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信仰吗？”
这一句话把在座的修士都给问懵了。
他们也不是听过高阶修士讲道，还真没谁说这种话的。
要知道，大多数的修士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相信，更何况信仰一个什么神神鬼鬼了。
因此，这一句一出来，下方听讲的修士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要不是沈渺是堂堂元婴大佬，他们恐怕会立即拍拍屁股走人。
沈渺索性对一个修士提问：“这位道友，你认为这个世界有神灵吗？”
被问的修士仅仅是一个练气小修，跟着家族长辈过来凑热闹的，被沈渺一问，当真是战战兢兢，上下牙打颤，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沈渺摇摇头，正准备去问别人却有一个筑基修士主动站了出来：“前辈，晚辈有些看法。”
沈渺定睛一看，只见这人有筑基中期境界，包着黄色头巾，身披白袍，打扮的像是一个巫师。
其脸上虽然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但总体上比较沉稳，眼神坚毅，内含野心，想来是一个急于改变现状的人。
更重要的是，此人真种虽然仍然是“凡欲”级别，但已经非常接近“锐进”，可能只需要稍加引导，就能升格。
这已经是沈渺在这段时间里遇见的心性最好的修士了，是个好苗子。
“尽管说来。”沈渺微笑道，“此乃讲道之所，无有身份限制，可以畅所欲言。你叫什么名字？”
白袍修士顿时激动了起来：“晚辈徐彦。”
“好，你且说来。”
“以晚辈的见识，所谓神灵，可分三种。一为古神，乃是兆亿星空之后的伟大存在，不可名状，不可言说；二为山川之神，上古时期灵力充沛，一些名山大川灵力汇聚，便可诞生，可操控山川灵气；”
“第三就是人间之神。或是鬼怪，或是邪修，编造典籍，伪装神迹，愚弄凡夫，骗取香火供奉而已。然而，无论是古神，还是山川之神，还是人间之神，都不过是强大的生灵而已，其实与我等无异。”
“我辈修士，乃是逆天而行，战天斗地，食气自强，最终得证长生永恒之道果，虽九死而无悔。断不会依赖，寄托于所谓神明救赎之上，也无所谓信仰什么。”
这一番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之后，周围修士纷纷点头。这也是他们的想法，只不过没有这个徐彦说得这么好罢了。
沈渺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佛道二教传承，佛祖和道尊两位大能又如何讲？”
徐彦见沈渺没有生气，反而对他更加关注，顿时更来劲了：“这二位层次太高，非是晚辈可以理解。但若是非要说两句，晚辈以为这二位也并非神灵，实是我辈修士之先行者，为我辈留下解脱传承的最先辈大能。”
沈渺又问：“你们也是如此想得么？”
众人齐齐点头。
沈渺便道：“这位徐彦道友，你说的很好。老夫想，你应该也是一个向道之心甚坚之辈吧？”
“多谢前辈夸奖。”
“不知老夫能否冒昧地问问，你的资质如何？”
询问资质啊！徐彦顿时大喜，要知道一般来说，这就是收徒的前兆啊！
他冒着触怒这位元婴大佬的风险，玩命表现出风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就是为了有一个后台靠山扶持他进一步修行吗？
徐彦立即拿出了一枚水晶球，攥在了手里。
这是一种常见的测试灵根资质的法器，名叫“测灵球”。
不用他的注入法力，仅仅是多攥了一会儿，水晶球里就闪烁起红黄青三色光芒。
“晚辈是木火土三灵根的资质。”徐彦大声说道，“请前辈明鉴。”
“三灵根啊，很不错了。你是散修吧？为何不拜入宗门？”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不敢隐瞒，实在是因为天生漏灵之体，吸纳的灵气会自动流失三到四成，想要正常修行必须用丹药补足，故而没人愿意收入门中。然而，虽然沦为散修，晚辈一心向道，苦修百余年，还是有了这筑基中期的境界，若是有长辈支持，断不至于只有如此成就。”
他的潜台词其实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显然是想要拜入沈渺的门下。
周围其他人一听，这才了解了他的意思，顿时大骂这人狡猾且不要脸皮。
大家都是来听讲道的，就你能，就你会表现，竟然想直接拜师！
然而，让所有大跌眼镜的是，沈渺根本就没有接茬。
他直接一伸手，将测灵球吸到了手中。
然后，水晶球中竟然冒出了红黄青黑白五色灵光！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五灵根！眼前这位元婴大佬竟然是五灵根！”
场面顿时是一片哗然。要知道，五灵根修士连筑基都难，结丹更是被认为完全不可能。结果竟然出现了一个五灵根的元婴大佬！
这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得是怎样的机缘和运气啊！
“也许你们会以为，老夫是凭借逆天的机缘和运气才走到了这一步，那你们就错了。”沈渺淡淡道，“老夫能走到这一步，虽然有机缘和运气的成分，但最重要的还是信仰，当然，也可以说，老夫最大的机缘，就是信仰。”
这话一说，就更让在场的修士惊奇了。
“多年以前，老夫也曾经和这位徐道友一样，坚信世间无神，所谓神灵不过是厉害一点的修士而已。”沈渺一本正经地胡诌着，“当时老夫还不过是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已经是拼尽全力，筑基遥不可及，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就有那么一天，老夫在一个山洞里，遇见了世间唯一的尊神。从那以后，就是一路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当真？”
“真的假的？”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
这一番话说出来，场上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如果这一番话不是沈渺这元婴修士现身说法，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还会大肆嘲笑一番。
但现在，就连那几个结丹修士都已经是半信半疑了。尤其是三个前路已断的结丹后期修士，更是心中狂动。
“是与不是，你们一看便知。”沈渺微微一笑，“有请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