处传来嘈杂的喧哗声，“钢铁侠”“斯塔克先生！”“……能签个名吗？”
“我来处理公事的，先生们，让一让。”
凯特疾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探头往办公室门外望去，就看见托尼穿过强捺激动的探员们往克拉克办公室这边走过来，凯特失声道：“你管这叫稍微处理了一下？克拉克，你跟韦恩先生学坏了吗？”
凯特看着克拉克微微张了张嘴，然后闭紧了嘴巴。
托尼走到办公室门口，客气的朝着凯特点点头，他手一动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外卖袋子抱住的四四方方的小片物品，“你好凯特，”托尼微侧着身子往里看，他看到了端坐在电脑前的克拉克，挑了挑眉，说道：“程序会自动加载进的手机，我的智能管家会在线协助处理。”
“谢谢，斯塔克先生。”凯特十分感激地说道：“那我去楼上组织抓捕行动。”
托尼抬起手，按住了将要离去的凯特的肩膀，问道：“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托尼的余光看到办公桌前的那个人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意思。
“什么？”凯特有些茫然，她也觉得今天从上班开始她就有种说不出的不得劲，但又形容不出来。
而此时，克拉克在他的办公室桌后说道：“今天的抓捕行动我就不参加了，辛苦了，凯特。”
“好。”凯特应道，凯特胸口那种堵得慌的感觉愈发强烈了，眉毛眼睛团在了一起。
“哦，”托尼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说道：“那我建议你可以去楼上看看电视。”
凯特顶着一脑门子问号组织了FBI现有的抓捕力量，半个小时后，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大厅里的电视，电视里的新闻右上角标着个“LIVE（直播）”，新闻的标题是正义联盟主席于联合国商讨超级罪犯监狱防御体制。
新闻的镜头是仰拍的，三原色的超级英雄从天而降，落在联合国大厦的广场上中心。
凯特抬起手，手撑在额头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