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已黑漆漆一片，云溪阁的方向已经点起了油灯，入夜了。
楚阳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灵力快速地在他体内回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不少。
“力量果然是最让人安心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满意。
经过天净水的洗涤以及灵力的压制，他明显感觉体内对欲望的冲动已经被压制了下去。
缓缓行至门前，他打开房门，微凉的夜风吹了过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焚香。
嗯？焚香？
他猛地清醒过来，抬头朝前方望去。
只见盈盈月光之下，正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脑后长长的白色缎带随着夜风飘起，透着一丝风仙道骨的味道。
正看得出神，云曦缓缓回过头来，嘴角微扬：“可是吃了金丹？”
他回过神来，忙拱手作揖：“是，多亏了上神，如今我已有千年灵力。”
云曦轻笑，一个跨步，就闪现到了他身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除了这个，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楚阳被吓了一跳，想挣脱，又不敢，只问：“说什么？”
“我。”
“你？”什么意思？他一脸不解：“你怎么了？”
楚阳先是一怔，随即瞳孔缩了缩，思绪瞬间被拉回千年前。
千年前，栖凤山山顶，两个少年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喘气。
“云曦，下，下次别再带我去上青天了，那几个老头太可怕了。”白衣少年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要是再跑慢点，非得被他们抓去练丹不可。”
“对，对不起啊。”小云曦喘着气道：“我没想到师父们会这么生气，下次我会注意的。”
听到这话，小初阳的眉头拧了起来：“你怎么又道歉？这件事又不全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缠着你，让你带我上去看看，老头们也不会这么生气，看他们那样，待会你回去估计还要受罚。”他愧疚叹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抓着云曦的手：“要不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吧，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行。”云曦挣脱他的手：“我不能和你走，这若是让师父们知道了，又要追杀你了。”
听到这话，初阳的眸子暗了暗，无力地靠坐在大树旁边，捡起一块木头，扔了出去，嘟囔道：“也是，你是神界未来的接班人，和我又不一样。”
察觉到他的不开心，云曦忙走到他身旁蹲下：“初阳，要不我们做个约定吧。”
“约定？”小初阳茫然地看向他：“什么约定？”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去了哪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都把你带回来，保你周全！”小云曦认真地看着他，眼底满是坚定。
“噗呲……”小初阳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约定，怎么像男女之间定情一般？”
小云曦瞬间红了脸：“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是说……”
“好了好了，别紧张，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小初阳与他对视，眼底透着认真：“那我也向你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身处何等困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回来找你。”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少年时的笑声仿佛还环绕在耳边。
是了，这是他们在两千年前互相许下的诺言……
云曦问他这句话，难道是看出他就是初阳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缓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
一直？“那你之前为何不认我？”还让他洗衣做饭烧水？
云曦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失落：“你如此惧怕我，我怕你又跑了。”
“……”大哥，我本来不想跑的，但现在想了！
他本是打算以楚阳的身份在浮世苑修炼一段时间，等实力上来之后，再去魔界找小魔王。
却没想到云曦这么快就认出了他。
按照云曦的性子自己他这阵子对自己的态度，如果他现在表露出一点点想要离开浮世苑的想法，云曦一定会笑眯眯地找个房间把他锁起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刚才云曦说的是……一直？
他极力控制着心中的震撼，缓缓开口问：“你刚才说一直……是从哪里开始一直知道的？”
“从你转世投胎那一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