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在自己家产业和别人打起来,这他妈可怎么办!
赵宁第一百零五次后悔,自己不该教瞿淮打架。
窥春五楼,走廊里一地瓷器碎片,小祖宗手里的钢刀刀尖滴血,地下倒着两个保镖,另外两个脸上和胳膊都挂了彩,额头和嘴角肿得老高。再看自己家祖宗,还好还好,细皮嫩肉的没伤到。
然而下一秒,还没倒地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直冲而上,一人拿着电击棍直直奔向瞿淮身后的夏宸衍,另一个掏出弹簧刀试图一招毙命,电光火石间,瞿淮侧身,离心脏半分之距插肩而过。
小祖宗生气了。
准备反扑的瞿淮蓄势待发,有人却比他动作更快。一道人影闪过,赵宁一脚踹飞拿电击棍的保镖,一只手抓住拿弹簧刀的左手,狠狠踢了一脚膝盖窝,用力一拧,关节瞬间脱离刀子落地,惨叫声回荡在整个五楼。
夏宸衍呆住了。
从前清淡有礼的小学弟,怎么功夫这么好?招招凌厉见血。
“宸衍哥?你没事吧?”瞿淮有些紧张:“吓到你了?”
“没,没有,”面色发白却也还是镇定:“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
“是!祖宗,你是没事,我要有事了!”赵宁拨开混乱的人群,痛心疾首:“祖宗!嫂子!你说你打什么架?要是出什么事,大哥不光会弄死伤了你的人,还要弄死我和葛天!”
“嫂?嫂子?”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夏宸衍艰难挤出这两个字:“小淮,你……他,郁晟儒……”
“嗯,”难得窘迫:“宸衍哥,这是赵宁,郁晟儒的兄弟;”
“郁晟儒……嗯,是我,爱人……”
……饶是自己做足了准备,听见这句爱人还是没忍住抖了抖。
我的小学弟的对象是西南地区黑社会头头……
脸上颜色过于精彩,连赵宁都忍不住盯着看他。憋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那什么……恭喜?”
莞尔一笑:“不说这个了,等会就能见到他,宸衍哥,”瞿淮看着地下四个被捆得像粽子的男人:“你是被人绑架了吗?”
男人点头。
“谁干的?”
“言之扬,言氏集团的公子。”
“我没听过,”瞿淮回头:“宁哥知道吗?”
“知道,窥春的常客,浪荡公子,”赵宁冷笑:“绑人都绑到窥春了,真是嫌命长。”
“宸衍哥,你们,他为什么要绑你?”瞿淮怕他不好说:“不方便也可以不说的,没关系。”
“没什么不好说的,”夏宸衍轻描淡写略去这几天的囚禁:“我们分手了,他不愿意,绑我来回心转意。”
……好幼稚的渣男。
“小淮,”夏宸衍拉着他袖子,一脸严肃且恳切:“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放心吧,能帮我一定帮。宁哥,这里交给你了,”瞿淮拉着夏宸衍:“我先带他上去。”
“好,你快去吧,大哥要等着急了。”
在夏宸衍的认知里,黑社会都是大金链子配上黑压压的纹身,满脸横肉的大哥喊打喊杀。
这个想象终止在他见到郁晟儒的那一刻。
鹰眼锐利的男人有一张深邃成熟的脸,周身低调的气度却绝不敢让人轻视,一米八几的身高,衬衫挡不住健硕有致的身材,丝毫不见这是一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
那双眼睛扫过自己时,夏宸衍浑身发凉。却落在瞿淮身上那一瞬变得温柔。
“这么迟?干什么去了?”没有顾及外人在场,房间里暖气很足,郁晟儒自然接过瞿淮脱下的外衣,亲亲他的脸。
“嗯……解决了点麻烦。”
“我看你是又和人打架去了。”
……晟爷应该转行摆摊儿去算命:“怎么发现的?”
“笨蛋,”郁晟儒搓着他的手:“你身上有血味,但不是你的。”
“啊对了,”瞿淮抽出身拉过夏宸衍:“这是我学长,夏宸衍,楼下碰见的,他被人绑架了。”
“晟爷,”恭恭敬敬伸出手:“打扰您了。”
“是瞿淮朋友,就算不上打扰。”两手相接,嘶,这男人手劲真大。
“郁晟儒,”瞿淮很少开口找男人要什么,也很少求他帮忙,但事关好友生死安全,小狼崽讨了个乖:“人是言之扬抓的,就是那个言氏集团的少爷,他还找了四个保镖把学长关在屋子里,你想想办法行吗?”
“晟爷如果不方便,就当作我没来过,不给您添麻烦。”
“瞿淮难得朝我开口,何况在窥春出了这种事,也是我管教不严,我会派人跟着贴身保护你的安全,或者你可以住在我名下的地方,言之扬没有胆子再去找你麻烦。”
“谢谢晟爷,”夏宸衍鞠躬真心感激:“但晚辈所求不是这个,是一件麻烦更大的为难事;”
“如果连您都无法或为难,那真是走投无路。”
“什么?”
“求晟爷找个人,”想起迟凛,夏宸衍一阵揪心:“我爱人,英国迟家,迟凛。”
男人握着瞿淮的手,摩挲不言。
“晟爷要是难做,我就自己想办法,”夏宸衍起身再次道谢:“今天谢谢两位帮我脱困,有空必当亲自登门道谢。”
“赵宁,”男人叫来门外的手下:“先带他下去找个房间休息,这件事,我要仔细想想。”
房间空了,只剩小狼崽和他。
“郁晟儒,”瞿淮被他抱在怀里,身上是熟悉的草木香:“是不是很困难?”
“不是,”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地:“我知道迟凛,迟家的掌门人回国了,听说就是为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孙子而来;”
“只是我们两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的往来也干净公正,这样贸然插手……”
“我知道了,”瞿淮从他怀里拱出来,眼神清明且认真:“那就算了,我去和学长说;”
“虽然我很想帮他,但我不想是在牺牲你的利益下去做好人;”
“我去和他说。”
“别动,宝宝;”把要走的人扯回来抱得更紧了些:“我只说有些困难,没说一定做不了,有什么是我搞不定的?”
“以前在学校,夏宸衍对你怎么样?”
“很好,”瞿淮掰着指头算:“刚进大一我入了学生会,那时候性子古怪,学长是我上司,帮了我很多。”
“好,”郁晟儒亲亲他:“我知道了,先叫赵宁探探虚实,这忙我应下了。”
晟爷看着怀里宝贝,心里算盘敲得当当响:罢了罢了,就当是还夏宸衍照顾我老婆的人情。
至于别的,郁晟儒并不很在乎,真逼急了,一个迟家,也不是吞不下。
让保镖送瞿淮回家,郁晟儒一个人去见了夏宸衍,非常开门见山:“我会帮你找他,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曾经照顾过瞿淮;”
“打蛇七寸,我就他这么一个宝贝,你也算找对了人;”
“只一样事先说好,我把人带来,至于他最后选的是你还是迟家,这不是我插手的事;”
“要是他选了你,”郁晟儒老谋深算:“这个忙就当是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要是他选了迟家,”
“那么,我拿走些迟家的东西,你也不会有异议吧?”
“自然,”夏宸衍站的挺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晟爷放心,交情归交情,还是明算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