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地酒瓶, 舔了舔唇:“我帮忙喝点?”

  她的视线落在还剩半箱的啤酒上,再扫过瘫在沙发上的易良,笑眯眯道:“总不能都让徒弟喝了, 对身体不好。”

  话音未落, 徐路栀轻飘飘的眼光就扫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杯酸酸甜甜的樱桃汁。

  玻璃杯口贴到林倾月唇边, 柔嫩的小手握着杯脚,又软又甜的声音,清澈见底的眼神:“姐姐, 还喝吗?”

  徐路栀的长发落到她的锁骨上, 有些痒丝丝的, 被这样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看, 也酥酥痒痒的。

  用行动证明自己并没有想喝酒,只是随口一说。

  易良搁那瘫着, 两条纤细的腿直直垂下来, 看着自己的师父跟师娘旁若无人地腻腻歪歪, 越发觉得人生凄惨, 惨绝人寰。

  她恼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顺手把这瓶炫完, 丢到地上, 清脆的叮当一声。

  易良懒懒一笑, 有些醉眼迷蒙:“我们来打保龄球吧!”

  徐路栀:“……”

  她眼睁睁看着易良跳下沙发, 把啤酒瓶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 然后狂笑一声, 潇洒地拿起个什么东西,信手一甩。

  一发击中,啤酒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易良兴奋地在屋子里蹦跶,狼尾在脑后甩来甩去,看得人眼晕。

  徐路栀平静地转向林倾月:“姐姐,如果你喝酒,你就会像她现在这样。”

  林倾月不以为然:“我酒量才没那么差。”

  换做她,起码得喝个两箱再说,就算醉了也不会疯成这样。

  咋咋呼呼的,多失体统。

  徐路栀叹了一口气,易良虽然表面上不显难过,但光这喝酒的架势,是真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如果真的像表面上那么潇洒恣意,又为什么要闷在这里一言不发?

  她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共通的部分,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作出让自己不开心的推测。

  如果有一天,她和林倾月也走到这个地步……

  不,不会的,她可是天才少女徐路栀,就算……就算姐姐要跑,她也会把姐姐牢牢捉住,绑在身边。

  徐路栀眸色暗了暗,把易良扶到沙发上躺下,无意间窥见她眼底星星点点,泫然欲泣的模样,却还是强撑着扯着嘴角。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出来吧。”

  易良嘟嘟囔囔,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哭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路栀无情地戳破她:“可你看起来很伤心。”

  易良“哦”了一声,面不改色:“那是恰好酒瘾犯了。”

  徐路栀忍不住笑出声来,失恋都不承认,哪怕身体很诚实,嘴上却不肯失了面子,还挺傲娇。

  她正要转身,易良却拉拉她的衣角,醉眼朦胧地问:“喂,你姐姐……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徐路栀怔了怔,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徐路薇和任何男女有过亲密的情态,甚至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徐路薇最喜欢的,可能是看文件和报表,冷冰冰的电脑或许对她而言比活人更有意思。

  甚至于,她也从来想不出,有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徐路薇,这样的高高在上,温柔端庄,却又凛然不可侵犯。

  仿佛九天之上的玄女,只适合远观,不可亵玩。

  可却没想到,徐路薇背着她,偷偷和易良夜夜欢愉,委实是出乎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那么让人意外。

  或许易良身上的无所顾忌,对一向矜持自重的姐姐来说,是莫大的新奇和吸引吧。

  想了想,徐路栀肯定地说:“喜欢你这样的。”

  徐路薇很有可能根本不喜欢活人,如果非要喜欢,那一定是易良。

  如果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作出种种叛逆行为?

  易良摇头,凄然一笑:“她才不喜欢我。”

  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和技术而已。

  徐路栀认真地摇头:“不,她喜欢你的。”

  “只是……她胆子小了点。”

  “我又没让她出柜,只是想承认一下,有这么难吗?”易良噘着嘴,凤眼眼尾染上漂亮的晕红色,像一只折翼的小凤凰。

  徐路栀悠然一笑:“你不懂。”

  迎着易良的轻哼,她神秘地笑了笑:“姐姐就是这样,喜欢顾虑周全再做事,如果她觉得有一步做不到,那宁可从头就不要开始。”

  只是感情纯洁如白纸的徐路薇,哪里晓得,喜欢这种事情,不是商业计划书,从来不按计划进行,而是莽撞闯入心房,怎么忘也忘不掉。

  “不管了,反正就这两天,做完就算了,我也不亏。”易良破罐子破摔道,双颊现出酒色。

  徐路栀自觉乖巧地捂住耳朵,成年了就是好,虎狼之词天天挂在嘴边,她一个小朋友,可听不得这种话。

  不过其实,成年了也并没有多好,哪怕可以近距离肢体接触,走不到彼此的心里,又有什么用呢?

  徐路栀忽然庆幸自己的年龄,不用避嫌,不用猜疑,可以大大方方地靠着林倾月,说喜欢她。

  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还是顺应着装傻,只当成小孩子的情窦初开。

  这样,也挺好。

  ……

  夜色四合,易良享用了一番徐路栀请她吃的大餐,擦了擦嘴,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

  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暗红色的短裙,材质硬朗,黑色皮质腰带掐腰,亮黑短靴,发尾随意扎起,衬得本就美艳的面孔越发气势张扬,烈焰玫瑰一般无人可挡。

  眼中盈盈秋水,似乎是在渴求着什么,一脸脆弱的模样。

  易良熟悉她这样的神情,情到深处,她总是这样望着自己,轻轻地喟叹着,想要更多却又不好意思。

  易良很乐意满足她,不过非得逼着她说出一些恳求的话来才罢。她喜欢欣赏蔷薇花在风吹雨打后的水润模样,仿佛整个人都鲜活灵动了起来,不再只是一个干巴巴的符号。

  而是真真切切的徐路薇,有着自己欲念的徐路薇,想被热烈爱着的徐路薇。

  或许是因为啤酒喝多了的缘故,见到徐路薇这副柔软姿态,易良反而心头一苦,缓步走了进去,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始。

  徐路薇一身清雅长裙,柔软包裹着身体,棉质偏软,于是一身窈窕曲线掩也掩不住。

  她在床边坐下,裙摆翩跹间,高跟鞋缓缓落地,一双赤足有意无意地落向易良的方向,女人温声细语:“先去洗澡?”

  易良心里一肚子火都被这样的柔情堵住,无处发泄,气恼之下,索性一把捉住徐路薇的一只脚,抱在怀里。

  双唇毫不留情地落下去,吻在雪白的脚面,像是信徒顶礼膜拜座上的神女。

  或许是吮得太过用力,顷刻间留下斑斑点点的红痕,徐路薇吃痛,轻轻“嘶”了一声:“轻点。”

  易良泄愤一般,索性换了个目标,欺身压上来,狠狠咬上徐路薇的唇。

  唇舌辗转间,她听见徐路薇低低的啜泣声,压抑而又欢愉的闷哼,似乎这一刻她已经等待了太久。

  久旱逢甘霖,或许不过如此。

  这不过这场甘霖实在持续得太久了,从浴室到卧房,来来回回厮磨,易良借着酒意,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花样,逼得徐路薇不得不出声求她。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云收雨歇,徐路薇缩在大床一角,脖子上满布红印,楚楚可怜地望着易良:“可以洗澡了吗?”

  “怎么,要我抱你去?”易良戏谑地笑,压低了声音,“也不是不能抱,只是手放在哪儿就不一定了。”

  如果路上再颠一颠,那滋味可真说不准。徐路薇的脸色变了变,摇摇头,缓声道:“我自己去。”

  说着就要下去,只不过她的腿实在发软,就连站也站不住。

  最后还是易良抱着她去洗了澡,惹得徐路薇对浴缸已经心生恐惧,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又被易良扯着脚腕拉回来,狠狠地亲到嘴上。

  似乎也明白做一天就少一天,易良仿佛不会累一般,拉着徐路薇乐此不疲,直到终于一切停当,徐路薇安稳地盖上被子,还是一脸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颊边泪光点点,双唇微微发着肿,像是饱熟的水蜜桃,诱人浅尝。

  易良爬到她身边躺下:“啧,不是还买小玩具吗,这就怕了?”

  徐路薇尽量平静,但声音还是发着颤,不胜娇弱:“……太久没有了。”

  “是吗?我检查检查?”易良愉悦地笑,“姐姐不会自己没有过吧?”

  徐路薇安静了半晌,低低道:“真的没有。”

  她似乎已经怕了易良伸过来的手,本能地躲远了一点儿。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易良轻笑着,在徐路薇颊边落下一吻,心满意足道,“晚安·,姐姐。”

  刚刚才把她吃干抹净的始作俑者一抬手,满室灯光熄灭,喝多了酒,又忙活了半天,少女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徐路薇也已经疲倦至极,可辗转反侧间,却是始终难以入睡。

  父母的房间都在附近,栀栀的房间也在。

  尽管酒店隔音效果一流,可她无法想象,如果第二天早晨,他们看见她房中走出一个女人……

  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徐路薇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怯懦和徘徊,迟疑许久,易良却忽然翻身抱住她,口齿不清道:“还不睡吗?”

  徐路薇一惊,脱口而出:“你……你能先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宣布,我想成为易良呜呜呜

  对徐路薇很喜欢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专栏完结文《陪我哥去相亲后》,主角也是温柔优雅的豪门大小姐,只不过添了腹黑属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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