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祝丞，还是岭南杜无双？”
“此文章大气磅礴，想来撰写这篇文章之人家境优渥，否则哪儿来的这些见识！”
“这么说，极有可能是苏州的祝大才子？”
“嗯，我看今年的状元非他莫属。”
出宫之后，几位大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风声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闹得满京城都以为苏州的祝丞高中状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祝家的下人得了信儿，甚至还快马加鞭送了书信回苏州，分享这一喜讯。
各大世家闻风而动，放下手头的事，将目光聚焦在了这位祝大才子的身上。
“他可有娶妻？”
“家境如何？”
“相貌俊雅，风度翩翩？”
那些家中有适龄待嫁闺秀的人家，都等着榜下捉婿，促成一段传奇佳话。
反倒是霍修言，一直没什么人关注。
考完的那一天，苏念早早地就在考场门口等候。混在其他举子当中，她一眼就认出了他。相较于那些累到虚脱的举子，霍修言的身姿依旧挺拔，面色红润，不见丝毫疲态。
“我可是听说，好些人没考完就直接晕过去了！”
“是啊，这科考可不仅仅是考验脑力，还是个体力活儿！”
“哎哟，又抬出来一个！”
“想要当官，看来也得身体好啊！”
科举是今年的头等大事，故而围观的群众不少。
苏念朝着霍修言挥了挥手，上前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精神看起来不错。”
霍修言嗯了一声。“多亏了你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
原来，苏念塞给他的几个药瓶子，其中一瓶是专门补充体力的。纯中药制成的丸子，可以嚼着吃，味道不苦，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霍修言看书看得入迷，偶尔会放了吃饭，就拿出一粒嚼着吃。
他不知道的是，这药丸是苏念费了很大的劲儿，从沈翊那里弄来的。沈翊是她在医学院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两人都是那种特别爱钻研的人，算是兴趣相投。尽管他平时总是一副傲娇的口吻，谁也瞧不上，但只要苏念开口，他还是有求必应的。
嗯，不过这瓶药丸是苏念用一个条件换来的。她答应帮沈翊做一件事。只要是在不违背道德律法的范围之内，她言出必行。
沈翊暂时还没想好要求她做的事，算是先记下了。
回到住处，热水已经准备妥当。
苏念催促着霍修言去洗澡，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
“姑娘还会厨艺？”两个丫鬟表示很震惊。
苏念尝了一口刚出锅的笋干炒腊肉，吃得津津有味。“嗯，以前闲着没事就学了学。”
若初和海棠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盘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苏念见她们眼馋，顺手捏起两块肉一人嘴里塞了一块。
若初和海棠惊得忙要行礼，苏念就已经板起了脸。“都说了多少次了，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行礼下跪。”
两人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但始终还是不大习惯。因为这些规矩，都已经刻进了她们的骨髓，很多时候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这么做了。
“苏姑娘真好！”若初呐呐地说道。
海棠亦有同感。“跟着姑娘，是我俩的福气。”
*
皇榜揭晓还有一段日子，京城里关于状元人选的讨论渐渐地多了起来。
尽管之前有风声传出来苏州祝丞有很大的概率拔得头筹，但与他同考场的举子却透露出一个消息。说是他考试的时候不知吃了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往茅房跑，如何静得下心来考试？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之前传他有可能高中的信念就渐渐动摇起来。
状元的另一个热门人选岭南杜无双据说靠前醉酒摔了一跤，手使不上力气。考试期间，请了几回大夫，怕是希望渺茫。
然后，霍修言每日精神奕奕，带的饭食还特别香的事儿，渐渐广为人传。
不过，百姓们却没往状元这上头想，只是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精力充沛的。
“姓霍？以前没听过啊！”
“好像是青州的考生，之前才名不显。”
“我特地找了他的一个同乡问过，据说乡试府试都是第一名！”
“咦，难道这次他也有望夺魁？”
“那可不一定！能参加会试的，哪一个不是真才实学？青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人，能有多大的格局？我瞧着永州的章皓柏希望很大......”
不管外头的人如何议论，霍修言始终和往常一样。
到了放榜的那日，苏念隐隐有些紧张。虽然她对霍修言信心满满，可毕竟换了个时空，他的思想理念未必就适合这里。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看榜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的锣鼓声。
“青州霍修言，高中状元，特来报喜！”
随着这声音越来越近，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状元竟然出自青州？太不可思议了吧！”
“青州这回可算是出名了！真是给青州长脸啊！”
“青州可有姓霍的世家大族？”
“没听说过......”
这一片大都是官宅，听到消息的下人纷纷进去禀报主家。
苏念得了信儿，顿时来了精神。“快，快放鞭炮！”
若初愣了愣神，继而拔腿跑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门口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惹得无数人围观。
报喜的官差敲着锣鼓登门，苏念忙叫人去取喜事银子。
“恭喜霍公子荣登榜首，三元及第，史无前例啊！”一开始，官差没认出苏念来，错将她认成了霍修言。
苏念摆了摆手，道：“我不是霍修言，我是......他的至交好友。”
官差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致歉。“抱歉。不知霍公子身在何处？地址是这里，应该没错啊？”
“是这里没错。不过，他出去了。”苏念倒是不在意，反正他们夸霍修言就等于夸她。“二位辛苦，请屋里吃茶。”
这时候，海棠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过来，递到两位官差手里。
官差假装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荷包揣进了衣袖里。因为头三甲都需要一一登门报喜，故而他们没有多做停留。交待了一些事情，就乐滋滋的走了。
苏念知道古人高中之后有打马游街的风俗，届时全京城的人都会前来围观状元榜样和探花郎的英姿。想到这里，苏念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以霍修言的容貌气质，肯定会被不少的姑娘惦记上。
不行，她得想法子让所有人知道他已经名花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