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谢苒反问，“若是一些寻常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求上门来了，倒是可以酌情帮一下。可要是更棘手的呢？会牵连到自家的呢？娘也拉下不面子来拒绝，最后连累自己？”
谢苒倒也不是让徐氏统统都拒绝那么冷血，只是让她斟酌着来。
她虽只是个后宅妇人，但影响力也不小。
谢苒是怕她连累到家里的人。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傻的人嘛。”徐氏为自己辩解，“若是真的会牵连到你们，我也不会随便答应的。”
比起面子，还是自家人更重要些。
“娘能这么想是最好。”谢苒松口气，“”
但是想起顾文秀，徐氏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就这么不管她真的没事吗？”
“没事。”谢苒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我说过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对其余人也就没威胁了。”
顾文秀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一件事，皇上已经可以开始临幸嫔妃了。
此时后宫那些妃子们，首要任务想的是如何侍寝。
她们才没有精力去管一个已经没有资格侍寝的顾文秀呢。
“那就好。”徐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横竖文秀年纪也不大，将来还有的是机会呢。”
谢苒笑笑，倒是没有附和她这话，而是道：“祖母他们那边，娘平时多注意些。”
“注意什么？”徐氏问。
谢苒本来是想说，让她多注意顾老太太的举动。
可是想了想，徐氏这性子，哪怕是叮嘱了也没用。
“没什么。”谢苒笑着摇摇头，“不说这个了。”
与其让徐氏帮忙，还不如叫守在顾家的那些人多留心点呢。
或许是之前经历过那些事，所以谢苒现在格外的小心。
方才顾老太太离去时，脸上表情明显是不甘心的。
谢苒是怕她为了进宫见顾文秀，再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经过这个插曲，到了傍晚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时，可以很明显的看见顾老太太脸上的不悦。
顾老爷就更不必说了，除了对着顾昶杰他们，从来都没个好脸色的。
但他们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对顾昭。
顾昭仅仅是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抹冷意，叫人不敢直视。
这整顿饭吃下来，恐怕只有谢苒吃的最开心了。
顾老太太甚至都没等吃完便离席了，徐氏没办法，只能跟去看看。
吃完饭后，顾昭陪着谢苒在院子里走走散散步。
“出什么事了？”顾昭扶着她的手，轻声问道。
他能看出来，顾老太太似乎有些生气。
“还能是什么事啊，顾文秀的事呗。”谢苒简单的将之前发生的事同顾昭说了一遍。
他听后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其他表情来，只是道：“拒绝了是最好，你没必要掺合进去。”
“你觉得，到底是谁害的顾文秀？”谢苒轻声问。
后宫之中能坐撵骄的人很少，像顾文秀那种级别的答应更是没资格坐。
但她偏偏坐了，甚至还从撵骄上摔了下来。
这不排除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可是当时在撵骄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已经被处死了，便是有人想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不自觉的，谢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
她想到了皇后。
皇后虽然年纪小，但她的心思，却并不一定就像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小。
“后宫之中人人都有可能。”顾昭如此道，“人证物证都已经被销毁，是凶手有意要隐瞒。”
谢苒还要说什么时，突然瞧见谢禹行的身影。
他站在院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谢苒停下脚步，笑着朝他招招手：“禹行，快过来。”
说起来，自从回来后，她跟谢禹行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呢。
谢禹行慢慢走了过来，轻轻叫了声：“姐姐。”
他又看了眼顾昭，虽是不太情愿，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姐夫。”
顾昭笑笑：“你们俩聊吧。”
他转身走了，给他们姐弟留点时间。
待他走远后，谢禹行才道：“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指的是顾老太太等人。
显然，顾老太太之前来找谢苒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没有呀。”谢苒笑着摇摇头，“你姐姐这性子，谁能为难得了我啊？”
她可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心软。
谢禹行这才笑起来：“那就好。”
“你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啊？”谢苒笑着道。
“也不全是……”
谢禹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庞突然微微红了起来。
清隽的脸上竟难得有一抹害羞。
瞧见他这模样，谢苒好奇的眨眨眼睛：“让我猜猜，是不是跟乔家姑娘有关？”
谢禹行的脸更红了，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谢苒。
但他却没否认，而是微不可闻的轻嗯了一声：“下个月是她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她什么生辰礼物好。”
“这个啊，那就算你问对人了。”谢苒笑道。
她站的有些累了，索性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此时天还没黑，天上一片霞色，红澄澄的，很是好看。
风中裹着丝丝燥热轻拂在脸上，带着一缕花香。
“女孩子嘛，无非就是喜欢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谢苒看着坐在对面的谢禹行，笑着说道，“不过呢，以她的家境来看，她也不缺这些东西，你若是要送，就送些别出心裁的。”
“别出心裁的？”谢禹行微微一愣，“那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苒一摊手，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禹行天资聪颖，难道连这点都想不出吗？”
她一脸的戏谑。
谢禹行的脸又红了红：“我怕我送的她不喜欢……”br>
“才不会呢。”谢苒笑说，“她喜欢的是你的心意，不是你的礼物，你明白吗？”
换言之，乔兰初想要的，是谢禹行用心对待她的心意。
这是天下每个女子都盼望着的东西。
谢禹行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懵，但细思过后，脸上展开笑颜：“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谢苒又问他，“手里银子够吗？不够的话，等我回了王府，差人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