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月对徐路栀侵略性的眼神浑然未觉,坦坦荡荡地给她理了理半长不短的头发,笑叹一口气:“再养长点,就可以扎起来了。”

  徐路栀趁势往前,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那姐姐,等养长了你帮我扎好不好?”

  等暑假过去,一定就长长了。

  “好啊。”林倾月满口答应,说得轻飘飘的。

  徐路栀清楚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应一句。不过不要紧,光这样的承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姐姐,吹风机我拿来了。”徐路栀想起正事。

  “不急。”林倾月闲闲地说完,下巴轻点,“你帮我看看戴哪个好。”

  徐路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梳妆台上一气排开数十条项链,从珍珠宝石到珊瑚玛瑙,再到地摊上假的钻石水晶,种类一应俱全,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都很好看。

  是格外出挑的类型,造型别致,看一眼就让人忘不了。

  林倾月的指尖慢条斯理地从这些项链上一一拂过,很是游移不定的样子,浑然不觉自己的发梢正往下淌着水。

  滴答滴答的,顺着圆润的肩头往下,轻易晕湿了薄薄的黑色吊带,本来就轻薄的布料,湿了一小半紧贴在身上,更是诱色惑人。

  徐路栀视力好,几乎能透过沾湿的布料看见里面盈润丰泽的肌肤,还有一圈蜿蜒的蕾丝。

  她有些想笑,又有些焦急,都这样了,还挑什么项链啊。

  林倾月却丝毫不觉得湿衣服难受似的,还在揽镜自照,悠然得仿佛头发不是她的。

  徐路栀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坚决地摇摇头:“姐姐,我先帮你吹头发。”

  项链可以过会儿再挑,等衣服湿透了,意乱情迷间,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说完,她不等林倾月回应,立刻打开了吹风机,有些笨拙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嗡嗡声响彻整个房间,酒店的吹风机过于笨重,徐路栀小小的手腕擎着,有些举不动,只能一直轻轻晃动着,从上吹到下。

  她其实自己也很不耐烦吹头发,以前总是被林姨追着吹头还要嫌烦,现在长大了不好意思了,每次洗完澡都匆匆吹头了事,后来爸妈干脆给她装了个烘干机,省得再计较这些小事。

  举着吹风机吹头的感觉,徐路栀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但这会儿给林倾月吹头,她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而是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姐姐的头发好长,一直垂落到臂弯,需要吹好久好久才能干吧。

  那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多摸摸肖想了很久的长发了呢。

  徐路栀唇角微微翘着,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指腹轻触上林倾月的长发,感受着极度的顺滑与柔软,如同一匹上好的天鹅绒丝缎,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怕林倾月热,她只开了温热的小风,虽然吹起来慢,但是比大风吹头舒服多了。

  慢一点也好,她可以仔仔细细把每一个角落都吹干,湿着头发的话,会很难受的,要是吹空调感冒了,就更不好了。

  徐路栀向来心思缜密,想了半天,却看见林倾月往后靠了靠,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她抬起的一只素手骨节分明,白润柔软,顺理成章地递过来一把梳子。

  徐路栀接过,盯着梳子研究了一会儿,桃木的牛角梳,有着明显的被使用过的痕迹,显然是姐姐常用的梳子。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高兴。有了梳子,就不能用手去触碰林倾月的头发了,哪怕用梳子梳,还是隔了一层。

  徐路栀恋恋不舍地最后轻抚了一下林倾月的长发,不情不愿地改用梳子梳起来。

  林倾月的头发很长很密,但是很顺滑,几乎不用怎么梳,就根根分明妥帖,没有任何打结毛躁的现象。

  让经常早上起来头发乱成鸡窝的徐路栀分外羡慕。

  她一边轻轻梳着,一边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保养头发的呀?”

  林倾月靠在椅背上,头上是温热的吹风机,风力温度都正好,还有小姑娘自告奋勇给她梳头,一下一下力道均匀,一点也没有扯痛,舒舒服服的,她的桃花眼半阖,几乎要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听见徐路栀的问话,林倾月怔了怔,有些迟钝的大脑思索了一会儿,懒洋洋地给出了结论:“天生的吧。”

  徐路栀:“……”天生的美女就是能这样随随便便把天给聊死吗?

  人比人气死人,可是看见林倾月的绝色容颜,她就一点也生不起气来了,心里都是些柔软的念头:是啊,姐姐就是这样天造地设的尤物,没有半点人工的痕迹,美得浑然天成。

  让她一眼就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徐路栀嘴角含着说不出的温柔笑意,仔仔细细地帮林倾月把头发吹干。拿吹风机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拿梳子认认真真地梳,像是打理什么造型一般仔细。

  她想让姐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一直享受,长睫轻敛,唇角上扬,这样就很好看。

  能让她想把心都掏出来。

  徐路栀还在依依不舍的时候,头发终于已经到了吹无可吹的地步,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干燥而不干枯,被梳理得整齐油亮,像一只毛发妥帖的猫咪。

  她把吹风机关掉,丢在一边桌上,却还是舍不得离林倾月远一点,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光明正大地拖延时间。

  顺便偷偷从镜子倒影里看林倾月,她艳丽的眉目舒展着,红唇微抿,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们两个的距离太近,林倾月靠着椅背坐着,她站着,徐路栀俯身的时候,角度恰到好处,能够对林倾月的美貌一览无余。

  只要再稍微往下一点点,就几乎可以碰到她的唇角,浅尝一番姐姐身上的香气。

  徐路栀情不自禁地咂咂嘴,鼻尖充盈着林倾月身上的甜香气息,幽幽忽忽地,却又如影随形,哪怕尽力不去想,也还是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勾引着她。

  徐路栀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找个理由凑过去,尝一尝林倾月石榴红的唇瓣是什么滋味,是不是跟昨天偷喝的红酒一样,又香又甜,让人沉醉。

  到底还是小孩子,道德感分外地高,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在徐路栀脑海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一度占据了上风,最终还是被她坚定地扼杀在思想上。

  她不甘心地轻轻舔着唇,花瓣般地双唇多了几分水润,望洋兴叹的模样像是忍痛把羊放走的大灰狼,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要一步一步来,到时候再享用,会更美味。

  徐路栀一向很擅长忍受诱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把零食藏起来慢慢吃,尽管会在小伙伴胡吃海塞的时候流口水,但等她们都吃完了,她就可以细嚼慢咽享受了。

  用在感情上,她也是无师自通。

  ……

  就在徐路栀打消过分念头直起身子的时候,林倾月恰到好处地刷一下睁开眼睛,桃花瞳深深,明澈地望过来,眼里含着洞若观火的笑意。

  徐路栀霎时间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在林倾月面前暴露无遗,到底还是害羞,不自觉红了耳朵尖,生怕林倾月多问几句。

  虽然不管问什么,她都有把握应对得当,但这份小心思,暂时不想对方知道。

  她宁可林倾月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而不是……那种喜欢。

  不等林倾月说什么,做贼心虚的徐路栀主动开口:“姐姐,你要把头发扎起来吗?”

  林倾月似乎是刚清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伸手碰了碰已经干透理顺的长发,漫不经心答话:“随便。”

  散着热,扎起来又麻烦,怎样都行。

  徐路栀有些头疼,姐姐也太好养活了,这也随便那也随便,让她从何处揣摩姐姐的心思啊?

  林倾月忽的轻笑出声:“怎么,你要给我扎头发吗?”

  徐路栀原本没这个意思,她知道自己扎头发的技术一塌糊涂,跟林倾月比起来简直是弄巧成拙,但听见对方话语里质疑的语气,她反倒生出几分较劲的不服气来。

  她从来不甘落人下风,尤其是被否定的时候,就算拼了命也得证明自己不是不行。

  好吧,既然姐姐总说随便,那她就该强硬一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徐路栀打定主意,气势汹汹地开口:“嗯!”

  少女嗓音清澈娇俏,原本是凶巴巴的,但真的说出口,却是又甜又娇,跟被小奶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毫无攻击力,听得人心口痒丝丝的。

  林倾月怔愣了一瞬,随即扑哧一下笑出声,不由自主开口:“栀栀,你还挺可爱的。”

  徐路栀:“?”

  她明明好凶好有主见,怎么就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今天芒芒也有感谢名单了,要是每天都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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