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手有些凉,要不要我给您进去拿件衣服?云月都忘了这亭子四面都着风。”夏云月看着他没有丝毫避闪,声音比刚才温柔一些。

  苏亦辰轻笑一声:“本尊不冷,倒是你这清癯的身子还是少在这里练琴的好。”说罢他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他旁边的素琴。

  “嗯,谢神尊关心。”夏云月低着眉眼。

  “不知不觉间你都长得这么优秀了,本尊记得你以前小的时候,你跟着你父母进神殿时的情景。”

  苏奕辰回头看他,似乎砸回忆往事,那时候夏家还没有灭亡,夏姚带着他的独子到神殿觐见,幼时夏云月生的文静 秀气,当时他就想,夏家历代都是武将怎么会有这么文弱的一个孩子出现。

  夏云月站在殿下跟着他父亲一起跪拜他,他发现那个孩子在跪下时眼睛居然偷偷抬起快速的瞄了他一眼,可能是没有想到对方也在看他吧,他的脸居然红了,然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去,装作不知道。

  苏奕辰当即就笑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挺有意思。

  后来一次蟠桃宴会。

  夏云月又在夏姚的身边偷偷瞧着他,这一次他比较聪明,他坐在案几上装作在吃水果,然后一只胳膊担在自己脸上,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拿着葡萄一个一个的吃着,他的眼睛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时,他立刻提起头转向他那里,这一次苏奕辰也比较聪明了,他不去看他,装作不知道有人在打量他。

  但是他毕竟是神尊,就算他不正面瞧他也是知道底下有个小孩在看他的。

  夏云月似乎看他挺久,他只好满足那个小孩的好奇心,装作跟西王母在聊天。

  后来

  就是神魔大战了。

  夏家灭亡独留了一个遗孤下来。

  夏姚摔

  部下将领全军覆没,夫人跟着殉情。

  作为忠于天宫的主帅,他的后人苏奕辰是一定要照顾到的。

  他再次见到夏月云是在夏家的葬礼上,那个孩子看着老实温雅可是那天就是一个泪人竭斯底里,他看了心里有些不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难得柔和着嗓子:“你父母活着并不希望看到你往后余生皆如此。”

  夏云月擦掉脸上的泪水,看了他半晌,然后不再闹了。

  夏家被追封为天族最忠心的将领,夏姚的盔甲被送进了摘星阁,那里是历代天族立过大功的人歌功颂德的地方。

  后来夏云月就住进了浮光苑。

  这么多年他低低调调几乎不出这院子门。

  原本苏亦承以为他已经放下了父母的仇怨,谁知——

  直到俞宁身死。

  苏奕辰看着他,幽幽开口:“这么多年,你该放下了。”

  夏云月愣了一下,随即道:“不放下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苏奕辰走近他一步,在他耳畔低声道:“你很聪明。”

  俞宁之所以没有见到他那个弟弟,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吧。

  他恨魔族毁了他的家族,连带魔族的任何一个人一朵花一棵草都想诛杀殆尽。

  这些年他隐忍低调活了这么久,要不是俞宁出事他都不想到这些事都是他的手笔。

  对着面前的人他还是不忍心将他的老底都揭出来。毕竟当年夏家惨死那些是他的父母族人是他至亲的人。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无岐也暴毙身亡,下一任的魔君也被他牵连算计死过一次,往后他希望夏云月可以做回自己,不要再过往的仇恨中在迷失自己折磨自己。

  这些年他过得一定不好,不然他不会如此清瘦。

  幼时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是再也没有了。

  夏云月直直会看着他,他就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定是瞒不过面前人。毕竟是神族尊长,想逃过他的眼皮子那是微乎其微。

  但是他并不后悔,半晌他笑:“神尊,您是不是要感谢我的聪明?”

  如果不是他设计让俞宁的信送不到苏晏知那里又怎么会有以下的事情发生?

  那些联合起来杀掉俞宁的人都是跟他父母有过交情的,他一个一个私底下找过,才有了后面集体设计在俞宁身体虚弱时的乘隙而入。

  好在他算计准了,利用俞宁对苏晏知的感情成功杀了他。

  重伤了魔族。

  俞宁与他是没有仇可是他当了魔族的王就是他的错。

  他的父母惨遭魔人杀害,魔族的一切都是他的死敌。

  既然是死敌那当然是要除掉。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这浮光苑里岂是真的弹琴画画闲散度日?

  他一身大仇未报,就算是想虚度此生也过不安稳。

  这么多年终于是让他等到了机会,他如今毫无牵挂。

  不然凭几个部下怎么可能真的把魔族赶到了极寒之地,只不顾苏奕辰比较聪明罢了,他不正面出战。

  魔族的败落他撇的干干净净。

  后来苏落来白找到他这个兄长时,他只是告诉他,这件事情他不知晓,然后他在神殿上下令调查了此事。

  几个他暗中授命的将领被象征性的惩罚到了边界,不多久后又被他以其他理由调回。

  俞宁他没有杀害,但是魔族重创却是离不开他的指导的。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他那个聪明的弟弟如何查俞宁的死都查不到的原因。

  他们这位神尊是个切切实实的领导者呢。

  苏亦辰听了他说的话,眉心舒展,嘴角止不住上扬,他就知道夏云月不似表面上那样清风朗朗,都学会琢磨他的心思了。

  和直白聪慧的人说话他也不掩饰什么:“是,所以本尊才会替你在圣主面前周旋,但,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苏亦辰紧紧看着他:“关于魔族的一切日后跟你再无半点关系,这事就算翻篇了。”

  魔族没落夏云月也算报了仇,他也算间接的为天族挣了面子洗刷前耻。

  但是苏奕辰也不希望夏云月背着仇恨记一辈子,他的路还很长很远,他还可以选择其他事情来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如今俞宁重生自己那个冰块弟弟认准了他,他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他了解俞宁,他一定会追查自己当年枉死的真相,还有他的宝贝弟弟必当全力协助。

  到时候夏云月能不能被拉出来还是未知数。

  俞宁正常状态下的功法他是知道的,十个夏云月也不是对手。

  他要报起仇来,夏云月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他想护都不好直接出面。

  他,不希望眼前之人在遭遇什么不测。

  “魔族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赶在极寒之地,如今我心愿已了,已经别无所求。”

  夏云月自嘲一笑,他如今活着都找不到理由,成了一个真正的闲散野人了。

  “人生在世,更多的是要明白自己一生最需要的是什么。除却为他人牺牲的更多的要考虑自己想要什么想拥有哪些,你并不是为你家族而生,你是为自己而活,懂吗?”

  “你是独立且独特的个体,你有权利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生活,恨意不是填满你人生的沟壑,你可以活的更好更精彩。”

  夏云月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说他是为自己而生而活,在他眼中他不仅是独立的还是独特的,他鼓励自己走出父母身亡的阴影,勇敢的做回初心的自己。

  夏云月湿润了眼圈,满是感念的看着他,从他看见苏奕辰第一眼起他就没办法在心中忘记这个伟岸的身影。

  他不可遏制的在脑海中构想他的容言和有他在场的画面。

  没想到家族败落后还能有机会再同他站在一起与他说话。

  “你琴弹得很好,不如下个月本尊举办的九天座谈会,你就上去弹奏一曲吧。”

  苏奕辰看着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说出口就如同已经定了下来就是他一般。

  夏云月也没有反对,他知道苏奕辰的为人又是这九重天上最尊贵的人,说话即便在轻缓也带着一股隐隐的魄力,很难让人抗拒。

  “好,不知神尊想听那首?”他笑着。

  “你自己选吧,选你最拿手的,当日仙友众多你弹你喜欢的就好。”他禁锢在一件事上太久了,是该让他接触外面的人与事,让他早早抛却过去这样他才可以迎接未来。

  苏奕辰看着他的眼中带有隐隐光芒,或许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夏云月答应后,他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出了浮光苑

  苏奕辰心境极为开阔,似乎几十万年来都没有这么开阔过,夏云月最后看他的眼神,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总之与之前刚来时不大一样,而他似乎不讨厌他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不管如何,夏云月已经答应他重新开始了。

  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

  这么想着苏奕辰脚步都变得轻快多少。

  院内……

  夏云月依旧盯着门口的方向。

  苏奕辰已经走了好一会了,他还是在那里站着。

  想着最后他对自己说的话。

  苏奕辰来找自己劝自己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他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高兴。

  天上地下,他居然能被清脱超尘的神尊记住,看来自己真的要试试过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生活了。

  苏奕辰说的对,除了仇恨时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他去用心品味。

  魔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杀他父母的人早已身亡他也没有必要一直画地为牢将自己死死禁锢在这种痛苦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夏云月看着天空第一次笑得这么解脱无忧。

  ——

  话说陈家桥事件后,俞宁苏晏知二人离开了那里,继续往下走去。

  今日二人走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里,这时天色已晚。但是狗血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天空乌云密布,阵阵雷声轰隆而知,俞宁看着天空一眼,对苏晏知道:“你家要降雨下来了。”

  “怎么办啊,苏圣主你倒是找个躲雨的地方啊。不然本君这尊贵的身子要是淋湿了那可怎么办?”

  苏晏知瞟他一眼:“放心吧,魔君你那么威武神勇区区小雨淋不死你的。”

  俞宁听了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肩膀,继续卖惨:“不要啊,人家进来身体虚弱,法力都是才恢复过来的,圣主你怎么也不体贴体贴人家?”

  苏晏知瞪他一眼,这俞宁怎么皮都好就是这样卖惨他有点受不了,那张漂亮的皮囊上故意做出的委顿表情着实可爱,苏晏知心中竟然颤抖了一下,原本想要骂他两句突然转变为一句温和的:“我不会让你淋到的。”

  话音刚落,天空一道闪电咔嚓而来,接着豆大的雨滴哗哗往下掉,很快二人身上就被雨水打湿了。

  无名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雨水,又看看苏晏知一脸——你怎么说的表情。

  苏晏知收起扇子,脱下白色长衫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俞宁愣了,这还是苏晏知第一次把衣服给他穿。

  他握着苏晏知的外套上面还有他身体的余温,俞宁心中一下被不知名的兴奋所填满,连带着整个人都觉得温暖不少。

  他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你衣服给我,你怎么办?”

  “我无碍……”苏晏知低沉着嗓子。

  无名看着这幽密的树林,一时半会雨也不会停,这儿也没有切实可以避雨的地方,索性,他把苏晏知的衣服铺到地上借着林子里树木的遮挡,他一把拉过眼前之人随身便吻了上去。

  苏晏知双颊绯红,将他推开,微调呼吸:“你故意的?”

  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俞宁舔着嘴唇,一脸宠爱的笑:“你替我淋了雨,我自然要滋润你。”

  “再说你天天清心寡欲的,虽说是修仙的但是时间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吧?”

  苏晏知挑眉:“你倒会为我着想。”

  俞宁一听笑得开怀:“替圣主分忧是我的分内之事。”

  苏晏知看着他,忽然一个反手互换了二人位置,笑得清贵:“你如此为本尊着想,我该奖励你什么好?”

  俞宁笑的甜腻:“你说呢?”

  苏晏知眼中像洒满了星星晶晶亮亮,嘴角是控制不住的笑意,低头再次……

  ——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交缠的天昏地暗后,起身发现林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照射了一缕阳光顺着嫩绿的叶子透过来洒在他们二人身上。

  俞宁穿好衣服嘟囔着:“下次记住上下有别,本君可是堂堂魔尊这次先让你,以后可不行。”

  他居然被人给那啥了,这要是说出去他的老脸都要被丢尽了,不过对方是苏晏知他可以忍受一次。但是仅仅是一次,下次他绝对要把握好主动权。

  这种关键的上下位置,他要拿捏好毕竟这是影响一辈子的事情啊!

  苏晏知披好衣服,清雅一笑:“下次再说下次的事吧。”

  俞宁一听,不得了这是要造反?苏晏知对这位置还上瘾了?

  “想得美,这次是极限……”

  他立刻反驳滔滔不绝说了一大串来维护他一树梨花的坚定位置。

  苏晏知但笑不语,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后那件白色外罩长衫已经在泥土跟雨水的混合下变成了一件黑乎乎的黑衫了……

  ——

  几天后。

  赤油村……

  林家府邸。

  “啊——救命呀……鬼……鬼,有鬼……啊……一诺救我……啊……”屋内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划破整个寂静的大宅。

  林语若在自己房间里失魂落魄的除了喊叫身体发抖之外一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刚才她睡觉时,梳妆台那面的梨花木凳子突然自己长了翅膀一般自己移动了起来,这一幕无巧不巧的被她给撞见了,她吓得在意没有一丝睡意。

  她抱着被子紧紧的裹在胸前,看着平日里自己做的凳子眼里全是恐惧。

  是她,一定是她回来了。

  她来找她寻仇了!

  林语若额间汗珠细密,整个人近乎奔溃状态。

  这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伴随一阵急迫的:“夫人,您没事吧?”

  叫喊的是府上新招来的丫鬟。

  她定了定心神,对着门外:“没事,没事。”

  丫鬟离开后,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个梨花凳子上,再次看过去发现凳子一动不动立在那里,跟她之前做过摆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林语若呆了,凳子恢复原样了?

  半晌,她颤抖着身子下床,穿了一件淡紫色锦缎华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看着门口的牡丹花群,心中再也平复不了。

  前一阵子,她的贴身丫鬟巧云投湖自杀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其实也不能怨她,她只是想让巧云自己识相点离开自己的相公离开林府,但是谁想到她性子那么刚烈竟然自杀了。

  巧云从小跟着她,从她还未出阁就一直侍奉她,她机灵乖巧很讨她欢心,所以他嫁与张一诺时便带着一起过来。

  明明她待她不薄,最后竟然……

  那天她从外面回来意外撞见二人同在一个屋内,张一诺喜欢古玩字画花草鱼虫这些风雅的东西,那天巧云手中端着一盆上品杜鹃,明明丫头给姑爷端一盆花没什么大事,或者说应该的。

  但是她无巧不巧的就看见张一诺接过巧云端过来的花时并没有立刻收手,而是从花盆底部紧紧握住了巧云的双手,二人眼神对视,似乎根本看不见周围的一切。

  她堂堂富甲一方的千金小姐,被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夫君戴了帽子她浑身就像被蛇咬了一口,血液倒流翻涌,当即就喝了他们二人一声。

  后面,张一诺坚持声称她是看走眼多心了,说自己只是从她手中接过花盆,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他对着天空发誓一辈子只爱林语若一人,如有背叛遭天打雷劈。

  张一诺发毒誓她有些害怕便相信了他的话,但是那天的情景她却再也没有忘怀,并且记忆越来越清晰,张一诺发誓爱他,那一定就是巧云背叛了她。

  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巧云分毫,便暗中使计谋说自己丢失一块从娘家带来的玉佩,她下令要挨个搜查房间。

  于是那天林家上上下下所有丫鬟小斯的房间都被搜了一遍,结果那枚玉佩出现在巧云的房间,她便借题发挥,定她偷窃之罪将她逐出林家。

  可谁知,这个巧云抵死不认也不愿从府中离开,当晚便在林府偏房附近一条河中投了湖。

  林语若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计策居然害了一条命,她也没想杀人。

  毕竟巧云服侍她多年,她只是想让她最难而退,只要她离开林府一切就会回到从前。

  可人算不如天算,终于还是欠了一份债。

  巧云死后没多久林家府邸就跟之前不一样了,或者说是她林语若跟之前不一样了。

  因为她总是可以在无人的时候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比如今天的板凳自己来回晃动,或者她观赏花时花朵会裂开一张嘴对着她笑……

  这些怪象别人看不到只有她可以,所以不论她怎么跟张一诺解释家里闹了鬼,张一诺都是一笑置之,说她没有休息好神思恍惚,再不就因为巧云意外离世她心里难过造成的幻影。

  府中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她神神叨叨如惊弓之鸟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改变不了她每天看到的一些离奇景象。

  她知道,一定是巧云的冤魂来找她寻仇了。

  林语若一想到这里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她现在很后悔那天私下让人将玉佩偷偷放进巧云房间,如果不这样一条生命也不会就此陨落。

  她也不用日日受尽谴责内疚之苦。

  林语若收回思绪,可是怎么办呢?

  她有什么法子事情已经做了呀,而且她的性格摆在这里,善妒多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可以联想到很多。

  所以就算没有巧云有别的人在她丈夫面前这样她也还是会去做一些事情。

  ——

  两天后。

  林语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几天她被巧云的事情折腾的面色都黄了一圈,觉睡不好,饭也吃的不安稳,再这样下去不论有无真假鬼神她整个人都势必要搭进去。

  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语若暗自下决心,林府沾染了脏东西,她要找人回来做法祛除。

  这几天她也暗中了解了关于法师除妖的事情。

  原本她想派人去山上请大师过来做法,但是一想到自己深陷此事当中,为了显示她的诚意,她决定亲自拜访山中的修仙大师。

  张一诺一早亲吻了她的脸蛋,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便出门了。自从跟她成亲后,林父便将手底下的一些家业慢慢挪交给他管理,林父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膝下无子,当年林语若一眼相中他,二人成亲林父的条件就是聘礼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女儿喜欢的人入赘到他们家。

  就这样,张一诺成了巨富林家的上门女婿,进了门,他也很争气,才思敏捷,待人处事极其谦卑圆润,林父慢慢开始欣赏他,将手底的一些商铺挪给他管理。

  最近生意越发忙了,他经常起早贪黑,林语若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次去山上请法师,她并没有要求张一诺与自己同行。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特地看了黄历适合出行。

  就这样,林语若带着三两仆人乘着小轿子像山上进发了。

  轿子中,林语若心中还是带着三分忐忑,今天她能将大师请回来吗?

  一路上胡乱的想着心中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