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栀心思旖旎, 但架不住生理本能,一吃完东西就犯困。

  林倾月刚把垃圾丢到门外,就眼见少女上下眼皮子打架, 脑袋一点一点的, 小鸡啄米一般。

  她忍不住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悄悄绕到徐路栀身后, 盯着少女柔软的颈发看了一会儿,俯身弯腰,情不自禁地轻轻吹了一口凉气。

  徐路栀正半梦半醒着, 晕晕乎乎地想象着姐姐精巧的舌头在她身上游走的情景, 神思恍惚间, 后颈忽然一凉, 她禁不住惊叫出声。

  等反应过来, 意识到是林倾月在恶作剧,她忍不住轻声埋怨:“姐姐——”

  本来是想好凶好凶的, 可是因为困倦的缘故,话说出口绵软无力, 柔软得像一朵云, 嘟嘟囔囔的:“你又欺负我……”

  林倾月在她身后弯唇笑:“嗯, 就欺负小朋友, 怎么了?”

  好理直气壮的样子。

  “姐姐好坏。”徐路栀噘起嘴,有心想再说点什么, 但被困倦遏制住了发声器官, 衡量再三, 最后选择爬上林倾月的床。

  她蹬掉鞋子, 滑溜溜的小鱼一般整个钻进了凌乱的被窝里, 把薄被拉到下巴上结结实实地盖上, 狡黠地笑了笑:“姐姐晚安。”

  徐路栀本来还想说一句:“叫你欺负我,我要睡你的床,让你没地方睡。”

  可是实在没力气说,只能用意念发送了一下,随即合上眼皮,如释重负般沉沉睡去。

  酒店的床又大又柔软,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公主床,但也算是不错。枕头上和被窝里都还残留着林倾月独有的甜香,对徐路栀来说简直是催眠的最佳伴侣。

  林倾月一怔愣的工夫,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眼睁睁看着小朋友一溜烟窜到床上,被子一拉就闭上了眼,随即安静了下来。

  她迟疑了一瞬,单膝跪在床沿上,俯低身子看去。

  徐路栀安安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被子规规矩矩地拉在下巴上,长睫收拢在下眼睑,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双唇紧抿。

  模样乖巧又安静,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

  林倾月把手掌悬在她脸前,只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林倾月失笑,还真的睡着了。

  到底是小朋友,还在生长发育,天天都容易困,吃饱了就睡。

  望着徐路栀无忧无虑的睡颜,林倾月忽然觉得自己也很困。

  尽管距离起床也不过两三个钟头,但睡觉这种事情似乎会传染一般,她打了个呵欠,犹豫了两秒钟,起身把窗帘给拉上了。

  刷的一下,落地窗重新被遮住,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正适合睡觉。

  然而房间里只有一张两米的大床。

  林倾月懒怠地耷拉了眼皮,不用看,就能清晰判断出床上沉睡的小姑娘的方位。

  徐路栀睡得乖,只占了大床的一小半空间,规规矩矩的,也不乱动。

  林倾月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弯唇,拼个床,问题应该不大吧?

  毕竟,她真的很困诶。

  ……

  没有过多犹豫,林倾月三两步绕到了床的另一端,外衣轻飘飘地坠落在沙发上,肩头和小腹白得反光。

  她长腿一迈,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另一边的床沿,长发散逸在床头,被林倾月随手拢过。

  离徐路栀最远的另一边角落里,女人安稳地闭上了双眼,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随即林倾月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身上空空荡荡的,没有被子。

  虽然她不怕冷,就算有被子也只是盖个小腹,但被子这种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林倾月抬手向下探去,本来她的体温就低,室内空调开得凉,裸露在外的腿更是凉嗖嗖的,跟冰块似的。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在黑暗中艰难地辨认出,所有的被子都被徐路栀结结实实地裹着呢。

  小朋友看着怕热,结果睡觉的时候却意外地规矩,把自己用被子裹成一个茧,结结实实的,谁也动不了。

  林倾月拽了拽露出来的一片被角,试了试,纹丝不动。

  徐路栀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床被子上了,跟宝贝一般,抱着不许任何人动。

  林倾月给气笑了,小小年纪,还挺霸道,认定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放手,也不管道理在谁那边。

  罢了罢了,没有被子也不是不行。

  人躺着睡觉的时候不能没有被子。

  尤其是在身旁的小姑娘睡得香喷喷的时候,甚至还会无意识地哼唧两声,小动物一般,分外惹眼。

  林倾月本来也不计较这么个被子,可是看着徐路栀睡,她就突然特别地想要了。

  本来丝毫不在意的酒店薄被,这会儿跟什么战略物资一样,让人眼红耳热。

  再让前台送一床来也不行,还得是徐路栀身上那床。

  似乎只要盖着这条被子,就能睡一个香喷喷的觉。

  林倾月不自觉地把两者给画上了等号,寻思了一会儿,毫不留情地把空调给调高了整整八度。

  临城酷热的夏天中午,三十度的冷风空调。

  听起来几乎是疯了。

  林倾月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几分钟,很快全屋的温度就迅速上升,中央空调不知疲倦地吐着风,刮到人脸上也是温热的。

  本来就嫌热,这会儿更是浑身都燥。

  林倾月桃花瞳一沉,盯着徐路栀看,被裹成茧子的小姑娘仿佛浑然不觉般,依旧安安分分地睡着,只是脸颊微微染上了几分温度,成了漂亮的红色。

  林倾月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一个浅浅的梨涡被戳了出来,又迅速消失于无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年纪。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徐路栀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小小的身子扭动,把被子扯得松了松。

  林倾月看见机会,趁机扯住被子的一角,轻轻松松往外拽。

  徐路栀似乎梦里也觉得热了,抬手就把被子往外推,里应外合,半分钟过去,林倾月已经抢到了小半条被子。

  她把被子抱在怀里,耀武扬威地挑眉,仿佛缴获了什么战利品一样。

  盯着睡得不安分的小朋友,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点了点。

  这不碰不要紧,一碰之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徐路栀觉得还是热,闭着眼睛就把手往下伸去,抓住了裙摆。

  林倾月不解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恍然了悟到,这是嫌太热了,要脱衣服了!

  少女身上只穿了条薄薄的连衣裙,本来就轻薄,甚至可以隐隐看出内衣的花色,再这么一脱,岂不是……

  林倾月暂时还没法接受和光溜溜的女孩子一起睡觉,她当机立断,放弃了好不容易抢到的被子,转而抓住了徐路栀不安分的两只小手,抢在对方露出底裤之前给停下来。

  然而林倾月眼神实在太好,小姑娘动作又太快,于是一瞥之间,她清楚看见了一角。

  草莓碎花的……还挺可爱。

  纯棉的质地,似乎还有点透,隐约可以看见白嫩的肌肤。

  林倾月赶紧挪开视线,生怕看见更多什么不该看的,随即把徐路栀的两只小爪子握在一处,另一只手快速帮她把裙摆拉好。

  似乎是因为太热的原因,她的指尖沾上了点若有若无的水痕。

  林倾月不以为意,对着不安分的小姑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认命一般把空调调回二十二度,随后盯着徐路栀研究了一会儿,确认微红的小脸又褪回了原来的白嫩,这才放开徐路栀的手腕,放心地重新抱起被角。

  下一秒,少女的眼睛刷的睁开,在黑暗中猫一样地闪着光,只一瞬,又迅速合上,作出熟睡的模样。

  仿佛是不甘心被子被抢去一般,一双灵活的小手凑上前去,轻而易举地把被角重新拽了回来。

  紧接着,是林倾月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失去平衡,被扯着往床上跌落。

  猝不及防地落入少女柔软馨香的怀抱中,被徐路栀两条手臂紧紧交扣着,箍在身上动弹不得。

  似乎是黑暗能让人的胆子更大,徐路栀紧闭着双眼,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林倾月的重量,体会着压在她身上的盈软和温热。

  可恶,姐姐怎么这么轻,羽毛一样,她多想姐姐狠狠压在她身上。

  徐路栀唇角现出一抹笑,唾弃自己变态的同时,又感到无边地幸福。

  她确实睡着了,但也可以感觉到,林倾月捉住了她的手,指尖还有意无意地蹭上了她的底裤。

  好丢人啊,徐路栀心想,闻着林倾月身上的香气,她梦里就全是姐姐。

  所以早就溃不成军了。

  要是被林倾月看见,她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会不会嫌弃自己,觉得自己太坏了?

  没关系,栀栀不会让她发现的。

  自己对姐姐的企图,只是个小秘密。

  只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才能肆无忌惮地抱姐姐一小会儿,最大的出格举动,也只不过是在姐姐想要挣扎的时候,指尖拂过她后背的脊骨而已。

  栀栀不是坏人,怎么会做坏事呢?

  徐路栀理直气壮地想着,在林倾月第三次试图起身的时候,松开了手。

  两条手臂松松软软地往床上坠落,啪的一声砸上去,少女神色平静,气息均匀,似乎真的是熟睡中无意识的行为。

  只有鼻尖萦绕着的徐路栀身上的清香,才不断提醒着林倾月,刚刚是真的被她抱住了。

  并且结结实实地箍在怀里,仿佛被占有一般。

  徐路栀身上味道好闻,身躯柔软干净,细细的胳膊温柔而又有力,环抱着她,有种莫名的温暖安心的感觉。

  林倾月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立刻又否定了自己,不让自己接着往下想去。

  怎么能对小朋友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没有看见,少女偏转身子继续熟睡时嘴角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总而言之,似乎是徐路栀梦里折腾累了,最终还是乖乖巧巧地抱着一小半被子继续睡得香甜,慷慨地分了一大半给林倾月。

  林倾月松一口气,把被子扯了些盖在身上,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

  只是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刚刚少女柔软的怀抱,发育了没多久,笋尖一般细嫩,却一点不扎人,玲珑可爱,紧紧地贴着她。

  林倾月很快把这个荒唐的念头逐出了脑海,朱唇微勾,竭力忽略身旁细细的呼吸声,只是思绪却依然如四月的杨絮,漫天纷乱。

  ……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徐路栀轻轻打了个呵欠,圆溜溜的眼睛在黑夜里睁开,明亮得像只小豹子。

  她扭头,望见睡在床沿的女人,松松散散地伸着胳膊,发丝凌乱成瀑,身上衣料轻薄,几乎遮不住什么,就这样,还只盖了一小角的被子。

  堪堪掩住小腹,至于其他地方,借着些微的光亮,落在徐路栀眼里,一览无遗。

  徐路栀咽了咽口水,养足了精力,她的大脑越发清醒,立刻判断出了当前所处的局势:林倾月还在睡觉。

  她和林倾月,隔着差不多半米的距离,同床共枕。

  这个距离让徐路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太满意。

  酒店的床那么大,意义难道是为了让两个人保持距离?

  她舔唇,是为了方便滚来滚去吧。

  所以,她靠近林倾月一点睡,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徐路栀轻松地说服了自己,瞅着林倾月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蹭过去。

  像一只艰难爬行的幼兽,被前面芬芳多汁的红果诱惑着,不住地往前,还要时刻担心被猎人发现。

  酒店的床很软,一不小心就能引发一场小小的地震,徐路栀咬着牙,短短几十厘米,却好像万水千山一般。

  她的额头都沁出了汗珠,终于艰难地往林倾月的方向挪了几十厘米。

  徐路栀屏气凝神,盯着熟睡的女人看了一会儿,细细在脑海中描摹着她的唇形,最终一点一点地蹭到她臂弯所及之处,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躺好。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睡容恬静,像是个乖巧午睡的小朋友。

  只是这小朋友,如今躺在林倾月的臂弯之下,只要她一收回手,就可以轻易把自己抱个满怀。

  午睡刚醒来就抱一抱什么的,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徐路栀不无期盼地想着,她知道林倾月不反感和她的肢体接触。

  哪怕醒来看见,也只是会以为一切都是恰巧而已。

  栀栀好坏呀,利用姐姐的同情,一点一点把姐姐吃掉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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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以为浪荡其实很纯情攻x挑战自我故作放纵冰山深情受

  双御姐,年龄差

  又名《狐狸精和冰山的初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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