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节目名，李墨足足愣了两秒钟！
《走近科学》这个节目不火？开什么玩笑，在他原本的世界，都火到出圈了好吧？
那可是无数流行梗的创作者，说是电视节目标题党的创始人，也一点都不过分！
“九旬老太为何裸死街头？数百头母驴为何半夜惨叫？家里母猪为何频频怀孕，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都是标准的爆款梗啊！
但随着付涛有些难为情的叙述，李墨也渐渐明白了原因。
这个世界《走近科学》的节目，现在还没有开始变成“开篇灵异、过程悬疑、结尾搞笑”的逗比科普，只是一档中规中矩，一板一眼的科普类节目。
节目的话题，也全都是高大上，不是回顾科技史上的创造发明，就是介绍最新的科技成果。
也正因为如此，节目内容并没有统一的风格，不古不今，所以就算是请来了好几位世界科学大奖的得主，也根本没人买账。
事实上，在李墨原本的世界。
《走进科学》这个节目，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收视率也曾经下跌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零收视率。
而中视内节目的竞争，也同样是十分残酷，末尾淘汰收视率为王，如果不是一位大神入住节目组，大刀阔斧的改变节目风格，这档节目也就没了！
付涛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李老师，您见笑了！要不是石哥说，您现在的人气说不定能给我们节目喘息的机会，我是真没脸跟您说这些！”
石文安笑道：“小付你就别说这个了，都是朋友！”
说着他转头看向李墨说：“小李，你也听出来了，小付这是真遇到难处了！他也曾想过邀请一些一线的明星来做客，结果呢，人家开始听说是中视的时候，都还很有兴趣，但当知道是《走近科学》之后，就全都装孙子了！”
付涛无奈的摇头说：“是啊！台里给我们这种节目的经费有限，人家一线明星要么是冲着中视的金字招牌，要么就是冲着钱。可我这啥都拿不出来，所以……”
“我懂了。”
李墨没让付涛继续说下去，喝了口茶水，笑道：“付制作是想让我当节目的嘉宾，给节目拉些人气，保证节目不被砍掉，对吧？”
付涛点了点头，随后犹豫说：“但事先我得跟李老师把话说明白，我知道您现在随便一个通告，都是十几万，我们节目组恐怕给不了那么多钱。”
这倒是没错，经过一系列的网上骂战，以及连续造成轰动之后，李墨的通告费早就已经达到了六位数。
而即便是中视，也不会给一个零收视率的节目，拨太多的经费，现在付涛手里的经费，恐怕都未必能凑够五万。
石文安看向李墨说：“小李，不瞒你说，小付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忘年交！钱你不用担心，要是他的通告费不够，我给你出！你就给我一个痛快话，就行！”
按说话说到这份上了，即便是冲着石文安的人情，李墨也得答应。
岂料，在两人的注视下，李墨却忽然摇了摇头，说：“嘉宾，不行。”
付涛闻言，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石文安的脸色也变了，皱眉道：“小李，你是担心，上小付的节目，会损失你的人气？你这……”
“石哥！”付涛急忙说道：“既然李老师为难，咱们就别勉强了，其实李老师的顾虑也没错，我这节目本来也奄奄一息，要是李老师上了节目之后节目就被砍，的确对李老师的声誉，有很大影响……”
刚才李墨在摇头之后，便抽出一张纸擤鼻涕。
见这俩家伙在那自说自话，他急忙捏着鼻子说：“我说你俩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然后再说别的？没看见，我这鼻涕都快过河了吗！”
付涛一愣。
石文安也不再多说。
李墨使劲拧了一下鼻子，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也没说要拒绝啊！我就是说，嘉宾不行！我上节目可以，但我得是主持人啊！”
主持人？
石文安和付涛，全都一愣。
“小李，你说你要当《走近科学》的主持人？”石文安问。
付涛也瞪大了眼睛，说：“李老师！您没有中视的编制，虽然也可以成为外聘主持，但这费用……”
李墨摆手笑道：“刚才石哥不是都说了嘛，都是朋友，我不收通告费，友情主持！只不过，除此之外，我也有我的要求。”
不收通告费？
石文安赞许的点头，说：“仗义！”
付涛更是异常惊喜，连声道：“李老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二话。”
李墨笑道：“付哥也先别急着答应，我这要求可能有点难办，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个《走近科学》，应该改一改了。”
付涛松了口气，苦笑说：“李老师真会开玩笑，节目都快要被红牌撤档了，那还有什么不能改的？只要不违法，您说怎么改，都成！您就是节目的联合制作人！”
石文安也说：“是啊小李，你要是有什么好主意，那就尽管说！别的我不敢说，这个节目方面，小付有绝对的话语权！”
“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李墨也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石文安，“绝对话语权”这五个字，在中视可不是随便说的，这位石台长今天似乎有点上头啊？看書喇
这个念头，在李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后他便回到正题，继续说道：“首先，我先说说我对节目的看法，这档节目是科普类，科普节目本身就很枯燥，尤其是非专业性的，广泛的科普，很难吸引观众……”
“其次，想要依靠名人效应来拉动收视率，这本身就是错误的。节目的成功与否在于节目本身的内容，而并不是简单的明星流量。就算是明星能带来一定的流量，但当明星离开之后，也同样会带走流量。”
付涛连连点头：“李老师说的太对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其实流量明星，和科普本身也没有什么牵扯！”
李墨笑了笑，说：“最后，我觉得咱们这个节目，并不会讲故事。”
“讲故事？”付涛一愣。
石文安也疑惑道：“小李，听你这些话，你好像看过这个节目？”
“呃，机缘巧合，看过一眼……”李墨嘴角抽搐了一下，还好反应快，差点暴露了！他根本就没看过，这个世界的《走近科学》啊！
不过好在，石文安和付涛，都没有太过深究这件事。
付涛更是急切的说道：“李老师，您刚才说的都太对了！可这个讲故事，我还是没听懂！我们节目里，已经把科学家的故事，讲得很深入了。”
李墨摇头：“我说的故事，不是科学家的故事！科学家是什么？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都是高大上的殿堂级人物，他们的故事，又能有什么共鸣？我们要讲的是科学的故事，而不是科学家的故事！”
“科学的故事……”付涛隐约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却并没有完全抓住。
李墨说：“说白了，我们要把科学融入到故事中，而这些故事，最重要的是要吸引人！其次是要有悬念，然后是节目要把悬念效果呈现出来，最后才是科学性和权威性！”
包间里一片安静，石文安和付涛都是资深媒体人，此刻已经大致听懂了李墨的意思，脸上全都浮现出了震惊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之后，石文安问：“能具体说一下吗？”
李墨点头说：“那我就打个比方吧！比如电线漏电，电流对人的影响这件事。要是按照以前的节目套路，是不是需要先讲直流电和交流电，再讲电流的大小等等这些道理，最后或许还做个所谓的试验？”
付涛立即点头道：“没错，之前有个类似主题的节目，就是这么做的！”
李墨笑道：“那么，我们现在换一个路数！我们先从一个住宅小区所发生的一件怪事入手，这个小区某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然后每当有狗经过的时候，便会异乎寻常的狂吠。你们觉得，观众们会想到什么？”
命案？狗狂吠？
石文安和付涛对视了一眼。
“许多老一辈人说，狗好像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石文安摩挲着下巴说。
付涛也是一激灵，说：“闹鬼？”
李墨点头：“没错！就是闹鬼！是那个命案受害人的鬼魂，在那作祟！然后我们可以，从这个入手，再深入介绍和追踪，比如小区业主害怕，小区房价下跌，比如物业请大师偷偷做法事，等等……”
付涛一脸懵逼的说：“虽然这很吸引人，可这、这不是灵异节目吗？”
“你别急啊！”
李墨笑道：“等到所有观众，都觉得这是一场极为深奥的灵异事件，或者超自然事件的时候，我们节目组再站出来开始解谜！”
此刻石文安的胃口也已经被吊起来了，急忙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墨笑道：“石哥忘了，最开始我说的节目前提了？其实这个谜底，就是在那个地方，有一段电线的外皮被损坏了，导致漏电！”
“漏、漏电？！”石文安和付涛，顿时二脸懵逼。
李墨拿纸巾拧了拧鼻子，说：“没错，就是漏电！但电流不高，人因为穿着鞋子感觉不到，可狗没穿鞋，被电得嗷嗷叫！”
“嗐！”石文安和付涛听完，不禁同时泄气。
可随后，这俩人的眼睛，却立即又全都亮了起来！
他们都是媒体人，最初的失望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李墨这个故事中所蕴含的东西！
石文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通过这个故事，给大家来科普，电流对人体或者动物的危害，以及反应！”
付涛也颤声说：“同、同时还能起到，破除封建迷信的作用！”
李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两位通透。”
刹那的安静之后，付涛突然猛地站起身，隔着桌子拉住了李墨的手，激动无比的说：“李老师！您这个点子真太绝了！你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救我的，活菩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