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寺。
姜琉璃顺手拿起桌上的香炉，朝着面前的人砸了过去。“废物！这脸你到底能不能治！”
大夫噗通跪下，瑟瑟发抖，“皇后娘娘息怒，国公爷已经找来了祛疤最好的膏药，只要娘娘听小人的话，伤势定然很快就……”
“放肆！”姜琉璃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本宫是皇后，你一个贱民，竟想让皇后听你的话？”
“娘娘！”秀儿小声劝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养好伤势，这位大夫可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治烫伤一类的最拿手。临行前国公爷叮嘱的话娘娘都忘了吗？好娘娘，咱们就先忍忍吧。”
姜琉璃紧握双拳，复而又松开。忍了忍，缓下语气说：“只要你能治好本宫的脸，金山银山本宫都能给你。若是治不好……”
“娘娘放心，小人定会医治好皇后娘娘的。”大夫连连磕头，一句话反复说了好几遍。
姜琉璃闲犯了，示意秀儿将他打发走。人走了之后，姜琉璃道：“你叫人传话给父亲，让他再去京城之外找几个本事些的大夫来。本宫这张脸都治了两天了还不见好……”
“总得些许时日才能恢复过来，娘娘莫要担心了。”
“对了，母亲那边可有信来？”
秀儿摇头，“自打冷宫之后，夫人那边的信就断了。不过送不到宫里，夫人还会往国公府里送的。明日奴婢叫人去问问，再来回禀娘娘。”
姜琉璃想了想，说：“让父亲想办法把母亲接回京城。前段时间母亲都已经好了，为何父亲还要让她住在庄子里。再不回来，父亲忙着朝政，后院又无人管着，光是姜落雁莽撞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奴婢记下了。”
秀儿转身拿了药膏来，“娘娘忍忍，奴婢给娘娘上药。”
看着这瓶药膏姜琉璃更来气，夺过来要摔出去。秀儿忙拦下来，“娘娘可使不得。娘娘已经摔了一瓶了，现下只剩下这一瓶了，若是摔没了，娘娘脸上的伤势可怎么办？”
姜琉璃咬牙切齿，“这破东西擦了几天也不见效果，还说是什么奇药？根本就是骗人的！每次上药都让本宫疼得要死要活，怕不是有人见不得本公好，在里头掺了毒？”
秀儿吓得跪下，“娘娘明鉴，奴婢绝无外心。”
她把秀儿扶起，“本宫自然知道你无外心，否则这么多年来，本宫又怎会留你到现在。秀儿，本宫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翌日，秀儿就找了人将口信送到了国公府，听说姜琉璃有意要让许氏回来，姜落雁的生母王姨娘先急了。在姜落雁房中等了许久才等到她回来，姜落雁前脚才进门，王姨娘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姨娘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儿不也着急？”
姜落雁不解，“急什么？”
“大夫人要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有什么？”
王姨娘戳着她的脑门，“你傻啊！等大夫人回来，这府里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姜落雁轻笑道：“姨娘你多虑了，父亲就只有我跟大姐两个孩子，我可是府上正经的小姐，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她反过来安慰王姨娘，“姨娘别急，只要我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国公府里还是有姨娘你的位置的。”
“你真是不开窍！”王姨娘又在她脑门上戳了两下，姜落雁的脑门都被戳红了。“我看你是真傻！现在姜琉璃失势，你父亲能靠着的只有你一个人了。他日你若是能嫁个贵家公子，再好一些，能攀上皇孙贵胄，你这一辈子还愁什么？可大夫人若是回来，她什么不得紧着姜琉璃，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忘了不成，她在的时候，你连说句话都要看她脸色，她不高兴了，你一整天都不敢吭个气。”
提起旧事，姜落雁也有些不乐意了。
“我现在跟灵公主好，她不敢拿我怎么样？”
“正是因为你跟灵公主走的近，大夫人必定眼红。她那张嘴你还不知道？灵公主心思单纯，大夫人三言两语的就把人给哄走了，到时候还得落个你的不是。”
姜落雁这才有些急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王姨娘早就想好了对策，“你找人在外头传几句，就说大夫人疯病未好，跑出庄子外头杀了人。”
姜落雁惊呼一声，“这我可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多找几个人，一传十十传百，这么多人，到时候上哪儿查去。”
小半天的时间，国公府大夫人杀了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了后宅夫人小姐和百姓口中的闲谈，更有甚者，将此事上奏到了洛君淮跟前。洛君淮重伤未愈，哪有精力管这些事情。
人言可畏，不过片刻就传出多个谣言，都能编出一个话本来了。
秋容八卦的把这事儿说给了姜沉鱼，姜沉鱼才想起大夫人的死活来。
“那许氏到底是杀没杀人？”
秋容道：“肯定是没杀。许氏看着强势，其实胆子小的不行，又被吓到疯癫，更是怕鬼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也是。”
见姜沉鱼一点儿不在意的样子，秋容好奇道：“小姐，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造谣出来的？”
“这还有什么好奇的。”墨临渊放下手里的书，说：“听说姜琉璃叫人传了口信，让姜思明把许氏接回京城来，这些话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传开了，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她回京城的。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大抵就只有国公府里的人了。”
秋容恍然大悟，“是姜落雁！”
“不是。”姜沉鱼笃定，“姜落雁是个没脑子的，她可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来。我猜，如果不是生她的那位姨娘，就是姜思明自己了。”
秋容不解，墨临渊也疑惑，“姜思明？”
“当年许氏为了争宠，背地里毒死了姜思明的几个妾室，有两个妾肚子里，可都是怀了孩子的。许氏才被送出京城，姜思明立马就纳了两个妾室，听闻有人已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