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1）班全体学生目瞪口呆。
特别是经常和祁麟一起玩的几个男同学。
他们麟哥不是最讨厌笑的吗？
整天一个酷盖脸，谁说他奶狗他就一脚踹过去，用行动表明他是奶还是狼。
现在怎么笑的像个花儿一样，这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闻以笙非常严肃，丝毫不为少年卖乖的小模样所迷惑。
又说是去厕所，又说是去小卖部，语无伦次的。
闻以笙不得不怀疑小学鸡是不是真的在抽烟，她板起脸：“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嘴角微扬：“祁麟。”
“祁麟同学，请你跟我出来一下。”闻以笙铁面无私，抱着记录本走出教室。
祁麟眼睛黑漆漆的，弯了弯唇，转身跟着她出了教室。
班里瞬间响起一阵小声起哄，祁麟没在意，笑的无所谓。
走廊上。
祁麟靠墙站着，挺配合。闻以笙仰脸看他，直言问：“讲实话，到底有没有抽烟？”
“不敢骗阿姐，真的没有。”祁麟眼神真诚。
闻以笙半信半疑。
她和小学鸡之前也算有点来往了，她也不想管这么多，可他叫她姐姐诶，抽烟是大问题。
但她也无法判定他到底抽没抽。
闻以笙眼帘微垂思索了几秒，巴掌大的脸白皙精巧，几缕碎发落在细瘦脖颈，纯的让人想染脏。
祁麟看得险些入了神。
“那你就拿出办法来证明自己没抽。”闻以笙面不改色，把难题丢给了他本人。
祁麟从容点头。
他弯下腰，扯起自己校服衣领的一角，露出白皙的锁骨，凑近她：“吸烟的人衣领肯定会沾上味道。”
“阿姐过来闻闻不就知道我抽没抽了。”他颊边露出一点梨涡笑。
闻以笙下意识后退：“你不会还想搭讪我，故意让我闻你？”
祁麟一听就笑了：“有没有人说过，阿姐你真的很自恋。”
“……”闻以笙窘。
她视线在那洁白衣领上转了转，心一横，掂起脚尖，拉住他的衣领闻了闻。
随着贴近，闻以笙鼻尖仿佛还感触到了少年肌肤的热度。
淡淡的皂香。
唯独没有烟味。
“阿姐，”祁麟低眼看她，笑的很乖很无辜，“现在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了吗？”
闻以笙后退一步，稍显尴尬的清清嗓。
伸手，很镇定地帮他理了理衣领子，抚平褶皱：“没抽烟很好，继续保持，不许违纪。”
她转身走了。
祁麟看着她差些同手同脚的走姿，无声笑弯了眼睛。
~
傍晚打球，路知舟发现自家拽表弟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就投篮姿势都有点不一样的骚。
“你发春啊？”路知舟拧眉看他。
球都没投进去还他妈邪魅一笑。有病了这人。
祁麟扔了球，走到水池旁，低下头直接对着水龙头冲洗。
少年冲完脑袋，摇头甩了下，短寸黑硬，发茬上的水珠四溅。
“我不管，这是天注定的缘分。”他随手擦脸，冷不丁来了一句。
路知舟表情无语：“什么玩意。”
“哦我知道了，你找到那位初恋姐姐了，还就在咱们学校，我猜的对吧。”路知舟笃定。
“叫什么名，高几？哪班的？”
祁麟想了下，阿姐衣服校牌上名字是卫澜。名字挺好听的。
不过这种事，他并不喜欢和别人多说。
小水珠沿着脸颊滚落到凸起的白皙喉结，他抬手朝路知舟隔空比了个开枪姿势，biu——：“不告诉你。”
中枪的路知舟：“……”恋爱果然使人智障。
“行行行我不问。”
“下周我生日，几个朋友聚聚，到时候客气点，别对人拽啊你。打好关系对你没坏处。”
祁麟知道他说的是温执。
“知道。”他应下。
豪门圈子也分等级，温家在京市有权有势，想和温执攀上关系的人多了去了。
祁麟不屑于此，但场面话总要有的。
豪门圈子长大的，他当然也会假面孔对人。
~
闻以笙代替卫澜自习检查了四五天。
每次检查高三高二都很顺利，可轮到高一（1）班总会出点状况。
“他人呢？”闻以笙问祁麟的同桌男生。
男生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支支吾吾的说不清：“麟哥去去小卖部买可乐了，啊不对是老师找他有事……”
“……”闻以笙真的无语。
但凡他同桌把逃课理由说的真实一点，她也不需要在众目睽睽下管那么多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毕竟是代表卫澜纪检的，无视逃课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正僵持着，祁麟出现在教室后门朝她挥挥手。
“……”闻以笙咬牙，有点气，大步走出去。
“你又去哪了？”她语气凶凶的，杏眼微瞪，并不唬人反而可爱的不行。
祁麟很配合，手背后乖乖立在墙边，“校牌丢了，我去操场找。”
他长了一张看着就乖的脸，根本不像会撒谎的人。
但这几次的接触，闻以笙不觉得他是个单纯的漂亮弟弟，感觉心眼子多着呢。
不过她也才知道，这小孩就是新生里那位神颜+学霸的年级第一。
闻以笙眼神狐疑：“那校牌找到了吗？”
祁麟摇头：“没有。”
闻以笙铁面无私，翻开记录本写下：“一班学生没有佩戴校牌，扣2分。”
纪录完，她合上本子，转身就走。
只是刚跨出半步，衣服被扯住。
闻以笙回头，少年人手臂结实匀称，干净的指尖抓着她衣摆边边一角。
“好阿姐，帮我找找吧。”
“……”闻以笙无情扯回衣摆，“下课自己去找。”
又一次来检查。
闻以笙第一时间向某个位置看去。
她暗暗松了口气，这次，高一（1）班里没有缺席的学生。
不过，少年虚弱地趴在桌上，支着手臂，有气无力。
闻以笙无视。
“哥你怎么了麟哥！”同桌扶着祁麟的后背，大声喊。
祁麟一手放在肚子上，呻吟：“疼。”
“什么？麟哥要不行了？撑住啊，你撑住啊麟哥！！”男生凄厉惨叫，好像祁麟下一秒就会驾鹤西去。
闻以笙要检查学生的仪容仪表，正从他们那组经过。
她见状眼皮一跳，目光直接跳过祁麟去检查其它人。
总感觉他是在装。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巧，她一来检查他就总有点小状况在身上。
走过去时，衣角还是被一只手揪住。
闻以笙脚步一顿，回头。
少年趴在桌上看她，黑漆漆的眼睛湿润润，嘴唇很红，额头有不少虚汗：“阿姐，我肚子好疼。”
他虚虚弱弱的，真不像是假装。
闻以笙完全心硬不起来。
“怎么回事，吃什么东西了吗？”她微俯下身，问他。一靠近就闻到了辣条的味道。
“辣条？”
祁麟同桌伸长脑袋，比了个数：“五包。他不能吃辣。”
“不能吃辣你还？”闻以笙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同学，你送他去一下医务室吧。”闻以笙朝他同桌说。
那同桌摇头，坐的整齐：“我还要做试卷呢。”
闻以笙扫了一圈四周，就在她转头的瞬间，祁麟坐直身子，半眯着眼威胁地扫视周遭。像头恶狼。
所以闻以笙看到的景象就是全班装死，没有一个友好助人的同学，集体埋头做题。
闻以笙心头一凉。
她仿佛记起了什么，总归是不好的记忆。
收回视线，祁麟又趴回桌上，捂着肚子小声哼哼，他疼得鼻尖冒汗：“阿姐，我疼。”
“……”
闻以笙搀起他的胳膊，有几分无奈：“走吧，我送你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