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打量着屏幕里的人，薄唇轻启：“好奇。”
即便隔着屏幕，白飞羽也能感受到黎澈那若有似无的探究。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白飞羽垂下眼眸，淡然地继续写报告：“遇到你之前，就没有人入得了我的眼。”
表情没有一丝破绽。
黎澈撑着脸颊，漫不经心：“是吗？”
“当然了。”顿了顿，他抬眸扫了一眼屏幕中的人，轻笑：“你今天怎么了，怕我谈过恋爱，和前任旧情复燃？”
“嗯。”
黎澈的声音很轻，微不可查，可白飞羽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键盘上的手僵住。
他缓缓抬头看向手机屏幕，画面中，男人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透着淡淡的伤感。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黎澈露出这种表情。
而上一次，是黎澈和他提分手的那天晚上。
“我开玩笑的。”白飞羽慌忙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没谈过恋爱，你就是我的初恋，我长这么大就只喜欢过你，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啊。”
是的，他说过。
白飞羽跟他告白的时候，就表明自己是他的初恋。
因为白飞羽从未在娱乐圈内传过绯闻，看着又干干净净的，所以他从未怀疑过白飞羽那番话的真实性。
可是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听着也不像是假的。
见他沉思不说话，白飞羽似乎意识到什么，神色微凝：“学长，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没有，我就是一时兴起，所以问问看。”黎澈说：“很晚了，睡吧，晚安。”
随即挂断了通话。
不到两秒，他的手机就震了震。
是白飞羽发来的消息。
【白飞羽：学长，我没有喜欢过别人，这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
【白飞羽：我不知道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看着对话框连续弹出的消息，黎澈神色凝重。
正要回复白飞羽，对话框又弹出两条消息。
【白飞羽：学长，你别不理我】
【白飞羽：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黎澈眼眸动了动。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把他当成别人的替身。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快速回复。
【黎澈：刚刚我大冒险输了，别当真】
【白飞羽：真的？】
【黎澈：嗯】
【黎澈：小白最爱我，我知道的】
正打算买机票的白飞羽看到消息，先是一愣，随后眼眸逐渐亮了起来。
【白飞羽：学长知道就好】
发完消息，他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站在原地沉默半晌，他默默掀开睡衣。
咔嚓——
【白飞羽：图片】
【白飞羽：小小白说想学长了，学长什么时候杀青呀】
看到他发来的图片，黎澈愣了愣，紧接着点开，一点一点放大。
嘴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双手快速打字。
【黎澈：过两天】
【黎澈：忙完了就去找你】
【黎澈：顺便见见小小白】
白飞羽咬着唇，眼底满是笑意。
【白飞羽：小小白说等你】
两人聊了一会，就互相说了晚安。
关闭屏幕，黎澈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床上躺下，关灯睡觉。
——
结束聊天后，白飞羽在书房坐了很久。
他看着自己打出的一团乱码，不断回想着刚才和黎澈的对话。
黎澈是个稳重的人，他不可能接受这种有可能会损伤他们感情的大冒险，在剧组里，也没有几个人敢真的强迫黎澈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黎澈听到了某些和他相关的传言。
他刚刚提到高中……
白飞羽转笔的动作一顿，钢笔‘哒’地一声掉在书桌上。
“高中？”
他猛地站起来，转身走出房间，快步来到走廊尽头，快速输入密码，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放了檀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
不知是檀香还是黎澈的作用，不过是在这里坐了五分钟，他内心的烦躁与不安已经完全被满足感取代。
冷静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黎澈。
这是他给自己打造的天堂。
但是，黎澈应该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吧。
明亮的眼眸顿时暗了几分。
他握着手机，犹豫许久，才拨通一个许久未联系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别闹，让我听完电话。”电话的主人压着声音说。
另一道淡淡的声音说：“大半夜打什么电话，挂了。”
“你小点声，别吵着孩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啧啧的声音。
“那个……”白飞羽自动把那道不太健康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面无表情：“请问是星垣哥吗？”
白飞羽很想挂断电话，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能帮他的只有苏星垣了。
他硬着头皮：“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话音刚落，那边的手机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傅程冷冷的声音：“什么忙一定要在我们进行夫妻生活的时候帮？”
血脉压制的恐怖感让白飞羽顿时坐直身体：“程哥……”
“你把手机还给我！”一阵打闹后，那边又传来苏星垣的声音：“别理他，什么忙，你说。”
“就是，你能不能在你家腾个房间让我放点东西。”白飞羽速战速决：“等我毕业后我就拿走。”
这些东西不能再放在这里了。
他的学长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只要给他时间，他迟早会发现这个房间和他高中的秘密。
现在他还不确定学长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这些行为。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黎澈看到自己这一面。
苏星垣爽快答应：“可以啊。”
白飞羽喜出望外：“那我明天把东西寄回去，可以吗？”
“都行，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那边似乎有点着急，白飞羽刚把正式说完，傅程就抢了苏星垣的手机，挂了电话。
看着返回主页的手机，白飞羽的眼底闪过一抹羡慕。
如果学长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想黎澈，迷迷糊糊间，他抱着黎澈的抱枕，睡着了。
——
“小白。”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推他：“小白，醒醒。”
好吵。
“小白。”
谁啊？
白飞羽茫然睁开眼，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了黎澈的脸庞。
随着视线清晰，他逐渐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青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轮廓棱角分明，那轻轻戳着他脸颊的手指去如葱般修长好看，含笑的眼眸里仿佛装了星星，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学，学长？”愣了愣，下一秒，他扑进了黎澈的怀里：“学长，我好想你。”
碰到黎澈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好真实的梦，连肌肉的触感都一模一样。
“我知道。”黎澈垂眸看着怀里撒娇的人，满眼宠溺：“所以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吗？”
他原本是没空的。
但昨晚他刚睡下，经纪人就给他打来电话：阿澈，刚刚导演给我发消息，说你后面几个镜头作用不大，如果你有急事，我可以帮你请个假。
听完这番话，黎澈顿时清醒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当场买了来美国的机票，为的就是清除心底最后一点不确定。
却没想到，刚到白飞羽家里，就看到了这些。
此时，白飞羽还没反应过来。
他哀怨地环着黎澈的腰：“在梦里见有什么用，又不能那个。”
他狠狠捏了一把黎澈的屁股。
黎澈哭笑不得：“你脑子里只有这个？”
“想到学长，脑子里就只有这个。”他理直气壮：“我也是正常男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有反应不是很正常吗？”
黎澈挑眉，嘴角噙着笑：“那小白想怎么做？”
他仰头看了黎澈一会，鼓着腮帮子道：“想学长亲亲我。”
黎澈：“……”真出息。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捧着白飞羽的脸颊，弯下腰，蜻蜓点水般在白飞羽的唇上吻了吻。
“这样可以吗？”轻声问。
不知怎么了，白飞羽突然愣愣看着黎澈，眨巴着干净的眼眸。
黎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了？”
“今天的梦……好真实。”他抬手触碰自己的唇瓣，喃喃自语。
冰凉中带着一丝柔软的触感，和学长一模一样。
黎澈挑眉，提醒他：“有没有可能，这就是现实呢？”
白飞羽和他对视半晌，紧接着，笑着道。
“不会的。”他说：“学长今天还没杀青，他没办法来找我。”
“如果他请假了呢？”黎澈继续引导他。
“那也不可能现在到。”话音刚落，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太确定：“你是，学长？”
学长不是还在剧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澈挑眉：“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白飞羽挣扎着起来抱着黎澈的腰：“小的每天都在等学长临幸小，脸都等黄了，学长必须补偿我。”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黎澈随手抓了一个自己以前用过的碗：“这些东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