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到带帽子面纱的阿德莉亚, 奥瑟拉吓了一跳:“请问是本人吗?”

  歇洛克还穿着工装,但他的气质告诉奥瑟拉,这恐怕不是简单工人, 他就站在阿德莉亚身后, 一副占有姿态。

  阿德莉亚稳了稳声音,试图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的弄不好,不太方便。”

  奥瑟拉不适应地抖了抖:“你能不能捋直舌头说话,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歇洛克:“这是你那个魂牵梦萦的大侦探?”

  阿德莉亚哪敢出声,只有帽子微不可见地晃了晃,或许是点头了。

  奥瑟拉又打量了一番,这才伸出了手:“您看起来也真够狼狈的, 莫朗蒂·奥瑟拉,你叫我奥瑟拉医生就行。”

  然后他转向阿德莉亚,将信给她:“顺带一提, 莱伯恩和华生都还在诊所等着呢,我建议你好好同莱伯恩聊聊,咱们诊所还有他爹的投资呢。”

  长辈的眼中露出促狭的笑,看见歇洛克若有所思的目光之后又收敛一番, 恢复往常正经模样, 告了别便离开了。

  阿德莉亚摘下帽子,拿着信晃了晃:“我们一起读?”

  歇洛克扬眉:“我能读吗?”

  阿德莉亚看看手里的信:“反正来自你的兄长。”

  她干脆利落地拆开之后,确信麦考夫果然是料到两人恐怕一起读这封信。

  [十分抱歉,我有很多事情需要想在前面, 甚至做了一些冒犯隐私的事情。

  赫德森小姐的第二封信被忽略之后, 我把它弄来了, 并以此与CAM做了个生意, 换了一个信息,部署匆忙,没来得及征求同意,我先道歉。但为了加大我的筹码。烦请赫德森小姐再提供几封。

  我同布拉肯斯托爵士商议,小范围放出消息说赫斯顿要与他儿子莱伯恩订婚,时间在一个月之后,然后将情书交予CAM,换取了他们手术活动的地点。之后CAM或许会上门敲诈,望你们做好准备。具体部署,待歇洛克回到伦敦再做商议。]

  阿德莉亚本来是读出声来的,看到第二段之后默默地噤声了,这反而引起歇洛克的注意,他拿过信,草草读了之后,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很显然,他想起了他离开伦敦之前他兄长暧昧不清的言辞:什么他会对CAM感兴趣,什么未婚夫妇——后者尤其让他脸色难看。

  “麦考夫从来不说多余的话,”歇洛克好似是褒奖他的兄长,可话里说不清有多少不悦的情绪,“简直胡闹!”

  他从口袋摸了摸想把烟盒掏出来,可点烟的时候又看到了面前的姑娘。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将视线撇到一边,假作没有看到。

  于是当时和麦考夫所谈及的一切涌入脑海。他将香烟拿开,左手扶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的目光不要回避。

  她的声音堵在喉口,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他却握住她的手,如同第一次亲吻时候一般,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让她明白——那里仍旧因为她而鼓噪。

  然后他轻轻地吻了下去,比露水从草叶上划过更加轻盈。

  “华生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描述你有多少追求者,”他的喉头滚了滚,“并妄自揣测我对这些话题没有兴趣,说一半,留一半。”

  亲吻已经结束,可他仍旧在离她很近很近的位置,抬头踮脚往前稍微一靠,她就又落入他的怀中,获取他的亲吻了——这个距离简直比亲吻更让人焦灼,可他的手还在她的颈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揉着,简直痒到人要蜷缩起来。

  她的眼神闪烁,慢慢蒙上雾气。

  “哪有什么追求者啊,”她小声道,“我都快让人闻风丧胆了,都说我是开膛破肚的屠夫。”

  听见她轻声似嗔似怨的话,他反而笑了出来:“唔,那正好与我古怪的名声相配。”

  他又轻轻尝了一口他的糖果,得了她不好意思的一眼,又将他推开坐回梳妆镜前。他拿过她的梳子,在她身后,为她梳着头发,动作仔细又小心。

  她的头发长了不少,因为总是盘着,自然带出了些温婉的卷曲,微微撩起来,便能看见她洁白细腻的后颈——明明她短发之时他也常常看见,但在此刻又有不同的意味。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她明知故问。

  “我的伪装尚未涉及到女性。”他回答。

  镜子里的她促狭地看他:“那你要学习吗?”

  歇洛克耸了耸肩:“我的职业生涯大概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不过我倒是愿意偶尔为你打理一番头发。”

  于是促狭的笑容又变回了羞恼——阿德莉亚往前一坐不许他再碰自己的头发,自己闷声盘着头发。

  华生和莱伯恩在奥瑟拉诊所的一间休息室等待。

  莱伯恩的表情简直令人心碎,他本就在父母宠爱之下长大,并不太会遮掩自己的表情,他的声音好像快哭出来,又极力维持镇定:“我其实知道她不喜欢我,我是说,恋人那种。”

  结婚也才没到一年的华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呃,其实他们之间有一点……纠葛?有的时候可能就是你出现的时间没那么合适,并不是你不够优秀。”

  “你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我是个二百多磅的大胖子,甚至都奔着三百磅去了,”他想起那段时间,心中又苦又甜,“然后我总是在吃饭之前头晕心慌,但吃点东西就能好,父母总说我可能吃少了要多补补。”

  华生默默地,不作声。

  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忧郁又温柔:

  “我当时特别讨厌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了我父母,就逼着我天天吃她的食谱,又要跑步,又要做一些奇怪的锻炼动作。

  “最累的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恨不得啃床板。

  “她那个时候身体也不好,我总不服气,但是她当时也陪我,我跑步,她就骑自行车跟着——你不知道她有多少奇言妙语,什么肯特郡最靓的小伙,什么管住嘴迈开腿,什么女神就在前面等我,乱七八糟的。

  “我本来真的很烦她,每天都逼着我吃食谱,又逼我运动。

  “但是我真的瘦下来了,也没有过低血糖,而且,我开始慢慢发现运动的乐趣,自然的乐趣了。”

  他深深地呼吸,她就像林间的阳光空气。

  “您很有毅力,”华生简直惊叹,从他现在的模样来看,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样子,“我是说,这真的很不容易。”

  莱伯恩腼腆地笑了笑:“她那个时候每天叫我小胖嘲笑我,我说,‘你那小身板,我一拳就可以把你锤到泰晤士里去’,她就说,那可不要,她好不容易才从泰晤士里爬上来活过来的。”

  “其实,或许你可以试试看看外面的世界,”华生委婉地暗示,虽然他觉得这位小伙看起来说不定比他的室友更可靠,但是他也是亲眼见到室友失魂落魄的时候,自然不会给朋友扯后腿,“我是说,你家财万贯,面容英俊,想必不乏真心爱慕的追求者。”

  莱伯恩的笑就这样淡下来了:“我——”

  门突然打开,正是他们所聊的人,他喜欢的姑娘,手自然地环在另一个人手臂上,就像做过千百次一样,而更令这位绅士心碎的是,她看向他根本没有什么要避忌或者心虚的眼神,她从来没感知到他的爱意。

  华生轻轻咳了咳,眼前的女医生眉眼弯弯,顶顶的温柔可爱,而扫空了初见时清冷颓废的印象——或许爱情果然是有魔力的。他在心里为朋友祝福,又为刚认识的朋友惋惜。

  “我想,赫斯顿医生,你可能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华生笑道。

  阿德莉亚看了看歇洛克,然后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时机也不太合适。”

  她松开了挽着歇洛克的手。

  “阿德莉亚·赫德森,也是221B的前住户阿德里安·赫德森,”她伸手,“前研究员,现在是医生。”

  “以及我死去的女友。”歇洛克看着两人握手,慢吞吞地补充。

  尽管他没有看向自己,但莱伯恩清楚这句话恐怕是对自己说的。

  阿德莉亚转向莱伯恩:“小胖是不是有些吓到了,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爵士恐怕没告诉过你我到肯特郡的原因。”

  她的眼神满含歉意,可这让他更加不好受,他强迫自己提起了个笑容:“我听父亲说过你之前遇到了一些危险,我还以为结束了呢。”

  阿德莉亚倒是没想太多,莱伯恩一直都有一些多愁善感,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正如以前他练得气喘吁吁死活不爬起来不愿意继续时候的鼓励:“好啦,不用太担心我,”她笑了笑,“我现在这还有个大侦探收受了我的委托呢。”

  歇洛克的眼光定格在她的手上,突然就觉得她身上是不是少了些标识物,比如戒指之类的。听到自己被提及,他挑了挑眉,看向这位构不成什么威胁又格外碍眼的情敌。

  “应该的。”他说。

  作者有话说:

  餐前低血糖可能是糖尿病的前兆噢,说明胰岛素分泌高峰提前。在血糖没有达到诊断标准但高于正常的时候,饮食和运动是有可能控制住的。这里主要是小胖莫得家族史,adr的判断是饮食运动明显相关的,再加上是个前兆,所以通过改变生活方式来控制。一个比较理想化的案例。

  怎么感觉一重逢直接老夫老妻状态(不是

  福:差一枚戒指(若有所思

  adr:想看女装(暴言

  感谢在2022-01-15 21:23:43~2022-01-16 23: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拉文克劳玛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咚咚、王七七本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つの団子 67瓶;Simon 8瓶;大包整多两笼 5瓶;小橘子、入梦难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