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抬头看，刚才戴在姜落雁头上的金钗果真不见了。地上找了一圈，哪有什么金钗的银子，掌柜着急起来，就差就姜落雁的裙子撩起来看了。
姜落雁走到旁边去，又抖了抖自己的衣裳裙子，不以为然，“不就是个钗子，还能掉到哪里去？我连门面都没踏出去，这金钗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可尝试了一次，不管都大动作多大力气，都不见金钗掉落下来。姜落雁奇了怪了，“难不成被人偷了？”
话音刚落，姜落雁才察觉不对，见掌柜和伙计都在盯着自己，面上一沉，“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金钗是我偷的？”
掌柜的脸色不善，“姜二小姐，我们铺子的东西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不赊账记账，仗着你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我才点了头同意去国公府要银子。现在你还没付银子，就把我的金钗给拿走了，这账，是咱俩算，还是我去找国公爷算？”
“你什么意思？”姜落雁恼了，“我还能贪你一个钗子？”
“何止一个钗子。”伙计接话：“你还打碎了我们一个玉镯子。”
姜落雁吃了这个哑巴亏。“镯子的银子我付了，可金钗没在我身上，那银子我不给。桃翠，把银子给他！”
伺候在她身边的桃翠应了一声，伸手抹钱袋，突然呀了一声。“小姐，奴婢的钱袋没了。”
“什么？”姜落雁气急，“你再给我好好找找！”
掌柜的算是看明白了，“行了，姜二小姐也别浪费功夫了，我还是让伙计去跟国公爷要银子吧。”说着，掌柜的拿出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一阵，“一共是八百九十三两。”
姜琉璃拍着桌子，“八百九十三两？你怎么不去抢？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竟敢漫天要价！我可是国公府的小姐，我大姐可是皇后！”
掌柜的冷笑一声，“姜二小姐，谁都知道你是国公府的小姐，也知道你有个做大姐的皇后。那这样，我叫人去宫门口等着，出来一个人就问他是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这银子你若是不给，那就让皇后娘娘给。”看書喇
“你！”姜落雁气的不轻，“桃翠，回府。”怕掌柜的再纠缠，她咬咬牙，“去拿银子。”
掌柜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可等到了国公府，不管姜落雁怎么喊，门房都没开门，桃翠贴着大门听了听，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掌柜的逐渐察觉不对，看待姜落雁的目光也越发怪异。姜落雁恶狠狠，转身砰砰拍响了国公府的大门。“开门！给本小姐开门！”
这几声动静极大，在前院的人都能听得见，可他们一行人等了片刻，依旧不见里头有任何动静。掌柜的也是损，说：“前门若是不行，那就侧门入，我在门口等着，姜二小姐那银子送出来也行。”
话音才落，姜落雁的巴掌就打了过来，“放肆！本小姐何须从侧门入？你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我？”
虽是个做生意的，但掌柜的铺子卖的都是大邺最好最难得的首饰，在京城里做的都是权贵夫人小姐家的生意，何曾受过这等待遇。掌柜的也恼了，“既然姜二小姐要赖了这笔账，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姜落雁也来了脾气，“怎么着，你还想抢了我们国公府不成？”
掌柜的冷哼一声，拂袖要离开，好巧不巧，姜思明回来了。掌柜的也不含糊，直接说明了此事，姜思明冷着脸，也说只赔那只玉镯子，至于金钗，怕不是自己的伙计给偷走了，罢了还在国公府门口打了掌柜的十几棍子。
掌柜的捏着那一百多两的银子，死在了国公府门口。
姜落雁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晕死了过去。姜思明也没想到不过十几棍子怎的就把人给打死了，还是在这么多凑热闹的百姓的人面前，早知道就把人叫到府里头，打死也了事儿。姜思明稳着架势叫人把场面收拾干净，自己要去京兆府里知会一声。
“慢着。”
有人站出来，正是化身余忱的姜沉鱼。
姜沉鱼来到掌柜前，探了探鼻息，惋惜道：“此人命不该绝，可惜了。”
见是他，姜思明脸色越发难看。姜琉璃皇后做的好好的，偏余忱要生是非。一次不够，还要将大邺皇后赶到寺里头做姑子！
姜思明恨不得余忱就是这掌柜，早死了好！
“国公爷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若这人是我，也算是了了你的心事了？”
姜沉鱼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他心中的算计。
“余高人说的是什么话，还是谁又造了什么谣？”
他面部红心不跳，姜沉鱼只是冷笑一声，取出一颗药丸，塞进掌柜的嘴里，姜思明大怒：“你做什么？”
“这人你得罪不起。”姜沉鱼站起身来，面上一抹淡笑，“我是在帮国公爷，国公爷不领情吗？”
姜思明只当他在多管闲事。
“动了动了！”
有人喊了起来，指着躺在地上早已经咽了气的掌柜。
众人寻声望去，掌柜的又没了动静。
“他可是余忱，本事大着呢。听说能够呼风唤雨，能收妖魔鬼怪。”
“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动了！你们看你们看，又活过来了！我就说余忱厉害！要不怎么连宫里头那一位都叫他余高人呢？”
……
众人再看，果真见掌柜的又活了。虽不说跟没事儿人一样，但好歹也能把气喘匀了，再等片刻，掌柜的竟能自己坐起来了。
姜思明心中大骇，这余忱果真有几分本事。
人群中有人悄悄隐了出去，容青问墨临渊，“主子？”
半个时辰前还病恹恹的墨临渊这会儿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面色如常，哪有一点儿病态。
“既然他已经出手，那就不用我们再出面了。不过……”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疑云越来越大。
“容青，你刚才看见余忱喂他的那颗药没有？像不像，沉鱼给我喂下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