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风吹过来。

  一股冷意由脊椎窜至全身每个毛孔,闻以笙的身体克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她这个角度清晰看到甲板上喝酒调情的男女身肢交错。

  这是完全颠覆她三观的糜烂场景,他们像没有社会约束和道德底线的低等动物、比如路边的野狗一样在随地撒尿或纵情。

  她想努力保持理智思考自己该怎么脱困,脑子里却依旧纷乱如麻。

  这是在远离城市的海上。

  那个染着蓝毛叫飞宇的是之前被温执教训过的男生,是蓄意报复?

  蓝毛和钟月儿串通好的还是凑巧?如果是后者那巧的太离奇了,如果是前者那一切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

  闻以笙想她除了跳海就没别的脱困方法了。

  李飞宇特意将她带海上来,还很耐心地,没有在她昏迷期间施暴,显然是很有自信谁也找不过来,包括温执。

  “飞宇,你那妞这么漂亮,你玩完了让我们也试试呗。”

  “啧,这个不行。”

  他们话里轻佻,显然之前玩过。

  李飞宇看了眼腿间,药效起来了,他喝了口酒晃晃悠悠起身进船舱。

  另外两个男生心照不宣地笑了。

  闻以笙强忍住胃里泛酸的作呕感。

  眼看李飞宇要上楼来,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游艇上还有第三层,刚踩上楼梯就再次把身体缩了回来。

  三层是驾驶舱,那里坐着个游艇驾驶员!

  闻以笙吓得冒了身冷汗,靠在墙壁抚抚胸口,差点就被发现。

  二楼有四五个房间,闻以笙推开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门躲进去,反锁。

  她扫了眼房间布局,这间房有透明窗户,可以清晰看到海,闻以笙咬咬牙,拉开窗户,爬了出去。

  现在是四月底,不冷不热,温度最适宜的季节。

  但船舱外海风很大,湿湿凉凉的。

  闻以笙的头发被吹得凌乱遮眼,她没空隙整理头发,小心地扶着船壁在狭窄甲板上移动,身后就是漆黑冰冷的海。

  里面突然传来男生砸东西的暴怒声:“靠,人呢?!”

  中型游艇,每个房间都挨得很近,闻以笙现在其实就和李飞宇隔了一层船壁。

  她双腿禁不住发抖,差点跪倒,她有夜盲症,这边光线又暗,视线里都是暗乎乎的一片。

  闻以笙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坠入身后的海里溺亡。

  甲板上的人听到动静,跑上二楼。

  闻以笙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怎么了?”

  李飞宇气急败坏:“人不见了。”

  “别急,我们现在是在游艇上,她跑能跑哪去,肯定就躲在哪个房间里,分开找找!”

  没一会就有踹门声传来。

  “这个门被锁上了,人肯定就在里边,去拿钥匙。”

  可李飞宇根本等不急了。

  他吃了助兴药,现在急需泻火,整个人都比之前精力旺盛且狂躁,直接框框踹门,吼道:“臭婊子,把门打开,不然待会进去我.死你信不信!”

  吹过来的海风带走闻以笙身上仅有的温度。

  这种处境,她当然是害怕得要死。

  没人能来救她,漂泊海面上自救更是不可能。

  不要。

  闻以笙现在崩溃地想,她情愿被温执睡也不要被这玩意糟蹋。

  猛然想到温执说的话:男人这种生物都是肮脏的。

  混蛋,她现在知道了已经!混蛋!你高兴了!

  闻以笙颤颤巍巍地从狭窄甲板上跳下来,蓝毛他们在二楼,现在是她唯一逃跑的机会……

  救生筏?

  船尾的光明亮,闻以笙看到了救生筏,她迅速跑过去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脚步却又生生一顿,船尾竟然站着位衣着性感的女人,是蓝毛朋友带来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闻以笙,惊了下,瞬间明白什么。

  “不要……”

  这个距离闻以笙根本没有时间去阻拦什么,她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小脸煞白,眼角含着泪水小声求女人:“不要喊,求你,我会报答你我有钱的……”

  哀求并没有引起女人的任何动容。

  女人下一秒张口就朝二楼大喊:“她在这里!”

  “……”

  闻以笙的整颗心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李飞宇听到声音迅速跑了下来,眼神凶狠地盯着闻以笙:“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闻以笙心如死灰。

  她要完了。

  “是钟月儿吧,她和你串通好了把我骗进夜店。”闻以笙想死明白点。

  药效挥发,李飞宇憋得眼睛都红了,他现在只想要她。

  在京大舞蹈房,他当时看她跳舞就特别心痒,但是被她男朋友揍了一顿,后来还被强制退学。

  李飞宇后来才知道她男朋友温执背景厉害,那点报复心理也就压了下去。

  可就在昨天,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短信,上面写着闻以笙会去夜店,他可以趁乱绑了她,之后随他玩。

  李飞宇是个有色心,也有贼胆的。

  再厉害的背景也被他抛之脑后了,温执的女朋友他也要睡!

  还是怕被发现,所以把地点选在了远离市里的海上。

  “什么钟月儿钟星儿,老子现在就想.你!”李飞宇朝她扑过去。

  闻以笙腰抵在船栏上,转身,跳海。

  李飞宇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动作更快更迅猛,冲过去搂着她的腰就将人弄下来,摁在了地上。

  “滚……开!你想死吗,畜生……”闻以笙边骂边挣扎,他贴过来的气味让她恶心的想吐。

  闻以笙越挣扎,力气流失的越快。

  她惊悚又害怕得眼泪直流,嗓音撕心裂肺:“温执会杀了你,杀了你!”看書喇

  “先等他找过来再说吧。”李飞宇已经按捺不住,房间也不回就在这地上。

  闻以笙已经脱力,偏头,模糊的泪眼看向船里其他人。

  李飞宇的两个朋友饶有兴味地在一旁旁观。

  两个女人眼神有几分怜悯。

  “……”这群人有着和李飞宇一样的恶趣味,世界上总有这样的渣宰。

  闻以笙躺在地上万念俱灰。

  渐渐灰白的视线看到那几人身后,似乎出现了一道被光线拉长的黑色影子,那脚步湿哒哒的裤腿滴着水。

  其他人毫无所觉。

  直到一声惨叫。

  温执拎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砸在男生头上,男生哀嚎倒地后脑见了血。

  “你……”旁边戴眼镜的男生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温执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

  他额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那双浅色的眼冷得没有温度,抓着酒瓶朝他头砸了下去。

  “啊,啊!”玻璃酒瓶迸裂的声音刺耳,男生捂头发出的嚎叫更凄惨。

  这些不过是几秒的事。两个女人尖叫地跑开了。

  李飞宇还把闻以笙摁在地上,被药逼红了眼,这变故让他吓傻了眼。

  闻以笙在一瞬间对上了温执的眼睛。

  她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下来,恐惧的心却无声得到安定。

  “别,别过来……”再大的药性这情况也被吓微过去了,李飞宇勒着闻以笙脖颈,“你刚伤我,我就弄她!”

  温执偏头看着他,眉眼渗出森然戾气,灯光打在他鼻梁上落下一片阴翳。

  他脸上还缀着水珠,像海里爬出来的昳丽水妖,声音阴恻恻:“把她给我放开,我可以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