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男生突然朝李牧笙冲了过来,李牧笙发现对方手里拿着的水果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突如其来的危险令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候着随之而来的攻击。

  但疼痛并没有接踵而至,刀刃也并没有预料中的落到自己身上。李牧笙睁开双眼,才意识到秦赋挡下原本刺向自己的刀。

  男生原本就是一时冲动,此刻被秦赋挡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水果刀立刻丢到了地上。但秦赋的小臂还是被刀尖划伤了一道口子,整个手臂都是血。

  李牧笙眼前一黑,画面瞬间回到了答辩结束那天晚上的狭小楼道里,拿着棍棒的混混,破碎的手机屏幕,和躺在血泊里的秦赋。

  撕心裂肺的痛苦刹那间奔涌而至,李牧笙发疯似的冲向眼前的陌生男生,朝着对方挥拳,男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显然吓坏了,也不知道反击,只是不停地在讲对不起。

  秦赋见状抱住了李牧笙,将他与男生拉开,安抚他道:“小笙,没事,只划了一下,你看看,连针都不用缝的。”

  李牧笙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无力地靠在秦赋怀里,满脸是泪,哭着说:“都是我的错,当年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也没有。”

  “怎么会?当年和今天的事都是意外,怎么能是你的错?”直到现在这一刻,秦赋才意识到李牧笙内心深处原来一直怀有愧疚。

  “可是当年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摔下去,你也不会为了护住我从那么高滚下来。”

  “都过去了小笙,我是自愿的,不怪你。这么说我也有错,当时没有及时拉住你,也害你从那么高滚下来。”秦赋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了一把李牧笙的脑袋,说,“你看,那天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了,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李牧笙吸着鼻涕点了点头,去拿毛巾包扎住秦赋的伤口,打算带他先去医院,看看需不需要缝针,即便不缝针也得好好消毒包扎一下。

  走出门的时候李牧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那小男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吓得站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也不敢离开,尽可能把自己存在感拉到了最低。

  “你到底是谁?”李牧笙问。

  小男生磕磕巴巴说:“我,我叫谢云筝。”

  “谢云筝?”李牧笙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并不认识谢云筝,甚至连一个姓谢的都不认识。

  “我是,韩霜的男朋友……”说到这里,谢云筝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变,话也讲得顺当了许多,“我本科时就和他在一起了,前段时间出国读研,一直和他异国恋,最近才回来。”

  李牧笙吸了口冷气,问道:“你和韩霜交往多久了?”

  “有三年了。”谢云筝想了想说,“所以是我先来的,我才是他的正牌男友,你不要当小三勾引别人男朋友好不好!”讲着讲着谢云筝又生起气来,瞪圆了眼睛盯着李牧笙,似乎想让他知难而退。

  秦赋看了李牧笙一眼,李牧笙猜到秦赋想对自己说什么。韩霜确实一边对着自己甜言蜜语说从没忘记自己,一边和别人交往,估计这些年身边没断过人。

  李牧笙:“不是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韩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不可能!我问了他身边的朋友,最近这段时间他只跟你走得近,我还在他卧室里翻出了用了一半的TT,绝对是在乱搞。”谢云筝斩钉截铁地说。

  谢云筝哑口无言,之前自己确实捉到过韩霜和陌生人乱搞,但是韩霜朝自己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他之后也确实没有再发现过……难道是自己出国太久,韩霜掉以轻心,狐狸尾巴没有藏好?谢云筝狐疑地看向秦赋。

  秦赋一把抱住了李牧笙朝谢云筝说:“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一对,交往十多年了,感情很好的。韩霜确实追过小笙,但是高中的时候,被我抢了先,他也就没机会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小笙高中都没看上的人,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又喜欢上?”

  谢云筝终于被说服,朝李牧笙和秦赋道了歉,出了一笔医药费作为划伤秦赋的补偿,秦赋没有收,并且看在韩霜的情面上,也没有对谢云筝的行为追责。

  谢云筝离开后,李牧笙和秦赋一起去了医院,秦赋的伤确实并不严重,护士简单帮助包扎后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秦赋终于忍不住询问李牧笙韩霜的事情,李牧笙就老老实实招了,自己和韩霜确实没什么,也不得不向秦赋承认,他说得没错,至少在对待感情上,韩霜并不是一个那么值得信任的对象。

  李牧笙也知道韩霜爱玩,但没有想过他会一边和别人交往,一边追求自己……兴许中途还和不少人有过身体关系。

  “既然你现在没有交往对象,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还是说,小笙,你真的已经彻底对我失望了?”秦赋问。

  李牧笙见秦赋误会,赶紧摇头说:“怎么会?我,我只是害怕你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我,我怕自己成为你的责任。”

  秦赋:“怎么可能?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说出来有些可笑,甚至在我失忆的时候,依然爱着你。”

  “怎么可能?”

  知道李牧笙不会相信,秦赋无奈地笑起来:“怪我,我太轴了,你也知道的。我当时信了秦叶华的鬼话,对你有所误解,即便如此我还是发现自己在相处中对你产生了感觉,我不能接受,于是强迫自己少和你讲话,尽力让自己的态度恶劣一些,而且……”而且因为电击的缘故,只要与李牧笙有所接触,秦赋就会头痛欲裂,心理和生理的本能都让秦赋对李牧笙避之不及。

  但即便如此,秦赋依旧没能制止住对李牧笙的那份爱意。

  “我也是。”李牧笙说,“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恨死你了,但大多数时候,我都依旧爱着你。”

  秦赋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用左手拇指触碰了下李牧笙的嘴角,俯身吻了上去。

  亲吻结束后,李牧笙笑着说:“回首都前,我本来想着,要和你好好闹闹脾气,你折腾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说我也得好好回报一下,好好折腾折腾你。”

  秦赋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李牧笙说:“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一辈子这么短,你折腾了我这么多年,我再重复去折磨你,搞来搞去的,不知道要消磨掉多久。”

  “那……”

  李牧笙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秦赋昨晚在宾馆给自己的戒指,放到了秦赋手里:“替我戴上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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