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奈何听到她的话,顿了顿,继而装作无

  所谓地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掉。"

  现在的她是个学生,怎么可能生下这个孩

  子。

  孩子的出现是她没有预料的。

  叶奈一知道她此刻肯定很恐慌,就算她平

  时总是一副独立,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是终究还是个高中生,是个小女孩。

  成熟的外表和行事风格只是她的伪装。

  叶奈一沉默了片刻,说:"孩子的爸爸,怎么说?"

  她不想触碰叶奈何的内心深处,可是不触

  碰又不行,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问她这句话的,只有她了,叶爱国他们根本不会管,他们如果知道了,可能第一句话会问"孩子爸爸有钱

  吗?",如果知道有,就会想尽办法让叶奈何br>
  嫁给他,至于叶奈何怎么想,会不会幸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他不需要知道。"

  叶奈何听到,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说道

  孩子爸爸,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们?"叶奈一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叶奈何抬眸看着她,眼底是常见的倔强。

  "我被玩完抛弃了,还留下了个孽种,就是这种情况。"

  她说得好像很轻松,实则内心气愤不已,

  更多的是恨,但是她不后悔,做过的事情没有。

  什么可后悔的,否定过去,就是否定过去的自

  己。

  叶奈一看着面前故作坚强的女孩,满是心疼。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不管怎样,你还

  有我在,男人不要你,姐姐可以养你。

  她难得地说出了心里话。

  她知道叶奈何的肚子里是个生命,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叶奈何不喜欢这个孩子,生下来,对孩子一定好处都没有。

  而且叶奈何是孩子的母亲,她成年了,可

  以自己做决定了,她又怎么能将自己的想法强

  加在她身上呢。

  叶奈何受不了叶奈一这种肉麻的话,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谁要你养。"

  叶奈一笑了笑。

  "对,我们奈何能够自己养活自己。"

  "这还差不多。"

  说完,叶奈何慌忙掀起被子,蒙在自己的

  头上,假装要睡觉,她背对着叶奈一,眼睛热

  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这种久违的温

  暖,只有在嫌弃她的姐姐身上可以感受到,她

  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有多快乐,有人爱。

  叶奈一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站起身。

  “我去跟医生商量手术的事情,晚点再来看你。"

  “嗯。”

  叶奈何强压住哽咽的声音,生怕让叶奈一听出端倪。

  她一直都是那个酷酷的女孩子。

  始终都是。

  **

  陆临溪一夜没睡,白天实在撑不住睡了过

  去,等他醒来时,已经下午3点,他从楼上下来,看到林姨问:"夫人呢?"

  “夫人出去了。”

  陆临溪脸色一沉,嘀咕:“又出去了。”

  怀姨疑感,好奇地看看他:

  "没事。"

  说完,陆临溪自顾自地倒了杯温开水,上了楼。

  他坐在床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

  很多微信信息和未接电话记录弹了出来,手机

  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有几条微信是叶奈一

  发来的,发送时间是今天早上。

  "陆先生,对不起,我睡着了,没有回来。”

  "你不回我消息,是不是生气了啊?"

  "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听我当面跟你解释好不好?"

  每一条消息都很焦急,陆临溪看着心里依然难受,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恨不得就这样颓废下去。

  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激起他的兴趣,心如死

  灰应该就是这还真总感觉。

  早上才给他发消息,昨晚真的很忙吧,忙

  着陪顾然?还是喝醉了根本没有时间发消息给我啊?陆临溪这么想。

  他正准备放下手机,突然看到一个之前的客户给他发了条消息,两人长期有合作,时不

  时地会交流,陆临溪担心有事,点开信息看了

  一眼。

  上面是张照片,下面是条文字消息。

  照片是一个背影,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照片的背景是一个酒店大堂,而照片上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叶奈一和顾然。

  他看到第一眼就愣住了,就跟在酒吧看到

  时一样,心里不愿意相信,眼睛却看着事实,

  就算他不相信,事实也摆在那里。

  对方给他发的消息并不长。

  “陆律师,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你老婆?旁边的男人你认识吗?"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男人是顾

  然。

  他们一起去了酒店,彻夜未归。

  具体做什么,不用多想也知道。

  旧情复燃?干柴烈火?一想到这些,陆临

  溪的心里涌现强烈的躁动感,让他无法平静。

  他微微勾著腰,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相

  信,自己付出全部真心的婚姻最后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奈一,对她有多爱,心里就有多难过。

  他甚至很好奇,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陆临溪从床沿滑落下来,坐在木地板上,背靠着床,缩在角落,眼泪不自觉顺着眼角流

  下来,这是他第三次流泪,前两次是爸爸和哥

  哥去世,这次,只为了她。

  他突然觉得好可悲,准备了余生和她共享,而她想要的是别人。

  结婚就像一个笑话,让他忍不住哽咽起

  来。

  他的心揪起来疼,疼痛不已,他捂著胸

  口,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陆临溪在墙角坐了很久,连夜幕降临都没有发现,他看着漆黑的房间,感觉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无助,就像是飘在冰冷湖水上,痛苦不堪。

  他从床底的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伸手摸

  了摸,捧著照片,沉声道:"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如果放手,会不会好一点?"

  他心痛得呼吸都困难,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只有自己能够解救自己。

  他将照片攥在手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垂下头,自顾自回答。

  "也许,会好一些吧。"