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闭拢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这是沈莹第二次见到万仟,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万仟憔悴了很多,见他过得不好,沈莹的心情很是畅快。

  “沈小姐请坐。”万仟温和地道。

  房间里只有一个陪护用的椅子,即便是高级病房,医院的椅子沈莹也是不想坐,她嫌脏。

  “不必了,我站着就好。”

  万仟也不在意沈莹有些傲慢的态度,他转头去对霍永森说:“阿森,沈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霍永森被万仟那句“阿森”叫的脑子里炸开了花,万仟问了什么,他却没有很仔细去听了。

  “阿森?”别看万仟看起来很是自然随和的样子,心里其实很紧张,他昨晚才说只叫霍永森的全名,这跟打自己脸没两样。

  他看到曾经令他痛苦的根源,心里的恨意就没办法遏止,可他还没想好应对沈莹的策略,就听见自己这样说了。

  现在他骑虎难下,完全没办法考虑,要是霍永森拆台,他该怎么办。

  万仟指甲死死抠进大腿的肉里,胸腔里的心脏跳得脑子里都产生了“咚咚”的回音。

  “沈小姐说公司出了状况,对吗?”

  霍永森还未说话,沈莹抢先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还不是因为你,永森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永森哥?”

  “这事和阿仟无关,你要是来跟我说这个的话,那就请你出去吧!”霍永森从背后拥着万仟,很自然地捉着男人的手指捏了捏。

  男人身躯震了震,似乎很吃惊,但他也不愧影帝的称号,很快调整状态背脊软下来贴进霍永森怀里,他很难过地说:“阿森,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霍永森吻了吻他的额头:“没有的事,阿仟很好,别听她瞎说。”

  忽然觉得,沈莹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男人不抗拒他的接近,还主动亲近他。

  两人亲热的场面快把沈莹气炸了,她努力控制身体的颤抖,指着万仟说:“永森哥,他跟翼光合伙转移了你公司的资金呀,你不要被他的演技骗了!”

  “你怎么知道是阿仟和翼光做的?”霍永森神情忽地变得冷然,目光直直对上沈莹的眼睛。

  沈莹的段数还是太低,她一瞬间慌乱后恢复了表情,但是破绽已经被霍永森抓到了,她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我还能怎么知道,报纸都有说啊!”

  “报纸可没说翼光掺和了这件事,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啊!”霍永森嘲道。

  此事是从翼光那边开始查起的,但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别人可不容易知道,况且关于万仟的证词出自于关押的罪犯,在霍永森干预下,他们的审讯记录也是绝对保密的。

  虽说凡事总有个万一,沈家有心去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但沈莹知道得那么清楚,不可谓不用心啊!

  “这、这,我是看到父亲的文件了,见你还被这老男人骗得团团转,心里着急死了,才悄悄跑出来跟你报信的,你怎么能怀疑我?”沈莹有些后悔,这几次接连算计成功,她有些飘飘然了,以为自己直接跟霍永森对上也没有问题,她太高看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啊。”霍永森轻飘飘地回道,很明显没将沈莹的“忠告”听进去。

  万仟轻咳了两声,霍永森的注意力就给带走了,手掌覆上万仟的额头道:“没发烧,怎么咳嗽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只是口有点干。阿森,我真没用,老了,身体还不好,总是拖累你,如果我像沈小姐一样年轻好看、有财有势,那该多好。既能帮助你,也不会被人冤枉偷你的钱了。”好歹和沈莹斗过不少给年头,沈莹的执念他再清楚不过。

  沈莹最自傲的是自己家的权势,还有漂亮的容貌,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会生孩子。

  沈莹越是看重什么,万仟偏要踩着她宝贵的东西狠狠践踏。

  原本万仟不是一个有攻击性的人,这些狠厉和毒辣都是被沈莹这个女人逼出来的。沈莹这个名字就像一个信号,即使万仟只剩一口气,也会用战斗的姿态应战。

  霍永森很是配合,他一边给万仟喂水一边安慰万仟:“你可不能这么想,我就是喜欢你老,就像果子一样越成熟越有味道,权我不缺,财我也能自己去挣。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别人不懂你的怎么说都不要受影响,我懂你就够了。”

  万仟眼里凝着水雾,虚弱地笑道:“阿森你真好!”

  沈莹觉得自己就像个高瓦数灯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插足其中,万仟都快把霍永森绿得光芒万丈了,怎么霍永森还喜欢这男人啊!

  把沈莹气走后,万仟低头轻声道:“谢谢。”

  “谢什么,太生分了,阿仟。”霍永森把这个称呼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这样叫比叫名字亲昵多了。

  万仟听了身体一僵,这个昵称是他先叫的,也不能不让霍永森叫,而且霍永森刚才替他解围了,就更没有立场。

  霍永森不想把万仟逼得太紧,就没有继续揶揄,他说:“我要回公司了,你要好好休息,医生说今天检查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我下午过来接你回家。家芸在家里等你呢!”

  这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为什么还要对他好!

  “霍永森,昨晚我说的那件事,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你不要逃避我行不行!”他是受够了霍永森忽冷忽热的态度了,霍永森的好,他真的要不起!

  霍永森扣衬衣的手一顿,他走到床边拉开万仟绞在一块的手,那是男人在特别紧张的时候的小动作。

  他冷意的眼闪烁着温柔:“本来我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坐下来跟你慢慢谈,但是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又怕你会胡思乱想。”

  万仟别过脸去,把手从霍永森掌心抽出来,“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