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罪证【完结】>第47章 倒v结束

  撑在脸侧的那条手臂顺着背脊缓缓滑至腰侧, 对方臂弯稍稍用力揽起,陆清河就被迫抬头去接下了沈长言垂眸落下来的那个深吻。

  像棉花一样停在了在唇面,轻轻软软、酥酥麻麻。

  如果说上一次在市局的楼道里, 只是沈长言单方面的触碰,陆清河怔忪之下没能及时反应,所以任由他胡来一回。

  那么这一次,他应该有完全清明的思绪来应对才是。

  但……

  那个人吻他吻的实在太过真诚, 也太过用心, 虽然不应该,但陆清河必须承认, 他喜欢和沈长言这样缱绻的温存。

  周围空间狭隘, 水泥墙面硌在自己的肩背处也有一些微微的难受。

  不过沈长言的掌心和臂弯都很温柔,他轻轻的将人托着,让陆清河整个人都坠在自己的怀里, 连抓着人衣裳的手指,指尾尖端处都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呼吸。”

  他很紧张,不论是僵硬的表情还是笨拙的肢体,甚至在那个人的怀里, 他只是连最简单的呼吸和换气都没有办法做到。

  出声之后见人依旧没什么反应, 沈长言只好微微侧过些脸来, 他拿手拍了拍陆清河的颊边, 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叫你呼吸。”

  耳畔传来的声音,像是突然伸来的一只手, 把溺在深海里的自己给猛的拉了起来。

  陆清河反应慢了两拍才慌张的深深吸入一口空气,结果大清早的凉意呛进肺里, 他没忍住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这样的咳嗽声在幽静的窄巷里并没有显得十分突兀, 但是陆清河自己心里害怕。

  这应该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尤其在躲藏起来的时候,还控制不住发出这样响动的心情,就更是让人害怕。

  他憋着气儿,压着嗓子想要尽量放低这样的动静。

  却不料到越是这样不痛快的咳嗽着,喉咙间那股子难受的感觉就来的越是凶猛。

  “别怕。”

  沈长言难得温柔起来,每回和陆清河亲亲抱抱之后,他眼睛里就总是带着那么点儿母性的光辉。

  陆清河想了老半天,才突然记起那个词来。

  哦,这是慈爱。

  像是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小鸡崽儿那样的慈爱。

  低垂埋下的脑袋被人伸手捞起来,沈长言用自己的大手捧着陆清河的脸。

  下巴颌叫人拿手指微微抬起些来,嗓子里的咳意忍不住,又听见沈长言说絮絮叨叨的在自己耳朵旁边说。

  “想咳就咳一会儿,刚刚还有人打呼噜呢,隔着两道墙都能听见,没关系的。”

  这算是被人喂下一颗定心丸,陆清河憋红了脸,没了法子只好借着沈长言的手,就这么冲着人家脸上「哐哐」一阵咳嗽。

  他咳了小半天,大概有2-3的分钟的时间之后,才好不容易把呛进嗓子眼里的那段口水给咳了出来。

  “我草。”

  这样才好受了点,陆清河无语的骂了一句。

  好在出了个小插曲,能缓解一下刚刚和沈长言亲密接触过的尴尬。

  陆清河转身想装作没事发生往外走,可是刚拧了拧身子,这才发现沈长言还伸着小臂架住他的腰。

  “你干嘛?”

  陆清河斥他一句,跟着又嘴贱,“还没亲够?”

  “没亲够。”

  沈长言拦着人不让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把陆清河给按回了墙壁上。

  他没有继续亲吻的动作,但却是欺身上前用双臂将人牢牢环住,拿脑袋埋在对方的颈侧,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轻缓的呼吸着。

  陆清河一时不知所措,“那个,我身上很臭。”

  “你不臭。”

  “放屁呢,我自己都闻见了,一股子下水道的味儿。”

  沈长言又笑一声,“是香的。”

  “再缓一会儿就好。”

  “缓什么……”

  陆清河话没说完,就突然被沈长言故意挪过来的硬处给骇到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身子几乎是瞬间在对方的臂弯之下崩的僵直起来。

  他再不敢乱说也不敢乱动了。

  同为男性,陆清河反应迟钝,在沈长言这么直白的表述完毕之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要生气吧,也气不起来,但是要同情的话,那也不至于。

  陆清河闷着性子不敢发声,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倒是沈长言这个白痴非得多嘴问他一句。

  “你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陆清河无语凝噎。

  他能说什么?

  偏偏沈长言又嘴贱一句,“你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

  “你他妈的才不行呢!”

  巷子口里突然炸起来的一声怒吼,吓得垃圾桶旁边找食物的小老鼠都翻了个肚皮朝天的跟头。

  夏天的风路过庆东观天门附近时也没有停下。

  沈长言和陆清河两个人头顶上挂起来的被单,也随风轻轻荡起了一个边角。

  ——

  陈璐是昨天晚上21点才回的市局。

  为了集齐八个孩子她和陈浩两个人也是废了好大一通功夫。

  结果人一上楼,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沈长言倒是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不过也不是写给她的。

  对方抬头落的是马跃的名字,内容是写恒河钢厂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自己要带着陆清河再过去看看,如果第二天早上九点之前没有返回,就让马跃尽快带着人前来营救。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转到了次日的8点48分。

  马跃听着有人进来的动静,他慢悠悠的打着哈欠从自己就着办公桌下打得地铺里爬起来。

  这时候顺手抄起放在椅子上的传呼机看了一眼,只说,“哟,快9点了,沈队和老陆还没回来呢?”

  陈璐愣在原地,“你还能睡得着觉?”

  “嘿,我怎么睡不着觉,倒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一整晚都没睡?”

  “我当然没睡了,那八个孩子还在楼下边押着,沈队和陆哥又只身犯险这么久还不回来,我担心都不带够的,哪能还能跟你似的安安心心睡上一觉。”

  “瞧你这不就是没经验了。”马跃慢条斯理的起身收起床铺,又把被套塞进了自己的柜子里,“沈队和老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人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那都比你门清儿,所以在这儿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马上快到9点了,他们人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呗,你看我这不是正准备去接人了?”马跃说,“陈浩人呢?”

  “还在楼下守着那几个小孩儿呢。”

  “守个屁守,你去叫他赶紧上来,我这立马下去借车准备去恒河钢厂接人了,他妈的三楼的厕所是不是又给堵了?这味儿怎么这么冲呢。”

  马跃刚拿手扇了扇涌到自己鼻息附近的臭气,就看见陆清河蹭了一身於脏,怒气冲冲的从刑侦队的办公室大门外直冲进来。

  沈长言跟在他的背后,晚了两步进的门。

  马跃举起来的手都还来不及放下,看见陆清河进门正眼也不给他一个,衣裳不换手也不洗的「哐当」一下就砸进了自己的座椅里。

  “不是,你们这是去,掏粪了?”

  陈璐被臭的赶紧去把沈长言办公桌后的窗户再推开一些。

  沈长言没说话,只是路过马跃身旁的时候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雪白的衬衫之上瞬间落了两个黑巴掌印子。

  “这什么情况啊?沈队,你们这是刚从恒河钢厂回来?还是掐着点儿9点就到了?这要是再晚十分钟回来,我和陈浩就把车都开出去了。”

  “路上遇着些麻烦耽搁了,所以才晚的。”

  沈长言绕过马跃,他伸手拉开柜子从最底层拿了一只铁盆和肥皂盒出来。

  马跃看到这些东西立马懂事的让开一条路来,“对,对,有事一会儿说,你先把你这一身脏给处理一下。”

  沈长言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马跃,又示意他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放进盆子里。

  这时候拿手指了指陆清河,马跃很快用口型问了一句。

  “给他?”

  沈长言点头。

  马跃又小声来问,“他怎么了?”

  沈长言指着自己的嘴说,“生气。”

  “他生气?他……”

  马跃话没问完,沈长言就把手指头竖到嘴边示意他不要多嘴。

  于是这时候赶紧将嘴巴给闭上,马跃视死如归的冲着沈长言点了个头,然后小心靠近陆清河去。

  “欸,老陆,辛苦一晚上弄得浑身都脏兮兮的,要不先去淋浴房洗个澡先?”

  刑侦队工作性质特殊,往常遇着大案子十天半月不回家都是常事。

  人人都具备了拉开椅子就能睡觉的特质,办公桌柜里也置放了满满当当的各类生活用品。

  气沈长言说他不行?

  那应该不是,毕竟他很行,虽然这一点也暂时不好向对方证明。

  可如果不是原因的话,他为什么还会这么恼怒呢?

  难道是因为沈长言亲完他之后又说的他不行?

  走这个切入点的话,陆清河似乎能想明白一些自己生气的理由,原本在这样的温存之下就带着几分暧昧和纠缠的情绪在,结果那家伙当头一棒,迎面就给人浇了一盆冷水过来。

  而且这盆冷水还不是事实,还他妈的是诽谤。

  像是新婚夫妻搁床上胡闹了好一阵子,结果女的突然抬头问男的说,你脚怎么这么臭。

  “老陆?”见人不动,马跃放轻了声音,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陆清河侧过脸,先不说脚臭不脚臭的事儿了,他现在身上这味儿倒是真跟那臭脚也没什么区别。

  赌气归赌气,澡还是要洗的。

  于是「蹭」一下从座位上又起了身来,他伸手夺过马跃手里递过来用以洗漱的用具,气冲冲的就往办公室外边去。

  马跃是习惯了陆清河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没觉着什么奇怪,但唯独是今天的沈长言稍稍有那么几分反常。

  “我说沈队,你俩……这什么情况?”

  沈长言头也不抬,他低头解了自己腕上的手表说,“事态复杂,等会儿细说。”

  “那老陆他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

  “弄了一身脏,心情不好。”

  “就为这?”马跃不相信,“上回我看他跳粪坑都开心的很呢,今天就这点动静,也不至于闹这么大情绪吧。”

  “你别管了。”沈长言堵了他的话,“陆清河没拿替换的衣裳,你去我柜子里挑两件干净的给他送过去。”

  “拿你的?”

  “嗯。”

  陆清河这人不讲究,沈长言是知道的。

  上回开他柜子就发现里头扔了一堆脏衣服,也没一件是拿回去洗过的,从来就是在所有脏的里边挑出几件不那么脏的,然后再接着穿。

  这不是什么好的生活习惯,得督促他改了才是。

  沈长言这么想着,马跃已经从他柜子里随手拿了两件干净衣裳朝门外走去。

  陈璐见状插了一句话问,“沈队,楼下那几个小孩儿您什么时候审?”

  沈长言说, “等陆清河洗完。”

  而且他自己也得去打理一下这满身狼藉才是。

  虽然盆子和肥皂都给了陆清河,但是也没关系,拿水把臭味儿什么的冲一下就行。

  陈璐似乎看出了沈长言的心思,于是连忙说,“沈队,我那儿还有一盒香皂,您用吗?”

  沈长言欲言又止。

  陈璐想到什么,又慌张解释,“您别误会,我那是刚买的一盒,是新的,还没拆封呢,也没用过,您需要的话,我掰一块儿给您?”

  沈长言听完才点点头,“全给我吧。”

  说完怕人误会,又及时补上一句,“下班的时候我还你一块儿新的。”

  陈璐自然不会和沈长言计较这一块儿香皂的事情,这时只听对方这么说着,她就立刻去自己的抽屉里取了一块干净的来。

  ——

  所有人都知道女孩子的东西最是好用,细腻精致还带着些香味儿,不比那些肥皂搓在身上,洗完澡之后身上也是干巴巴的。

  陆清河站在市局洗浴室里,愤愤的拿手搓着自己因为被肥皂洗过而十分坚硬的头发。

  嘴里也还在振振有词的跟着骂。

  马跃在浴室门口等了他一会儿,这时候听见动静,才探了个脑袋瞧进来,“哟,平时非得说自己和沈队一般高,怎么这时候衣裳往身上一套就大了这么多呢?”

  陆清河没个好气,“滚你大爷。”

  “嘿,这是什么事儿能给你气成这样儿?”

  马跃自然是不会走,论起市局八卦第一人是陆清河,那么第二人就必然得是他老马哥。

  见陆清河没理人,马跃又凑进了些来,他拿肩膀将这人的身子撞了撞说,“怎么回事儿啊,平时见你俩水火不相容的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沈队跟在你背后怎么跟个孙子似的。”

  陆清河「哼哼」两声,“他沈长言什么时候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过?”

  马跃听完没吭声,但是拿手探了探陆清河的额头,只在心里琢磨这家伙是喝了几两酒能醉成这样。

  “你和沈队真没什么事儿?”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

  “也是,再说沈队一直对你就挺有耐心的,”马跃嘴上念叨两句,又拿手开始比划,“只是以前这么大的耐心,现在又变得这么大大大了。”

  “你没发烧吧。”这话倒是陆清河先问出来。

  “我发什么烧。”

  “你说沈长言对我有耐心?”

  “他对你还没耐心?”

  “他对我有什么耐心?”

  提到「特殊」这两个字儿的时候,陆清河还无意识的心惊了一下。

  好在马跃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自顾自的宽心着说,“不过也是,谁叫你俩早20多年前就有点私交呢。”

  这要搁以前,陆清河听见肯定会立马骄傲的接话说,“我跟沈长言铁打的兄弟情,不掺半分假的青梅竹马,就这交情别的不说,就算他以后结婚找了媳妇儿,那也不比上我。”

  那时说来不过炫耀,现在又提起倒是有几分心虚了。

  陆清河抿着嘴没接话,马跃又抬手抱着他的肩膀问。

  “欸,你这嘴怎么肿了?”

  作者有话说:

  马跃:老陆,你嘴怎么肿了?

  陆清河:我说是沈长言给亲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