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業的通缉令终究是挂上了街头。

  “安吾说, 是猎犬。”太宰治晃荡着椅子,手里拿着手机:“两个人,已经到横滨了。”

  谷崎润一郎欲言又止。

  坂口安吾先生, 这么泄露政府机密, 不会被挂上zheng//治//犯的名号吗。

  他转过头,看办公室另一头, 风奈川浅香和江户川乱步对着一份资料看,好奇是什么东西,于是发问:“乱步先生,你们在看什么?”

  “猎犬的资料。”风奈川浅香顺口回答。

  她手里这份资料, 猎犬每名成员的信息、异能, 都和军队电脑上记载的分毫不差。

  这是先生给她的。

  让她有备无患。

  江户川乱步很好奇这机密到极致的资料的获取方式。

  那可是军警的最高级别作战部队, 猎犬, 多数人连部队名称都没听说过。

  风奈川浅香理所当然的骄傲道:“先生无所不能。”

  区区猎犬资料。

  只要先生需要,首相的情人是谁这种情报都能轻易拿到手。

  谷崎润一郎惊恐的睁大了眼,然后闭上嘴。

  比起可能成为zheng//治//犯的坂口先生,还是浅香小姐.......背后的先生更适合进军警的监狱。

  作为风暴中心的凉宫業却非常淡定。

  又不是第一次被猎犬追杀了。

  “上次和我交手的是那个瞎子。”黑发的青年坐在沙发上,血红的眸里倒映着蓝发青年的身影:“他很麻烦。”

  解散马甲需要到无人注视的地方, 但条野采菊的粒子化,无处不在,如蛆附骨般,死死的咬住猎物不松口。

  “不过还好。”凉宫業接着说道:“他玩心很重,会故意把我放走。”

  所以就很容易逃脱。

  音无弦乐对凉宫業对条野采菊的评价表示异常赞同,的确是麻烦的男人。

  “他不是傻子, 第一次吃过的亏, 第二次就无效了。”

  所以。

  “......你暂且不要出门, 凉宫。”

  萨琳娜挑眉:“大人.......”

  如果凉宫業不出门, 猎犬又找不到其他成员,只会冲着侦探社的风奈川浅香去。

  “殿下,我和你说的事情。”音无弦乐抬眼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宇笙羽枳。

  宇笙羽枳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他抱怨道:“不就是保护那只金丝雀吗,她自己选的侦探社,就让她的侦探社保护她呗.......”

  “殿下。”音无弦乐他和风奈川浅香一副水火不容易的样子,失笑道:“辛苦了。”

  *

  音无弦乐没想到,凉宫業下落不明,先被找上的不是风奈川浅香,而是他。

  白发的军警单脚踩在椅子上,拦住了他的去路,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单手扶着腰边挂着的军刀:“音无君,好久不见。”

  只是出来买个午饭的音无弦乐:?

  晦气。

  他微笑:“好久不见,警察先生。”

  早知道会遇到条野采菊,他宁愿去食堂面对之前情报组同僚,或者遇到立原道造中原中也什么的,也不出来。

  这个该死的抖/S。

  他胳膊幻痛。

  条野采菊勾起唇:“之前请音无君做我的协助人,结果却没有音无君的消息,真让人伤心。”

  音无弦乐无奈摊手:“杀人魔没有找过我,我也不好打扰你。”

  “说起来。”条野采菊把脚从凳子上拿了下来,向音无弦乐的方向走了几步,将他的退路彻底堵住:“两个月前,音无君还只是普通的黑手党,现在竟然已经是首领直属了。”

  -------“况且音无君一个底层成员,也没有做卧底的价值。”

  这是条野采菊曾说过的话。

  “是立下了什么战绩吗?”

  音无弦乐表现的修养十分良好,他眼角微微弯着:“只是运气好,幸得首领提拔,至于违法乱纪的事情.......警察先生,我可一件没做过。”

  条野采菊皱起眉。

  他说的是真的。

  这让他十分不满。

  两个月,不,音无弦乐被他掰断了胳膊,养伤就要一个月,剩余的一个月上班时间,能瞬间升职,不可能没做违法的事情。

  毕竟黑手党的升职,都是要靠战绩实打实垒上去的,否则根本无法服众。

  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十天有九天不在港口黑手党总部的音无弦乐表示。

  只要我没有社交,就不用服众。

  “你跑到这里干什么。”黑发的青年军警从门外的大街上走进这家饭店,金瞳下是三点梅花纹身,正气凛然。

  他看见音无弦乐坐在角落,条野采菊盛气凌人的场面,末广铁肠皱了皱眉:“条野,不要在无辜市民身上发/泄你的恶/趣/味。”

  他一副条野采菊再不走就拔剑大义灭亲的样子。

  音无弦乐的资料还是末广铁肠给他读的,说音无弦乐长得好看的也是他。

  按理来说,末广铁肠这个单细胞动物应该记得音无弦乐的脸。

  “通缉令上没有他。”末广铁肠很执着:“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骚扰人家,在定罪之前,每个居民都有不被当做犯人对待的权利。”

  作为条野采菊的搭档,他对条野采菊动不动用言语去享受可疑人物焦虑的行为已经习惯,但永远不会支持。

  条野采菊:.......

  他懒得和末广铁肠说话了,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头和音无弦乐说。

  “音无君,我先告辞了,但邀请你成为我的协助人,这一条,永远有效。”

  “在你犯下罪行,登上通缉令之前,及时止损。”

  音无弦乐用微笑告诉他。

  你做梦吧。

  条野采菊显然没读懂这个笑容的含义,他只以为音无弦乐还是黑手党对警察的排斥。

  毕竟心跳声是那么告诉他的。

  两个军警一前一后离开。

  【他们的目的地是海方酒店】

  这时候,音无弦乐的餐点好了,他起身去拿:“临时基地?”

  【对,猎犬看来对杀人魔势在必得】

  “浅香有神子保护,本身又在侦探社,不用担心,亚路嘉.......他在港口黑手党找梦野久作玩,也不会出什么事。”

  倒不如说,谁敢找他事,才是最凄惨的。

  音无弦乐今天点了碗豆芽猪排面,高高的豆芽堆成山,他起身又去倒了一杯冰抹茶:“一切都安排好了。”

  包括,那个异常异能者。

  “不过那个电报员为什么会幻化成我的样子?”音无弦乐拿起杯子,指下是冰冷的触感,抿一口,抹茶的清甜沁入喉舌:“如果是随机选择,那也太扯了。”

  他又不是什么幸运e。

  还有,凉宫業的发狂,就代表费奥多尔已经证实了他就是首领。

  那么,如果他是费奥多尔,会怎么利用这一点呢?

  费奥多尔想要毁掉横滨,最重要的,不是摧毁三刻,而是摧毁他的组织,因为只要有风奈川浅香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就不会为敌。

  但显然,和宇笙羽枳相处过的费奥多尔很清楚,摧毁组织是不可能的,而离间,也是不可能的。

  最多做做样子捉凉宫業,再多的,异能特务科不会轻易作茧自缚。

  “有点新奇。”音无弦乐弯了弯眉眼,情绪被睫毛遮盖:“我想看他会怎么,取悦我。”

  想要创造没有异能的世界的,狂妄之人。

  *

  萨琳娜抱着胸,站在一处山崖边,在她身前,是一名身穿燕尾服的蓝白发男子,头部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是风奈川浅香推测出的老鼠基地,废弃煤山。

  红色衣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她很快陷了进去,眼看就要溢到鞋子边缘,淤泥蹭到脚上。

  萨琳娜消失在了原地。

  伊万皱起眉,正四处看找人。

  他的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重新出现的萨琳娜扶着树换鞋,是完全覆盖脚,不怕泥浆溅在脚上的运动鞋。

  女人弯着腰,慢条斯理的把鞋提好,然后抬起头,看见被突然出现的人偶,用一只木质的胳膊狠狠击中后脑,倒在地上的伊万,弯了弯唇角。

  那是一个纯粹的木质骨架,没有套皮。

  伊万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战斗异能者,被击中了后脑,在地上装死,在人偶弯下身想将他拽起来的时候,操控土石击碎了人偶的脑袋,巨大的冲击力让人偶支离破碎,再不能动。

  萨琳娜鼓了鼓腮帮子,也没在意一个没完工的木架子的死活损耗,她后退了一步。

  组合的时候,港口黑手党和国木田独步他们,没少帮忙组装木架子,她空间里一堆。

  十几具木架人偶凭空出现,每一个手中都拿着一只同类的木质胳膊,充当棒球棍一样的武器。

  与此同时,一具完好的,有脑袋有皮囊的人偶从山崖下手脚并用爬了上来,是个橘红头发的女孩,身上穿着白色的连体衣,咔哒咔哒的说着什么。

  萨琳娜嘁了一声。

  费奥多尔不在这个基地。

  她要找的异常异能者也不在。

  浩浩荡荡的木架大军消失,杀疯了的伊万扑了个空,他警惕的看向萨琳娜,背后是升起的土石。

  “浪费我时间。”女人厌烦的看了眼伊万,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是异能者,不能抓起来拷问。

  要不然容易弄死。

  不......神子那混蛋说,这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被洗脑过,拷问也绝问不出什么。

  好麻烦。

  萨琳娜消失后,伊万在原地等了一会,确认她已经离开,拿出对讲机。

  “主人,她走了。”蓝白长发的男人面露狂热:“和您的计划一样。”

  和人偶的搜查不同,费奥多尔就在这个基地。

  废弃矿坑的深处,一红色集装箱内,费奥多尔咬着指甲,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的监控。

  画面是一条街,估计是市政的监控,一个白大褂的医生,牵着一个红裙小女孩的手逛街。

  “杀了他.......我才是首领......”兜帽遮盖的面具下发出声音,人犹如蜡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立着。

  “别玩了,尼古莱。”费奥多尔站起身,对角落的人丝毫不感兴趣,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套警服:“该工作了。”

  被宇笙羽枳识破后,政府加强了戒备,混不进去,果戈里就开始了他的横滨街溜子生活。

  原本港口黑手党和组合战斗时,会出现的棋子也没到手,组合和平撤退,那个组织到底做了什么,让弗朗西斯离开横滨,放弃寻找书,组合走的快,费奥多尔无从得知。

  许多重要计划被扰乱,让他十分不悦。

  不过,他的后手还有许多。

  “欸---”果戈里拖长了尾音:“好狠心啊费佳,那个银狼可是超危险的。”

  小丑先生摇头晃脑的,看费奥多尔没有一点反应,扑克牌遮盖的金瞳中划过一丝失落。

  “好吧好吧,谁让费佳-------你是我亲爱的挚友呢?”

  为了实现他所追寻的自由,他自愿帮助着挚友。

  直至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