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嵇雪的年纪最后玄之又玄地停在了26岁。

  无论张朝鹤再怎么追问, 他都绝不松口,一口咬定他就是26岁青春阳光小帅哥。

  有些人仗着长得好看为所欲为地瞎说——张朝鹤非常理解,但对于程嵇雪骗他这事张朝鹤还是耿耿于怀。

  程嵇雪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然而下一秒小张总却微笑着问出另一个死亡问题:“身高年龄……你不会身高也虚报了吧?”

  程嵇雪心说看来今天不给大鹅来个猛料是没法跳过这个话题了, 遂再次拿出绝世好茶艺, 泫然欲泣地低头:“我是乾旦呀, 身高当然会适当地低报一点点。”

  张朝鹤笑容悲愤:“那大概低报了多少呢?”

  程嵇雪估摸了一下:“两厘米吧。”

  两厘米,一个用换发型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能掩盖过去的、微妙的数字!

  张朝鹤:……

  算了, 反正陈特助的身高已经是望尘莫及,程嵇雪这个身高好像也能接受?

  张朝鹤完全摆烂, 毕竟程嵇雪是有苦衷的嘛,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在心里, 他已经原谅了程嵇雪九成,并且剩下的一成也摇摇欲坠。但表面上他还是摆出一副冷酷神情,并严苛地打量着程嵇雪:“你再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吧?”

  程嵇雪心中很短暂地动摇了一刹那, 不过他神情毫无波动,依旧真挚而柔婉地看着张朝鹤:“真的没有啦。”

  管他的, 先把鹅骗到手再说!

  张朝鹤毫无威慑力地大声恐吓:“如果第一天我给菜叶喂了它不喜欢的小青菜,它会挑出来抗议;第二天还喂给他同一种小青菜,它会叨我。”

  “第三次……”张朝鹤森然一笑, 下场不言而喻;“你懂的吧?”

  第三次,它就会报复性地把糊糊涂得满墙都是,并且坚决拒绝张朝鹤的一切抱抱行为!

  程嵇雪毫无惧色,光明磊落地点头:“我知道的张总。”

  张朝鹤当着菲姐他们的面狂酷拽地签了酒店的单。而陈特助为了满足熊孩子的奇怪爱好,特意带了墨镜, 双手交握杵在小张总背后充当训练有素的黑恶势力保镖。

  谢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一挂的助理……他暗自决心回去之后也要换一个保镖助理结合的全能型秘书!

  终于和绿茶师妹告别后, 站在电梯里的张朝鹤看起来丧丧的:“唉,本来今天想去海洋馆转一转的。”

  真正的霸总:游艇party、旋转餐厅包场晚宴。

  虚假的霸总:今天我想去海洋馆转一转。

  陈特助不满地看向程嵇雪:妖妃!麻烦精!

  程嵇雪也觉得十分惋惜,毕竟他今天的行程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结果没有料到大鹅一时兴起主动出击,只好遗憾取消。

  现在正在滨海的某家烧烤店里坐等,试图假装偶遇的某老头,估计气得不轻吧。

  “那明天张总陪我去看望了赵老师之后,我们就去海洋馆吧?”程嵇雪可怜巴巴地隔着铁塔一样雄壮的陈特助看向张朝鹤:“毕竟明晚我们就得回去进组啦!”

  陈兴庭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堪称铁面无情,程嵇雪这两天的小小假期还是张朝鹤以跑通告为由骗下来的。

  陈导更是放话,一旦正式入组就会褫夺陛下一切特权,他劝张朝鹤及时行乐,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

  张朝鹤还是提不起精神:“明天再说吧。”

  他一想到即将要遭遇什么就觉得万分心痛,但为了赚钱,也不是不可以做出一定牺牲。

  结果他没想到现实比想象中更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回到房间后,陈特助尽职尽责呈上了一本厚达一厘米的剧本:“陈导希望您能尽快进入角色,他说剧组内绝不允许出现1234式演员。”

  张朝鹤:好好的假期突然蒙上了一层名为作业的阴翳?

  张朝鹤:不是说好只需要客串而已?

  但当程嵇雪从行李箱里掏出自己的剧本——厚比五三,还分上下部时,张朝鹤瞬间原谅了陈导。

  值此良宵美景,某娱乐公司总裁与公司艺人同住一间套房,二人神神秘秘拉紧窗帘……

  然后虔诚地翻开了桌上的剧本。

  张朝鹤怀着拖延时间的心情打开了家里的宠物监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菜叶委委屈屈地团成一团的小影子。

  它看起来孤单又无助,张朝鹤摇动摄像头摇杆——菜叶盘子里放的小菜叶好像也没怎么动。

  “你都不看看瓜皮吗?”张朝鹤突然热心建议。

  程嵇雪:……

  现在瓜皮应该正在他一品华鼎那边的房子里快乐地拆狗狗游乐场玩——这该怎么给小张总看?

  有锅甩给大侄子,程嵇雪灵机一动解释道:“我把瓜皮托付给了季总照顾,他应该正在陪瓜皮玩吧?”

  张朝鹤非常羡慕,他出门玩之前试图把菜叶托付给大张总或者江特助,结果二人都十分抗拒,坚决拒绝鹅这种恐怖生物进入自己家门!

  陈特助家里有猫猫不太方便,张朝鹤想,下次或许可以诓骗季少顺便托管一下菜叶。

  程嵇雪见张朝鹤又自顾自陷入沉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试图重启一个新话题让小张总忘记瓜皮。

  结果下一秒,张朝鹤的手机响了——程嵇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来电人瞬间一僵!

  季伯阳。

  我的好侄子。

  可真是哪都有你啊!

  “真巧。”张朝鹤乐颠颠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季伯阳在电话另一边兴高采烈地大喊:“鹤哥鹤哥我搞到了好登西!”

  二婶马上就要超级加辈,鹤哥喊一句少一句,一定要珍惜!

  张朝鹤立刻忘记了瓜皮:“什么好东西!”

  一鹅一狗以惊人的同步频率在路上狂奔,程嵇雪则孤独站在一旁目送他们绝尘而去……

  是我想多了。程嵇雪面无表情地想,竟妄图以微薄的鹅学研究成果预测陛下的行为?

  不过由于张朝鹤不在家,到最后季伯阳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程嵇雪提心吊胆地听着张朝鹤和侄子依依惜别,约定好回去再揭晓答案。

  张朝鹤没有了任何理由拖延对台词的时间,终于拿起了剧本。

  他大概翻阅了一下顾印秋的台词,其小部分戏份不是在布置军事防御事宜,就是在主角出席各种晚宴时出场,提高社交晚宴逼格,充当和美女跳舞的人型背景板。

  而他的重头戏份,其实是和常小月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敏蓉格格能下决心彻底和尊贵的封建身份决裂,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主角团朋友们的进步思想影响。而身世凄苦、被不成熟的敏蓉格格当做反抗封建压迫的工具人的常小月,可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一生都在受到封建思想影响,他是下九流里最末等的戏子,与反封建、反强权的主角团不同,常小月所为之抗争一生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崇高的事业。

  他只是在对抗自己的命运。

  换句话说,他并不是一个成功的「革命人」,他的身上不但有当时社会最底层的蒙昧抗争缩影,也有随波逐流的放纵。陈导翻阅了很多资料,推测了很多种顾印秋与常小月之间的可能,最后他为本剧中常顾二人之间的关系定了性。

  这是一种友谊之上爱情之下的感情,对于顾印秋而言,他虽然扶着常小月挺直腰板走入风雨中对抗命运的浪潮,却没有帮他真正摘下身上的枷锁;而对于常小月,他并不能分辨这究竟是爱或是一种感激——顾印秋对他来说是知音也是救赎,但顾印秋的心不局限于情情爱爱,他的目光投向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常小月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安安静静地追逐着顾印秋的脚步。

  陈兴庭的确没有骗他,张朝鹤的戏份其实很简单,毕竟对于顾秋之间关系的塑造,难点主要集中在「常小月」身上,张朝鹤只要演好他的炫酷统帅就好了。

  真正要表达出那种宿命一般的无力感和痛苦,还是主要取决于程嵇雪如何对人物进行诠释。

  张朝鹤拿着剧本沉默了一会问道:“我可以问一下剧中常小月的结局吗?”

  常小月的下落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他像是一颗耀眼但短暂的流星,凭空出现惊艳了所有人,又倏然消失。

  程嵇雪想了想:“顾印秋被外寇暗算之前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退路,但常小月没有接受他的安排。他故意引诱扶桑军官掳走他唱戏,虽然刺杀未果,还是风风光光地死在了他最爱的戏台上。”

  张朝鹤有些唏嘘,但他也在考虑应该如何演绎顾印秋这个貌似不复杂、却又时刻推动和塑造着常小月形象的角色。

  程嵇雪已经精心挑选了几幕有若即若离暧昧意味的戏份,试图人工为这个美妙的独处夜晚增温——他知道张朝鹤非常喜欢他这张脸,但对他来说美好的容貌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不吝于用美貌诱惑陛下步入爱情陷阱。

  结果陛下再次推开衣带半解、狂抛媚眼的贵妃,刚正不阿地拿起了桌上的奏折:“不行,今晚先不对戏,我要先琢磨一下顾印秋的人物形象!”

  程嵇雪:他愤愤抄起自己的剧本回到房间,还不敢摔门表达抗议,只好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门。然而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十来圈,仍不见张朝鹤有所举动……程嵇雪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他又推开房门,却见张朝鹤正襟危坐,正以观摩佛经的虔诚姿态认真阅读着手里的剧本?

  程嵇雪气得差点吐血——总裁和艺人深夜独处一室,怎么听都和桃色新闻十分挂钩吧?

  谁能想到总裁竟真的在认认真真地读剧本啊??

  是我没有剧本好看吗?你为什么还在看剧本!!

  他再次拿出一身茶艺,做作贴过去准备开钓时,却见小张总深色冷凝直起身,恰好避开了他的依靠动作。

  “不行,我要问一问陈导,我总觉得顾印秋应该也是对常小月有一点好感的。”

  说完,陛下就猛地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机,他甚至爱怜地看了一眼大鹅菜叶后才退出监控程序,开始给陈兴庭打电话。

  程嵇雪扑了个空。

  他僵硬地靠着空气,怀疑人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记得张朝鹤一开始的确是看上了他的美貌,还试图包养他的,对吧?

  所以是得到的太容易,就不喜欢了吗?

  是吗是吗?

  傻逼男的和你的剧本过去吧。

  程嵇雪冷笑着拿了自己的剧本回房间,然而翻开剧本,每一个字都长得张牙舞爪,好像在嘲笑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出乎他意料,没过十来分钟张朝鹤突然来敲门。程嵇雪匆忙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再次换上一副笑脸去开门,脚步都带着雀跃:“张总……”

  然后他一低头,看见张朝鹤手里拿着那本卷成筒了的剧本,正儿八经地对他说:“我刚刚打电话问了陈导关于顾印秋的……”

  后面的字程嵇雪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的心冷得像一湖死水,任凭鹅掌如何乱蹬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认命吧,程嵇雪想,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而追求大鹅的路,也从来都是阶梯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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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张朝鹤带着程嵇雪和小茹菲姐他们汇合,除了张朝鹤之外,每个人好像都睡得不太好,眼下都有一点点黑眼圈。

  只有张朝鹤对自己即将进组的未来充满了期待,精神焕发地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

  不是很好。

  大家默契地想。

  小茹和菲姐因为害怕和担忧翻来覆去一整晚,谢总是在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和小张总搞好关系……

  而程嵇雪则只是在想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即使张朝鹤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傻逼,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他很高贵,大家都没有机会!不过只要他比其他人更卷,就一定能干掉其他不怀好意之人!

  一行人各怀心思来到赵老师家,赵老师虽已经华发满鬓,但仍身形硬朗,面对前来探望的得意门生非常高兴,还亲自张罗了一大桌菜。

  听说张朝鹤是程嵇雪爱人时,赵老师特意握着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他——张朝鹤虽然受之有愧,但依旧展示了高超的演技,全方位展示了他和程嵇雪之间的恩爱情深。

  赵老师高兴极了,连称了好几句好,然后对程嵇雪当时未能进入省京剧院表达了遗憾,她叹气道:“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倔……明明打个招呼就能进国京院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是怎样进去的呢?”

  刚刚还说自己马上能调进国京院的菲姐脸色发青——她真的不理解老师为什么永远对他那么偏爱,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比不过程嵇雪。

  明明她已经摸到了青年京剧演员中的天花板、明明她的人生也是那么的优秀,但好像只要程嵇雪在,她就永远只能做退而求其次那个。

  程嵇雪却摇了摇头:“我从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他也无法改变乾旦目前的限制性境地,所以周奎缠着他拜想他为师时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爱好,因为他什么都有了,可是周奎不行。

  他要想以后怎么活着、怎么吃饭,要怎样才能活得更好。

  这就是现实,或许以后他会去戏曲学校做老师,但他绝对不会亲自把任何一个人领进这一行。

  赵老师叹了口气——她太了解她的学生们,于是便随便唠两句把话题引到了菲姐身上。赵老师勉励她继续努力,该说京剧的未来就在她们这一代身上,如今行业式微,她们肩头的担子就更重、需要更努力才行。

  临走前赵老师要单独和程嵇雪说两句话,小茹白眼都快快翻到天上了,但碍于张朝鹤还在一旁,也得露出一个热切的笑脸。

  他们四个到外面去等程嵇雪,谢总正想趁机套最后的近乎,却被张朝鹤开口打断:“我知道你们不太喜欢程嵇雪,甚至那天本来也是想要去为难他的。”

  小茹笑得十分僵硬,被人当面戳破后的尴尬更是令她恨不得找个墙缝直接钻进去。

  张朝鹤态度强硬地继续道:“既然彼此都不喜欢,以后就不要来往了——从今天之后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可以吗?”

  菲姐也点头如捣蒜,她心说小张总真是太和蔼了,居然还加个「可以吗」和他们商量……

  她非常诚恳地道:“我和小茹一定消失。”

  而对于张朝鹤来说,他想得非常简单。

  她们的确对程嵇雪怀有恶意、程嵇雪也并不喜欢她们,既然他不方便明说,那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反正他们都很怕他,那他再过分一点,直接让他们消失在程嵇雪的世界里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没有想到,其实屋里的程嵇雪也在和赵老师谈关于他的事情。

  赵老师一生投身于京剧艺术舞台,对身外之物要求并不高,甚至和老伴儿就住在普通的高档居民小区里,外人完全看不出她也是出身豪门。

  她对张朝鹤非常感兴趣,不过她一眼就看出来两个小年轻之间有点别扭、有点假,她取笑道:“还没追到手,人家小伙子特意帮忙过来哄我的?”

  程嵇雪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

  赵老师笑得直不起腰:“从小到大就你鬼机灵……小阳说你老房子着火我还不信。”

  “什么老房子,”程嵇雪嗔怪道:“我才不到26。”

  现在任何人在他季二爷面前提起年龄这事都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昨晚他甚至有认真反省过是不是因为张朝鹤心里觉得他太老了。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纯粹是在杞人忧天,一定都是季伯阳平时一口一个叔把他喊老啦!

  赵老师看了他一会:“认定了?”

  程嵇雪闷闷地「嗯」了一声。

  “有没有让你爷爷看看小伙子?”

  程嵇雪心说我也想啊,但是人算不如鹅算,张朝鹤总能打败一切困难然后制造出新的困难。

  赵老师心里有数,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放他离开。

  而当程嵇雪出来时,就发现只有张朝鹤站在外面等他,小张总正在用摄像头偷窥菜叶的生活,认真到连程嵇雪的靠近都没有意识到。

  “他们走了?”程嵇雪看了看四周。

  “走啦,”张朝鹤揣起手机,他左手拢着拳头,伸出来给程嵇雪看:“你猜这里是什么?”

  程嵇雪仔细思考了一会……在带入了无数个鹅系公式后试探性地得出结论:“是某种可爱的小虫子?”

  “猜对啦!”张朝鹤手掌摊开,只见他掌心有一只已经快被晃晕了的大蚂蚱,它突然见到阳光似乎还有点不适应,摇头晃脑了一会儿才连忙蹦走。

  张朝鹤拍了拍手上的土,程嵇雪失笑从口袋里拿出随身的湿巾递给他,他温柔地注视着认真擦手的张朝鹤,心说他真是可爱死了。

  “中午我们去吃海鲜烧烤吧!”程嵇雪提议,“然后下午去海洋馆,晚上回家。”

  “海洋馆哪里都有,什么时候有空再来也可以。”张朝鹤对中午的海鲜烧烤兴致勃勃:“不如下午我们去海边赶海吧!”

  程嵇雪:永远不要指望一只鹅能拥有浪漫细胞,他甚至宁可赶海都不愿意和我去约会圣地海洋馆!

  等他们到了程嵇雪导航的烧烤馆后,程嵇雪主动去挑选新鲜的小海鲜称重,张朝鹤就坐在桌边乖巧等着——烧烤店的桌子快被酱料腌入味了,但他也没有嫌弃,还在好奇地看着桌上的菜单。

  毕竟菜单上有好多种名字奇奇怪怪的小海鲜。

  然而他看了没一会,就听到有老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小伙子,你一个人?”

  他一抬头,第一反应居然是被帅到——面前这位老人一身十分新潮的亮面老年夹克,而且他还有一对儿非常帅气潇洒的长眉。

  就是那种年画上寿星老才有的那种长寿眉,看起来大概就像常山赵子龙、老版关云长这类的英雄角色?

  张朝鹤下意识站起来和长辈说话:“我是和朋友一起的。”

  长眉老头冷酷一笑,虽然大爷年轻时大概也和张朝鹤帅得不相上下,但大爷一开口就把张朝鹤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我钱包丢了,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张朝鹤:……

  大爷,您看我长得像大傻子是吗?

  作者有话说:

  小程:“诱惑捋大腿•jpg”

  鹅子:再给朕来个一百斤奏折!!

  感谢小可爱们的投喂——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