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苒是没见过，还有人主动往死路上走的。
她已经放过了谢芊，以后都不打算再对她做什么了。
可是偏偏没想到，这谢芊要自己撞到刀口上来。
谢芊瞪大了眼睛，看着谢苒：“就算你是王妃，你也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谢苒冷笑，“谢芊，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子，没点数吗？”
已经坏了身子，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她知道自己拖着这样的名声，想要再嫁出去很难。
所以，她才会用那种方法来讹人。
而姚戈就算是那个倒霉的。
“你……你！”
谢芊气得指着谢苒，她再也跪不住了，趔趄着要从地上起来。
但她跪了太久了，双膝肿的不像话，只是动一下便疼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一边的陈氏见状，连忙上前来扶。
谢芊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能与谢苒平视，却总有一种在谢苒面前抬不起来头的感觉。
“我走到如今这一步，不都是你害的！”她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荣国候府的世子夫人！”
从头到尾，她都将所有的错算在谢苒头上。
“我可不替你背这锅。”谢苒淡道，“我也劝你见好就收。趁着如今王爷还没回来，给你留点面子。若是等他回来了，发起火来，我可拦不住。”
摄政王的脾气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之前谢苒失踪时，他带人冲进人府里找人时，也是半点没给人留面子。
遇到些要拦的，更是拔剑直指人命门。
那时人人都说他疯了。
为了个女人得罪这么多人。
可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让大家明白，摄政王不是个好脾气的。
只不过是在面对着自己王妃时，能露出笑脸。
果然，在谢苒说完这句话后，陈氏的脸上有些怕了。
她可以在谢苒的勉强强撑，却不敢当着一个摄政王的面胡搅蛮缠啊。
想着，她轻轻拽了一下谢芊的胳膊：“要不，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其实说来说去，她们也不是占理的一方。
昨日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姚戈只是为了救谢芊，浑身上下也只是隔着衣服碰到了手臂跟腿而已，算不了什么的。
“为什么要算了？”谢芊气得双眼通红，“昨日我被人摸了身子是事实，我非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想算了，那也不能了。
她已经得罪了人，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往后就再也不可能抬得起头来。
谢苒正要说什么时，蓦地听见一道马蹄声，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声道：“王爷回来了！”
顾昭回来了？
谢苒抬头朝远处看去，果然瞧见顾昭骑马回来了。
原本还围在一起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不过几个眨眼，顾昭便已骑着马到了跟前来。
黑色骏马长吁一声，抬起前蹄，那架势，倒真将陈氏母女吓着。
两人连忙后退了几步。
谢苒则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她才不信顾昭会舍得伤了她。
待马站稳，顾昭从马上翻身下来。
他还穿着朝服，神色肃穆，眉眼间俱是一抹冷冽，浑身上下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方才还敢在谢苒面前叫嚣的谢芊等人，此刻竟是不敢再说话了。
没办法，这摄政王的名号不是虚的，寻常人在他面前连站都有些站不住。
顾昭将马的缰绳仍给小厮，自己则是走到谢苒身边来。
“没事吧？”他轻声询问。
“我没事。”谢苒笑着摇摇头，随后像是撒娇一般的软声说道，“怎么才回来啊？”
“接到消息便赶回来了。”他说这话时，语气仍旧柔和，可却已经转头看向谢芊了。
那眼神几乎是瞬变，漆黑的眼底里盛着凌厉与冷冽。
只是这一眼，谢芊便感觉自己肩上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双腿打着颤，竟不由自主的想要下跪。
若不是陈氏使劲扶着她，她只怕这时已经跪了下去。
“听说你要姚戈负责？”顾昭没有跟她废话，直接问道。
“是……”谢芊拼尽全力，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也是很奇怪。
顾昭没有大声斥责，甚至都没有动怒，单单只是这么平淡的问了一句。
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想要他怎么负责？”顾昭微笑着问。
这让谢芊怔住了。
她一时有些不解。
怎么负责？不就是娶了她？
这还用问？
她朝顾昭身后的姚戈看了一眼。
其实仔细看看，姚戈长的也不差，除了做侍卫这个身份配不上她外，其余都挺好的。
但姚戈没有看她，神色淡漠。
没等到谢芊的回答，顾昭又说：“古往今来，凡是玷污了清白姑娘的身子，若是不能娶她，那便只能自挖双眼，还了姑娘的清白。”
的确是有这么一说。
不过却从来没见人如此做过。
谢芊听见这话，人也傻了。
她下意识的说：“我要他娶我。”
顾昭淡笑，回头问姚戈：“要你娶她，你可愿意？”
“回王爷的话，属下不愿意。”姚戈回答的斩钉截铁。
“既是不愿，那又该如何做，才能平息了姑娘的委屈呢？”顾昭问。
当着众人的面，姚戈直接拔出佩剑。
众人见状，连忙后退，生怕这剑伤到自己。
姚戈提着剑走到谢芊面前。
谢芊被吓得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陈氏也被吓得不轻，竟下意识的朝谢芊身后躲：“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胡来！”她大声叫。
但姚戈却只是将长剑递给谢芊，冷声道：“昨日是我的双手捧了姑娘的身子，姑娘自可砍去我的双臂。”
这下子，众人都看明白了。
姚戈宁愿不要这双手，也不娶谢芊。
谢苒在旁看的好笑。
她知道谢芊下不去手砍，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她也不可能砍了姚戈的手。
“你……你就这么不想娶我？”谢芊又惊又怒，瞪着姚戈。
“姑娘说笑了。”姚戈低声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来嫁娶之说，我如今只悔，悔昨日不该对姑娘出手相助。”
因为一时心软救了人，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